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比阿苦见过的所有同龄男人加起来都要来得好看。
浓浓的剑眉,比海水更深的蓝色眼睛,五官深邃立体,脸小腿又长。垂到大腿的长发浓黑而飘逸,就这么松松地被他别在脑后,看起来慵懒而性感。
紫色的长袍包裹着劲瘦的身躯,价格不菲的玉带衬得他肩宽腰窄,腰上没有系挂荷包,而是带着一柄与他极为相配的银色勾柄细剑。那细剑上镶嵌着许多名贵宝石,乍看华而不实,但跟紫色长袍上的金银绣线一搭配,却是说不出的契合。
从身材到脸蛋,到气质。
清秀而不清瘦,美艳而不阴柔。
这货比美到雌雄莫辩的茄天真君毒性还要更重几分。
但是,这长相这气质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紫衣青年抬高下巴,看着阿苦发呆的眼神,不屑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阿苦神色一僵。
人都说,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
和他穿金挂银的衣饰相符,这人真是相当臭屁啊......
阿苦很快便从愣神中醒了过来,按下柴刀,抱拳说道:“这位朋友,你误会了,我并不是......”
“误会什么?”男人立即打断他,皱着眉沉着脸,貌似本身心情就不大好。“有什么可误会的?”
他身上的紫色华服在风中微微起伏,伴随着飘扬的黑发衬得薄唇红润而性感。
即使心情不佳,可阿苦还是从他的眉宇和举手投足之间感觉到了普通人家没有的贵气。
他刚刚说他是龙三?
她对南海的大人物并不熟悉,可是既然与传说中的龙挂钩,脚下还踩着一条阿苦从未见过的金龙,说不定是南海的某位贵族。更有可能是蓬莱仙山的弟子。
想到这里,阿苦的声音更加和缓:“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捕鲸人,我是清源仙山的弟子。来这里参加南道大会,我真的是偶然听到这条鲸鱼的呼救声,然后才过来救他的。”
她努力地解释着。对方来者不善,没问清楚便出手,按道理阿苦是可以直接还手的。但她这次来蓬莱毕竟只是客人,要是人没到,就跟人家打起来,那可就伤感情了。
“清源?”他打量了一下阿苦身上的薄荷绿道袍,冷哼一声,“难怪敢进入老子的地盘,用参加南道大会弟子的身份做掩护,现在的捕鲸人道行可真不一般。你当老子傻吗?”
明明风景美如画,可画中人却怎么看怎么让阿苦喜欢不起来。
一口一个老子,真的是白长了那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那男人依旧站在十尺金龙之上,抬高下巴,看蝼蚁一般地看着阿苦,口气十分讥诮。
“人证物证都在,抓了现行,居然还想抵赖?呵......人家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没想到丑不拉几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原本还想耐下性子好好跟他解释的阿苦,瞬时拉下脸来。
什么叫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骗人跟长相还成正比了?
这什么破理论!
最重要的是,冤枉别人不说,还攻击别人的长相!
她是长得一般,但是哪里丑了!
哪里丑了!
是个女的就不喜欢被说丑!
一股雄性烈火从心烧到了脑子,至从盗猎者的事件之后,她已经很少会生这么大的气了。
“喂,臭小子,你哪路神仙啊,拽什么呀!你谁啊呀你!都说不是了,要讲几遍你才听得懂啊?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啊!还是你光长了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结果脑袋却没长全吗?”
阿苦的声音很大,说出的话也是极毒。
对于这种不尊敬女性,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人,不出嘴教训教训他,她还真对不起清源的一干女性同胞。
紫衣青年“呵呵”一笑,右手自恋地撑着额头上,那模样说不出的帅:“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不用你提醒,丑女。”
阿苦一口气堵在了心口,整个人都快炸了,她满脸通红,慢慢地说了三个字:“丑八怪。”
“你说什么?”青年的眼睛悠地眯了起来,深蓝色的双眸蓦然幽暗了几分。
天空的云朵“轰隆隆”作响,脚下的十尺金龙也害怕地低下头。
直到很多年以后,当两人再回想起这场幼稚无比的嘴架,都觉得十分好笑。
揽着他的肩膀,阿苦戏虐地说:“你那时候干嘛叫我丑女呀!怪伤人心的。”
彼时已经成长为一番霸主的龙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时候心情不好,所以把你当出气筒了。其实,你那时候就挺好看的了。当然,还是没有现在好看。”
叱咤整个人境却又满身伤疤的阿苦,呵呵笑着,自然地移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化得出水来的情意。
龙三歪头看她,惆怅地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当年“天大地大我最大”的龙三太子,后来居然会为了初见面时狠狠嘲笑的“丑女”而倾尽一切呢?
要是早知道会爱她爱到体无完肤,他一定一开始就对她掏心剃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时年二十一岁的龙三,在第一次见到只有十五岁的阿苦时,心里那可是恨得牙痒痒的。
恨不得就把她抽筋剥骨,一刀刀切割了。
敢叫他丑八怪!脸色比暗礁还阴沉的龙三,一把抽出腰间的银光细剑,闷不吭声地就朝阿苦杀将过来。
阿苦虽然还在气头上,可是脑子却是无比清醒。
她握紧手上的柴刀,脚下一个用力,绿色的身影直接在原地消失,“唰”地一声,直接面对面在空中和他缠斗起来。
“铿锵铿锵”
刀剑相交磨出的火花中,两人眼也不眨,近距离观察。
阿苦:哼!近看更像娘娘腔了,我去,连毛孔都没有,这皮肤怎么保养的。
龙三:哼!貌不惊人,气质倒是不错,这么漂亮的眼睛,怎么就做了贼呢?可惜了。
两人从交集到速度加快,只不过用了三息的时间。
握剑的虎口微微发麻,龙三心底沉吟一声:这丫头,实力不弱呀。
好几次柴刀差点被他震出的阿苦脸色不变,内心却是不敢再有大意:这个人,等级并不在自己之下。
两个人手不停,脚也不停,一个踢一个挡,一个退后,一个上前。
从鲸鱼背打到尖锐的礁山,再从礁山跨越到风平浪静的海平面上。
只打到肩膀脱力,都还没分出个高下胜负。
阿苦心静,自然能忍,也能等。
龙三却是没有这个闲心,“虫子!”他大声叫到。
一直蛰伏在旁,等候时机的十尺金龙兀地朝阿苦背后冲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