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这,我起身换了衣服,看来今儿是起的比较早,我都穿好衣服了,也不见嫣儿送洗漱的热水来。
过了一阵子,嫣儿才进来,却多少有些形容不整。
我忙迎上去,接过热水盆,“嫣儿你怎么这般狼狈,莫不是哪个妃嫔给你难堪了?”
嫣儿摇了摇头,“是奴婢不小心,去伙房烧水的时候滑了一跤,碰了一身灰。”
我打量着她衣服上的污渍,可不像是伙房里的灰尘,倒是像假山小河之类潮湿的苔藓污泥。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既然嫣儿不愿说,我也自不会强求,想来她也是怕我为她强出头,惹祸上身。
我端过铜盆放到一边,拉她坐下,嫣儿推让了一下,还是坐下了。我不禁暗暗得意,现在的她比几个月前,那是大方多了,多亏我教人有术啊。
我绞干了帕子擦着她的脸和手道,“瞧你弄得脏兮兮的,也真好意思端了个盆乱走,好在不是在王府里,不然那个谁见了还不定以为你多邋遢。”
我一边调侃着她,一边小心地给她擦着污渍,又给她梳了头,好了以后将她推出,“去去去,换衣裳去,然后给我换盆水来。”
看着嫣儿出去的背影,我暗暗思量着,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却能让她忍气吞声。
过了一会,嫣儿端了盆热水进来了,“主子,梳洗一下吧。”
我笑着梳洗着,突然问道,“不知道阿云挑的那些人什么时候到。”
嫣儿脸色迟缓了一下,“一早王府里来了人,领了两个宫女来,主子还没起,奴婢便将她们安置到了附近的屋子里。”
我点点头,转念一想,王府里来了人,那是什么人?恰巧嫣儿又这么失态,难道说来人是铁昕竹?恐怕是了,不然嫣儿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看来这铁昕竹还真是一块铁板啊,不过好在来日方长。
不过我也不想让嫣儿难堪,虽然在心里疑惑,却没有问出来。
“嗯,嫣儿,一会我们去看看吧,然后她们就归你管啦,我啥事不干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排。”我伸了个懒腰道,嫣儿笑着点了点头。
那两个宫女看似其貌不扬,细看来眉宇间却也别有一分精气神,怕是阿云安插在这宫里的吧。
“你们好,我便是阿史那依。”我淡淡一笑。
“奴婢见过阿史那小姐。”两人齐声声地道,微微屈膝行了个礼。看来她们并不认可我嘛,只怕阿云是好心反给我整了个麻烦。
“不必多礼,这半个月麻烦两位了。”我很忙,没兴趣解决两个小丫头对我的歧视问题,只能是让她们在这待半个月,然后哪来的回哪去。“嫣儿,这便交给你了,我回屋歇着了。”
离了压抑的气氛,我把那俩女的丢给了嫣儿,回到屋里想着该如何给忘忧和樊花设计节目的事,左思右想也没什么灵感。
罢了,出去转转吧,或许还能有些灵感。
我出门,恰巧见了嫣儿从屋子里出来,“主子”,她迎着我走来。
“那两个人可是打发了事情做了?”我的原则是人太闲了就会找事,忙起来就好了。
嫣儿苦笑,“主子看来是不喜欢她们啊,那两名女子武功深不可测,想来王爷是怕主子在宫里受气,竟是把自己最精英的下手都调了来呢。”
“精英?真要是精英,就该圆融些,起码对我的不满不该让我瞧出来。”我冷冷抱着胳膊道。也不知为何,知道是阿云的人,我就特别介意她们是不是喜欢我。
“大约是她们不善言辞,主子……”嫣儿还想再说什么。
“出门转转吧,屋子里憋得人难受。不准说这这那那的借口拒绝我,我就不信谁还能砍了我。”我烦躁地打断了嫣儿,难得刁蛮地道。
嫣儿一笑,“是,主子说了算,王爷在谁敢啊。”
看她那故作夸张的样子,我笑着轻捶了她一下,“好啦,快走吧。”
嫣儿领着我走过不少大殿,有雄浑巍峨的,有精巧雅致的,也有过不少亭台水榭,但我始终没什么想法。
我这才想起还不知这庆典要在哪里办,“嫣儿,你说这献艺会是在哪里办,在皇宫还是王府?”
“自然是在御花园啦。”嫣儿道,“主子还是在宫里行礼呢,礼成之后还要在宫里住一晚上的。”看看嫣儿笑得那个贼样,这个小色女,看样子比我还期待,我一脸黑线。
“那我们去御花园逛逛吧,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我捋了捋耳鬓散落的发丝道。
御花园里,即使是早春仍有些料峭的天气,已然花红柳绿,五彩缤纷。
不过也真是冤家路窄,夏德妃也在这,看样子是在欺负一个女子。那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挺有些姿色的,看着挺清纯可人的,看装扮大概是个妃嫔。
我们又走进了些,躲在假山后面,这才听清,“佩琪妹妹很思念皇上么,竟端了热汤,亲自到了这御花园里等?”看来果真是个妃嫔,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位置的。
“主子,那是储昭容,是德妃娘娘一手提拔起来的,最近受了宠,德妃娘娘又不能容她。”嫣儿在我耳边轻轻地道。
我吐血,这德妃是有毛病吧,既想有人给你打下手,你又不真心想提携人家,还趁机打压,你当别人都白痴啊。
只见那昭容跪在地上,身子筛抖地伏在地上,“妹妹不敢,娘娘恕罪。”
“哦,那你这是想狡辩呢,还是想让本宫恕了你的罪?”德妃声音拖得长长地道。声音不大,却满是压抑的调调。
这储昭容也太不淡定了,说个话这么多问题,且看她如何应答。
储昭容怯怯地道,“妹……臣妾只是……听闻不日将在御花园为王爷的大婚庆贺,想替娘娘看看有什么要打点的。”哈,这理由虽不算上乘,但好歹是将主要问题敷衍过去了。
“哦,那你的意思,本宫还要谢谢你了?”夏德妃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揭过,声调依旧很拽。
储昭容惊慌地道,“臣妾不敢,臣妾为娘娘办事是理所应当的。”
夏德妃成熟一笑,伸出手来作势要拉储昭容,“妹妹心里若是能记得忠于本宫便好,倒是不必挂在嘴上。”
储昭容哪里敢让她拉,自己忙不迭地就站起了身,“臣妾当然忠于娘娘,臣妾重新不二,将娘娘视为自己的主子。”
德妃听了,脸上却不见一丝得意,“嗳,妹妹可不能说这话来害本宫,本宫同妹妹一样,都是皇上的人,皇上才是我们的主子。”
储昭容愣了一愣,似是不知该如何接话般,停了一下,方才跪地,“臣妾谨遵娘娘的指点,唯娘娘马首是瞻,一心侍奉皇上和娘娘。”
德妃这才脸色稍缓,笑了笑,“这才是本宫的好姐妹,如今这天朗气清,来陪本宫坐坐。”储昭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德妃漫不经心地揭开了储昭容放在桌上的汤盏,里面的热气立刻冒了出来。“妹妹好手艺,真是香啊。”
“娘娘……”储昭容正待说什么,却见到皇帝和我们家阿云一并走来了。
德妃忙将汤盏的盖子一盖,同储昭容一并伏身跪到了地上,“臣妾见过皇上、王爷。”皇帝随手一摆,示意她们平身,多少可以看出皇帝的确不喜欢她,否则也不会近在手边,都不肯扶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