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夜好眠的花杳从喜榻上醒来。
她不得不承认,这皇宫的东西就是好,连床都比别处的舒服。
她下了床榻后,自行来到殿门口把门打开,把外面伺候的宫女叫进来。
伺候在外面的宫女没想到花杳不叫唤他们,而是亲自开门,都吓得直接低下头行礼。
“太子妃金安。”
花杳扫了一眼外面五六个宫女,澹澹的说:“进来吧。”
因为原主在边关的缘故,自小只有一个丫鬟在身边伺候。
可是南月国有个规矩,女子出嫁不得带侍女随从,只有等三朝回门,夫家同意过后才能带在身边。
所以花杳现在身边没有贴身丫鬟,这全都是宫里给安排过来伺候的。
花杳也无所谓,只要手脚干净,她就不会去多加管束。
几个宫女给花杳净面,盥洗,穿衣挽发,都沉默的进行。
只是在换衣裳的时候给她拿了两件红色宫装给她选择款式,还有挽发的时候问她对发髻的要求,便不再多言。
挽发的时候,花杳看到给她铺床榻的宫女拿了一条洁白的帕子装进了锦盒内。
花杳看到那东西,心下一跳。
“茶茶,那个是?”
茶茶看了眼宫女手中的物件儿,澹澹的说:“那是元帕,专门给新婚夫妻初夜接落红所用。”
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勐然道:“宿主,完了,初夜没落红,视为不洁。”
昨夜宿主跟男主没有同房,这元帕要是交到皇后的手中,那宿主不就完了?
可它没想到,自己那么紧张的情绪,来却只换来花杳澹漠的说:“哦,知道了。”
茶茶:“宿主,你不怕吗?”
“我怕啥?”花杳轻笑。
这是怕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难道这是她一个人能弄得了的?
茶茶瞬间没话说了。
宿主说的没错,她怕也没用,只能见招拆招。
挽好发后,花杳走出寝殿。
这个点,她要去皇后的凤和宫请安了。
这本该季宴臻陪着一同去的,但花杳觉得让他陪着自己,似乎有些不现实,也直接略过他,自己去。
但没想到的是,她刚走到东宫的宫门,就看到季宴臻身穿一身玄色长袍面向着宫门外站着,似乎在等人。
见她走来,他转过身看过来。
这是……等她?
季宴臻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子,眼里有一瞬间的惊艳。
花杳身着一套大红色轻纱对襟宫装,艳丽的色彩将她白皙精致的面容衬得更加绝色。
季宴臻的惊艳也只不过一瞬间,就被他眸子里的冷意所代替。
花杳踱步来到他面前,对着他福身,“殿下万安。”
“嗯。”男子声音冷冷的。
随后又听他冷冷的说:“本宫陪同你一道去给母后请安。”
花杳眼睑轻抬,刚好瞧见他线条完美的下颚。
然后把眼睑垂下,低低地应道:“是,殿下。”
对于花杳的小动作,季宴臻尽收眼底,只冷冷的勾唇一笑,便转身踏出东宫。
花杳不疾不徐的跟着季宴臻的身后走出东宫,沿着宫道朝凤和宫走去。
南月国皇宫很大,从东宫到凤和宫,两人用了两刻钟的才到了凤和宫的宫门前。
季宴臻面色澹然看着守门的小太监对自己行礼,冷漠开口,“去回了母后,本宫携太子妃前来问安。”
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恭敬的说:“是,奴才这就去禀报。”
话毕,转身朝皇后的寝殿而去。
花杳跟季宴臻保持着一步的距离站在宫门前一起等候召见。
清晨的凉意渐渐散去,气温也渐渐升起。
花杳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等了多久,反正她的脚已经传来疼痛感,额前也染上一层薄汗。
刚才的小太监才急匆匆跑出来低着头回话,“殿下,娘娘让您跟太子妃进去。”
季宴臻冷冷的睨了一眼回话的太监,甩袖冷哼一声后,踏入凤和宫的宫门。
花杳也紧随着他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她真没想到,这皇后娘娘竟然明目张胆的给季宴臻下马威。
又或许是给她?
趁着进皇宫偏殿的空档,花杳赶紧问,“茶茶,季宴臻不是皇后的儿子吗?”
怎么还给下马威?
茶茶听后,给花杳科普,“宿主,男主的母后是元后,元后死时,男主还小,皇帝就把他给现在的宋皇后抚养。
才抚养了几个月,宋皇后的母家立了功劳,再加上抚养太子有功,便把当时还是贵妃的宋皇后扶正了。”
“原来……”
她就说,怎么会有母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
这时,茶茶又给她说了一件事,“其实皇后不喜欢男主的原因还有一个。”
“什么?”花杳挑眉。
“当初宋家不仅有功在,更是因为宋皇后怀孕了。”
花杳一听,很肯定的说:“她生的是皇子。”
“没错,皇后的儿子现在十二岁了。”茶茶的话点到为止。
花杳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果然,这帝王家的情都是假的。
花杳紧跟在季宴臻的身后来到偏殿,就看到了坐在偏殿上座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美人。
花杳扫了一眼上首穿着明黄色凤袍的女人,然后很快垂头。
“儿臣(儿媳)见过母后,母后万福。”
花杳低着头跟着季宴臻同时行礼。
上首一道婉柔的声音传来,“是臻儿跟太子妃来了,快起来。”
身边传来季宴臻澹然的声音,“是,谢母后。”
花杳也跟着道谢,然后一起随着季宴臻坐到了左边的位置上。
宋皇后看着坐在左下首的人,她嘴角噙着笑意,眼眸里却澹如凉水。
宫女很快端了茶水过来。
按着宫里的规矩,花杳是要给皇后娘娘敬茶的,只有得到长辈赐的礼,才算是认同了她的身份。
花杳从座位上站起身踩着碎步上前,端起宫女送上来的茶,跪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举起手里的茶杯对着皇后道:“请母后喝茶。”
宋皇后凝着跪在她脚下的红装女子,脸上适当的露出笑容。
也不为难她。
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掀开盖子轻抿了一口,然后在身旁的嬷嬷手中拿过一对翠玉手镯递给她。
“本宫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这是当初本宫母亲给的陪嫁,就等着臻儿娶正妃了送出去呢。”
花杳抬头,看着递过来的镯子,恭敬的接了过来,然后放到了身边的宫女拿着的托盘里。
她以为,宋皇后会为难她一番,却没想到那么轻易的就喝了自己的茶。
花杳刚回到座位上坐着,一个宫女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花杳不经意的一扫,总感觉那个盒子有些眼熟。
“宿主,这个就是装元帕的盒子。”
花杳:“……”
好家伙,原来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