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鞋我认识,正是那嬷嬷的鞋子,她为何要这么做。
来不及细想,我只觉一时头重脚轻,看来这回难逃狗吃屎的命运了,可怜我那梳了整整一个早上的头发啊。
咦,好像不痛嘛,有阿云身上的龙延香的味道,什么东西软软的,真舒服。我用手指戳了戳,赖在上面不肯起来了。
“娘子可是摸够了?”阿云的声音煞风景地响了起来,我忙推开他,努力想站直。阿云拦腰将我抱起,“瞧你重的,让人都抱不动了。”
我一脸黑线,我最讨厌别人说我重了,其实我很轻的,连一百斤都没有。我摸到他的胳膊上狠扭了一下,“你才重。”
“王……”那嬷嬷看来又要碎碎念,她绊我一下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还不待我说话,阿云突然道,“嬷嬷做了什么事,自该心中有数,莫不是要本王来提醒你在宫中的处事之道?”
以阿云的性子,对一个生人说了这一长串话,又是这样的口气,想必是多少有些怒气了。那嬷嬷果真不吭声了,想来是讨厌我才会多番刁难,但毕竟也是在宫里跌打滚爬,自然知道见好就收。
行了两步,阿云突然又高兴了起来似的,悄悄对着我道,“终于娶到你了,晚上乖乖等着我。”他一提起晚上,我就没由来得脸红心跳。
迷迷糊糊就这么被抱着进了泰和殿,“行庙见礼,奏乐。”我们一进去,马上就有司仪喊了起来。“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之后还喊了些其他什么,总之是三跪九叩,也不知道到底拜了哪些人,除了交拜的时候我看到了阿云的鞋尖。
“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拜完了堂,我就迷迷糊糊地被阿云又抱进了轿子里,他抱的时候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看来这在古代的确是有些惊世骇俗的。
“你今天真香。”正在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阿云突然在我耳边坏坏地道,弄得我好一阵面红耳赤。
接着,我被送到了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里,因为走了好多步才走到床边。
嫣儿同雪奴扶我坐了下来,那嬷嬷又道,“虽然我的确不喜欢你,可是规矩却也要同你讲清楚。如今乖乖地在这边等王爷过来,好好地伺候着他,此期间要忌动、忌言、忌食,否则可真是大大的不吉利。我虽不在乎你,却也不会拿王爷的性命玩笑。”
我不得不说,虽然这话是为了我同阿云好,但实在是不怎么中听。
“好了,你们三个跟我出去。”不用想我也知道,这嬷嬷指的是嫣儿、雪奴和月奴。
“让她们在这里吧,我有事吩咐她们,你出去吧。”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怒自威,那嬷嬷听了不知怎的,沉默了一会,便出去了。
她一关上门,我忙不迭地摘下了喜帕,“闷死我了,这块布真不好用。”说罢,我脱了鞋子盘坐在床上,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只见这房间是富丽堂皇,雕花木的大床上铺着的是百子被,不知是什么绸子,摸着滑不溜手,床上是红色的帐子,若隐若现的煞是美丽。
梨花木的桌子上是一对龙凤烛,边上是八种点心果子,还有一小壶酒,酒具竟然都是金子的。我不经意地一瞥,发现尿壶也是金子的,于是我不由联想到了酒壶和尿壶之间的联系,对酒本来就稀薄的好感终于消失殆尽了。
“好无聊啊,你们饿不饿,要饿了就吃些糕点。”我终于等到了昏昏欲睡,擦了擦口水对她们道。说罢,我自己拿了一块准备往嘴里送。
她们都摇了摇头,嫣儿见我打算吃,忙拦住我,“主子,别啊,那嬷嬷虽然讨厌,但说得有理,这些真吃不得。”
“娘子,我来了。”阿云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想来是喝了很多酒,我忙起身扶住他。我抚着阿云坐到了床边,本想让嫣儿去取些醒酒汤给阿云,谁料一抬眼,三个小姑娘全部在了。
我脸一红,“你来了。”
阿云嘴角坏坏一勾,“是啊,娘子想我了么?”说罢就伸手想解我的腰带。
我大囧,拦住他的手,“我饿了,我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东西。”
阿云心疼地抚了一下我的脸,将我抱到了梳妆台前,细细打量着我,“娘子,你今天真美,简直不似凡间人。”他话锋一转,“但是,我宁可你不打扮,也不想你辛苦。”说罢,他将我头上的金饰一件一件小心地取了下来。
金器取掉之后,我立刻觉得头小了一圈似的,一下子轻了许多,脑子似乎也好使了。阿云扶起了我,“来,娘子,让为夫先填报你的胃,再来填满你的心。”
我白了他一眼,他啊,就爱油腔滑调的。
阿云也不介意我的白眼,亲捏起一块糕点,送到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刚准备咬,突然咬了个空,阿云慢悠悠地咬了一口糕点。
正待我准备抗议的时候,他突然凑近我,将糕点用舌送进我嘴里,把我饶是吓了一跳。但是喝了酒的阿云面若桃花,本来就长得好看的他让我一下子没了抵抗力,乖乖把糕点咽了下去。
“你长得真好看。”我不由感叹道。
阿云捏了捏我的鼻尖,道,“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居然还曾今怀疑我是男宠,该罚的丫头。”
我想起当初刚认识他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认定了他是皇帝的男宠。现在想来,我不禁觉得好笑,“谁叫你长得那么好看,活该被人怀疑。”我强词夺理地道。
“娘子说的是,这真是我的罪过。”阿云不愧是万年好脾气啊,居然还承认,“那为夫就请娘子以后把为夫看牢了,不然为夫长得这么俊,说不定某天会被人骗走了。”
“我们别一直坐这聊天,我可真是快饿死了。”我不待阿云说什么,便拿起桌上的糕点很没形象地啃了起来。
阿云宠溺一笑,时不时为我擦着沾在嘴边的污渍,“依儿,你可真是只小馋猫。快些吃了糕点垫一垫,为夫可是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我意识到他什么意思之后,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糕点也不好意思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