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里说这宴会是皇兄为兄弟庆贺,其实还不就是皇帝老婆们献媚的舞台,无非也就是歌舞啊,吹拉弹唱什么的,本来套路都一样,何况编排很老套。
说真的,这些献媚的玩意,对男人也许还吸引了些,对我真的是没大意思。我突然想起来忘忧和樊花也是要表演的,忙回头看向嫣儿,还未待问出,她就精灵一笑,凑到我耳边道,“主子放心,雪奴月奴已经去了。”
我这才放心,安心地看着节目,或者说安心地玩着桌上的酒杯,时不时地吃些桌上精致但少得可怜的精致小菜。
突然,我不经意地抬头,竟见到雪奴被什么人架走了,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看来世上果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那般小心地排练,竟还有人知晓。
雪奴是给忘忧拉绳的,她走了,那忘忧该怎么办。我禁不住有些许担心,但见到有个宫女执着本该由雪奴执着的绳子站在了那里。看来是有人想让忘忧当场出糗,甚至是命丧当场。
我一时心急,忙拉了嫣儿的袖子,“嫣儿,你看,那是谁的人。”
嫣儿一看,有些犹豫,仿佛不知当不当讲,偷偷看了一眼阿云的脸色,“是……”
“不用看了,是岳家的人,看来娘子你这新奇的节目是要当心了。”阿云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拥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厉色。
我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幸亏我不经意间看见了,否则若真出了什么事,我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子,不如我们将计就计。”阿云冷峻的容颜上悄然闪过一丝奸诈,或者说狡黠,随即又恢复了一本正经,他在人前总是这个样子的。
“好啦,别卖关子了,快说怎么做?”我一想到忘忧有事,心就乱了起来,也没心思和阿云在这猜谜语。
阿云神秘一笑,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数句,我不由拍手称快。“好啊,真是聪明!”我说这竟忘了放小声量,引来周围几瞥,忙不迭收了声。
等到大家又注意到节目的时候,我忙凑近阿云,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贴着夫君撒娇的小女人。我小声地道,“就按你说的办,不愧是我相公,真是聪明。”
阿云听了嘴角勾起漂亮的弧线,低下头贴着我的耳朵道,“那为夫就在此谢过娘子大人的夸奖了。”弄得我痒痒的,不禁又红了脸。
我推开阿云,给嫣儿使了个眼色,到了一边将阿云的方法给嫣儿一说,她应声而去。我便优哉游哉地踱回了座位上,跪坐在了软垫上。没办法,不是我想跪,而是大家都跪坐在软垫上,连皇帝都是,我总不敢让他跪着我坐着。
过了一会,嫣儿来了,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稍稍放了心。
嫣儿才回来不多久,竟到了忘忧同樊花出场。只见忘忧同樊花一白一红,白色似雪,红色似火,一冷一艳,缓缓飘至半空。伴着丝竹的乐响,二人悬置半空翩翩起舞。
我情不自禁紧张地握住阿云的手。阿云似是感觉到我因紧张而微湿的手掌,宠溺地掏出绢帕为我细细地擦拭着,趁着这个空当在我手掌上写了“一切有我”四个字。
我似是溺水中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一下子觉得心安了,大概是因为阿云在我身边,所以才能心安吧,总之有他真好。
只见忘忧同樊花时而起,时而落,忽快忽慢间只觉眼花缭乱,穿梭在御花园的绚烂灯火中,煞是好看。连我看了都忘记了现在忘忧的凶险,完全被这眼前凌乱的舞姿吸引了。
突然忘忧骤然被拉高,而樊花则飘然落下,所有人都注视着樊花,不知她为何飘然落地。
突然忘忧骤然从高空中以9.8米每秒的加速度从约有十米高的高台上飞速落下,饶是我已经预先知道,却还是看了心惊。
也就是半秒的事,甚至更快,快到我都不知是如何发生的,我只知道等我我眼前飘过一个明黄色身影,忘忧已经到了皇帝怀里。
皇帝不但将忘忧救下,还拥着她跪坐到了御座上,皇帝一扬手,贵妃气恼地让了位。
我瞥见被众人遗忘的樊花寞落的身影,心头突然涌起一丝愧疚。其实我也真是情非得已,原本并未料到有人会对忘忧下手,很狂能让忘忧此番得到皇帝的宠爱,其实我同阿云也并没有几分把握。
樊花见皇帝只将忘忧抱了下去,便再也没有往舞台看上一眼,知道皇帝是不会再关注自己了,便含笑悄悄推到了自己在角落里的位置上。
我想她毕竟还是个美人,无论宫里如何论资排辈,她多少还有一席之地,可是忘忧除了一颗满是爱的心,就什么也没有了。这样想着,我心中的愧疚突然减缓了不少,朝着阿云大大一笑。
“你是谁,竟像天上的仙子。”皇帝听似感兴趣地问道,可是我却觉得听上去更像是在对猎物说话。貌似多情,实则无情。
许是对那冷玉儿真是爱得太深了,心里才容不下其他人。我想起前些日子皇帝将我当作冷玉儿时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种饱含了深情,略带怨念的神情。就像……就像阿云听到我提起青童时的神情。
“臣妾冷忘忧。”忘忧似乎很明白无声胜有声的道理,并未说很多话,只是淡淡一句,反而将她清冷脱俗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
谁知皇帝可是不买账,一听姓冷,立刻冷淡地道,“哼,原来是冷家的人。”说完还将忘忧微微一推,仿佛怕她弄脏了自己。
我不由为忘忧有些担心,她此时可千万不要说错话啊,不然搞不好失宠失效,说不定命都没了。
不过忘忧到底是冰雪聪明,当然也可能是发自内心。忘忧以一种不疾不徐地语调道,“臣妾不是哪一家族的人,臣妾只是皇上的人。”
皇帝听了,竟似听到什么奇怪的事,喃喃地重复着忘忧的话,“朕的人,朕的人……”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声音里有悲凉,也有无奈。
皇帝什么也没说,便突然不笑了,脸上又恢复了威严。我发现阿云同皇帝真不愧是兄弟俩,都是闷骚男,一个装威严,一个装冰块。
已经恢复威严的皇帝突然冷冷地开口,“既然是朕的女人,朕便封你为冷婕妤,入住暖玉阁。”
暖玉阁?冷玉儿?这分明是给冷玉儿准备的地方嘛,让忘忧住进去那是什么意思,让她做代替品么?
我正怒火中烧地打算为忘忧出头,她已经跪下谢了恩,“臣妾谢皇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