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下的波士顿,突然沸腾了,有无数人发出或惊恐,或疑惑,或悲伤的呐喊。
成千上万人,整整三条街区的人消失无踪,从人数上看上去或许并不多,但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人,却几乎可以完全囊括整个波士顿。
已经入睡的清洁工,送货员,工厂经理...突然惊醒,意识到今天居然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
正走在大街上的人,突然揉了揉眼,这才看到,昔日繁华的公园大道,此刻,居然已经蒙上了一层藻类赘生物。
发现亲人未归的人们,蜂拥而至,这恐怖的一幕,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寻找亲人的冲动,很多人直接冲了进去,并且再也未能回来。
巡警和国民卫队,立刻开动,拉起封锁线。
包括蒸汽神教,狩猎教会(对应猎人途径),掌控者俱乐部,大地教会(对应磐石途径),狂战士武装修会(对应屠夫途径)在内。
五大超凡组织同时派出主教级强者,携带高序列的超凡道具,开赴公园大道。
...
外界的骚乱,对于彷佛隔绝于世的鸢尾花街,没能造成任何影响。
或许是下午时睡过了的缘故,张怀生来到卧房,没有打算睡觉的意思。
距离深夜可能会遭遇“诡异”的时间,还有大概两个钟头。
他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制定下自己未来的目标。
潜渊之神的恐怖,给他提了一个醒,他绝对不能再继续惫懒下去了,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从明天开始,早晨,试验被他命名为“鲜血狼皮”的超凡道具的三项特殊能力,争取将其融会贯通。
尤其是鲜血分身的能力,他觉得跟使用双生,会诞生出第二人格的后遗症,或许能达成某种程度上的配合。
下午时,去拜访谢灵韵,向她学习那门约定好的“剑术”。
但这两样虽然都能提升战斗力,却不是根本。
最根本的,还是要提升自身序列。
只是“独裁”的扮演,对张怀生而言,有太多的难题了。
首先是与他性格相悖,张怀生本身就不属于那种热衷于搞一言堂,忽视他人意见,能让所有人都听命于他的铁腕强人。
如果他真有那本事,凭借他脑海中那丰富理论知识,早就回东华搞革新了,也不至于自认“能力有限”,而继续在海外流亡了。
其次,他没有一支足够规模的,并且听命于自己的势力。
独裁?
当一个狼群首领搞独裁,和当一国元首搞独裁,那能比吗?
要是小打小闹,根本甭想迅速增加扮演进度。
而独裁的扮演进度不够,他就别想提升自己的恶魔途径。
而且,前者的晋升所需魔药和仪式,都还未知,或许等到扮演进度彻底完成,才能得知。
等到那时再收集,又得耽搁好一段时间。
这么一算,想要晋升到序列7,最快恐怕也得年底了;而且即使到了序列7,仍旧处于低序列,对实力的提升,并不算太大。
想到这里,张怀生就忍不住感觉一阵焦虑。
若是在这之前,他或许还能满足。
毕竟,这个世界序列8晋升序列7的平均时长,介于两到三年之间,他即使花上一整年来扮演,也绝对算不上慢。
而且,他若是双途径统统晋升到序列7,再算上身上这两件都处于中序列层次的超凡道具,跟序列6拼上一拼,也不在话下。
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毕竟不是谁都是谢灵韵这样的天之骄女,像“鸡爪女士”一样,几十年都困在序列9无法晋升,才是超凡世界的常态。
“或许,我该另辟蹊径。”
“我需要编撰一个副人格。”
张怀生来到隔壁,将基里安叫醒,在他茫然的表情中,消失又出现。
他手提双生,安抚道:“没什么事,早点休息。”
基里安:“...”
张怀生有些惭愧地走出门。
次元空间就是这一点不方便,在没人注视的时候,根本无法取用物品——但这同样也有好处,可以检测是否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
他刚刚在房间里已经试验过了,没有生效,所以只能来叫醒基里安,让他做自己开启次元空间的工具人。
返回到房间里。
张怀生右手握紧双生,向其中注入自身灵性的同时,放开了独裁对于诞生副人格的后遗症的压制。
他用左手取出一支钢笔,在纸上书写着——他在编撰一个新的副人格。
独裁和“双生”之刃的双重作用下,使得这一尝试,逐渐得以实现。
“他的名字叫作嬴政,生于赵都HD,父亲乃是秦国质子嬴政。”
“...”
“气吞八荒,横扫六合。”
“改称始皇帝,设郡县,迁富豪,统一度量衡,车同轨,书同文...”
随着最后一行字落下,一个崭新的副人格诞生。
张怀生闭上眼,再睁开时,神情中,已是充满了威仪——但是,这种威仪很明显是浮于表面的。
因为,就像田野里的农夫想象皇帝用的是金锄头,顿顿吃白面馍馍一样,张怀生也无法真正揣摩出一位帝王的心境。
卡察——
副人格粉碎的声音响起。
分离,并切碎一个副人格,使张怀生的眼眸中充满了疲惫,这一举动,对精神的消耗,是十分恐怖的。
“这种取巧的法子果然不行吗?”
张怀生叹了一口气。
但随即又萌生了一个猜想:“或许是因为,这样伟大的人物,曾经在历史上真实出现过,所以编撰出这样一个人格,无法‘欺骗’到‘独裁’的晋升规则。”
“看来,我得编撰一个还没出现,或是还没走到如今这一地步的人物。”
张怀生将上一张纸撕碎,思索了片刻,便重新动笔。
“他的名字叫阿道夫,出生于德奥边境的一个小县城。”
“作为一个并不受父亲重视的私生子,他甚至连一个姓氏都没得到,再加上学生时代,曾受人嘲笑,这使他变得有些孤僻腼腆。”
“...”
“他热爱绘画,曾四次报考维也纳美术学院,但最终都落榜了。”
“在落榜后,他参加了德意志巴伐利亚步兵团,并经历了多次大型战役,获得过一级铁十字勋章。”
“随着德意志战败,他所热爱的国家被束上了凡尔赛条约的缰绳,割地赔款和屈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随着张怀生缓缓地在纸上描述出这样一个人物的经历,一个大独裁者的形象跃然纸上。
张怀生闭上眼,再睁开时,呈现出的,是一种既温和,又偏执,既疯狂,又理智,整个人彷佛割裂般的形象。
与此同时。
蓬勃的灵性,汹涌而出。
这是他自从晋升以后,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灵性暴涨。
“的确有效!”
张怀生能够感受到,这虚构的经历,使他在“独裁”的扮演进度,得到了显着增加。
他再度粉碎这一被他捏造出来的人格,眼神中的疲惫之色却反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兴奋感。
“是休息?还是继续尝试?”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继续动笔。
“他的名字是约瑟夫,出生于沙俄统治下的格鲁吉亚,一个鞋匠家庭。”
“...”
“一场规模浩大的大清洗,使他牢牢把握住了红色巨熊的权柄...”
随着最后一个字眼被他写完,灵性再度显着增加,但他明显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化的征兆。
骤然暴涨的灵性,以及取巧得来的扮演进度并不稳固,这极大增加了他失控的风险。
他必须立刻停止。
张怀生通过“独裁”,粉碎掉了这个新生的人格,随后松开双生,将其重新放回到了次元空间里。
空间里的“贪婪宝珠”也仍需尽快处理掉。
虽然暂时用衣服隔绝了,可这样一件具备“活着”的特质的超凡道具的危险性,仍旧是母庸置疑的。
只是今晚,毕竟已经很晚了。
再继续耽搁,恐怕又会遭遇前一天的那种“诡异”。
他熄掉灯,迅速躺到床上,盘算着自己还有几位“独裁者”可以用来扮演。
很快,便陷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