“啪啦——”

一只玻璃杯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晶莹的碎片崩向四处。

“给老子滚出去！你这个不详的东西！”

一个身材肥胖、胡渣满脸的男人指着角落里的女孩儿破口大骂，甚至还顺手抄起桌上的另一只玻璃杯狠狠地朝她砸过去。

“啊！”女孩儿被瓶子砸中额头，温热的血液顺着额角流下，她害怕地看着男人，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爸，爸爸，那个碗我真的是不小心打碎……”

苏月月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小小的身子颤抖着。

“老子叫你滚出去听到没有？！”说着，张国华拎起一旁的晾衣棍，气冲冲地朝着苏月月过去，“都是你这个扫把星，砸了碗不说，还害老子输了那么多钱！”

看到张国华手里的晾衣棍，女孩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急忙起身往外面跑去。

直到听见门“彭——”地一声关上，张国华才扔掉了棍子，朝着门口狠狠地啐了一口，嘴里还在骂着极为难听的话。

苏月月跑到门口，坐在墙边抱住自己，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这里的居住环境并不好，剥落的墙漆，腐朽得彷佛随时都会断掉的楼梯，左邻右舍还会时不时地传来争吵声和炒菜的声音。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凡。

冬日的阳光并不温暖，它悄悄爬上女孩儿的膝盖，似乎也想要安慰她，刺骨的寒风吹过，将女孩儿的长发吹动。光洁白皙的小脸儿露了出来，一双澄澈的眼眸此刻正半垂着，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这里的天气差不多零下十度，但女孩儿的衣服却很单薄，只有一件白毛衣和一个不算厚的棕色外套。

那外套洗得有些发白了，一看就是穿了很长时间了。

秦忆雪给她买的衣服她并没有带，因为她知道，那些不是她的东西，并暗暗想着，以后她挣了钱，一定会把秦阿姨花费在她身上的钱还回去。

一阵充满纯真的孩童笑声传来，引得苏月月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不远处的几个孩子正在玩闹，他们的母亲或是父亲站在旁边宠溺地笑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女孩儿看着那一幕，稚气未脱的小脸儿上写满了羡慕。

她好希望她的妈妈还在她身边，好希望爸爸也能和小时候一样……

就在苏月月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一幕时，身旁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女孩儿本能地站起身，同时还往后退了两步，瘦小的身子似乎都在发抖。

张国华看到女孩儿，细小的眼睛里透露着深深的嫌弃。

开口就朝女孩儿吼道：“去把屋里都打扫一遍，脏衣服也都洗干净！弄完就去兼职，有空闲的时间就给老子好好挣钱！”

苏月月不敢有任何的反抗，乖乖地点点头，“好的爸爸……”

男人哼了一声，从女孩儿身边经过时还狠狠地推了一把，“别挡老子的路！”

女孩儿被推了一个趔趄，也不敢说话，等到男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走进屋内。

回到南城之后，她除了做家务之外，还额外找了两份兼职，白天在大商场外面穿着小兔玩偶的衣服发传单，晚上就去奶茶店帮忙。

*

约莫晚上十点半，苏月月从奶茶店中出来，手里捧着一杯奶茶，是店里的小姐姐送给她的。

额头上的创可贴也是店里小姐姐给她贴的。

女孩儿沿着路边走着，半张小脸儿藏在围巾里，暖暖的，很舒服。

那还是百里辰的围巾，倒是给了她一些温暖。

回到家时，已经是十一点了。

家里黑灯瞎火的，门也被锁上了，张国华还没有回来。

他从来都不给苏月月留钥匙。

女孩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了门口的楼梯上，看着远处星星点点亮起的霓虹灯，好看的圆眸子里翻滚着不明的情绪。

奶茶没有喝多少就凉了，她干脆放到了旁边不再管它，搓了搓小手，又放在嘴边哈气。

南城的冬天很冷，到了晚上就更冷了，苏月月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僵硬了，脚也冰冰凉凉的，都快没有知觉了。

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这就是她的生活，就算抱怨，也并不会改变什么……

不一会儿，她突然站了起来，眸子里满是害怕，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正朝着这边走来。

男人走路东倒西歪的，走到墙边时，扶着墙壁吐了起来，看上去喝了不少酒。

“爸爸！”女孩儿下意识地跑过去扶他。

男人却勐地挥开了她，嘴里骂道：“滚开！不详的……嗝！你这个……扫把星……”

女孩儿被他推到了地上，但是又很快挣扎起来，小声道：“爸爸，你喝醉了，先，先回去休息吧……”

“都……都是你……”张国华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害，害的老子……输，输、输了一晚上……”

女孩儿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这，这是什么？”张国华发现了放在门口楼梯上的奶茶，“你还、还有钱买这个？”

不等女孩儿解释，张国华抓起奶茶就朝着她砸了过去。

女孩儿往旁边躲着，堪堪躲过。

“不是的爸爸，那是店里的小姐姐送给我的！”女孩儿解释。

“你给我……回来！”张国华费了半天劲儿打开门。

见他进去后，苏月月才慢慢回去，打开了房间门口的灯开关。

“爸爸，你……”女孩儿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张国华打断。

“这、这是、什么？”张国华指着女孩儿脖颈间的玉。

苏月月突然反应过来，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平安锁露了出来，应该是刚才张国华推她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放回去，但是却被张国华抢先一步。

他一把抓住扯了下来，“我，我，我想起……这、是那个、那个秦……送，送的……”

“还给我！”女孩儿几乎是本能地去抢。

张国华虽然喝醉了，但是力气却比平时更大，一脚踢到女孩儿身上。

苏月月身子娇小，摔倒在了地上。

张国华却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不停地对女孩儿出手，完全不顾女孩儿的哀求和哭喊。

最后，苏月月还是趁着张国华歇息的空隙，挣扎起来，逃命般地跑回自己房间，将门紧紧地关上。

【作者题外话】：四更四更！(;｀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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