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花杳的寝宫进进出出的是来回跑的宫人。
连千舒洋都惊动了。
结果医官来把脉后得出的结果竟是积食引起的热病,这让千舒洋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看着站在床榻前,依旧穿着大红婚服的周辞,蹙着眉问,“周辞,皇太女怎会积食?”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她这皇太女的声誉何在?
周辞站在花杳的床榻前,本来目光锁在床榻上的人儿身上,听到千舒洋的问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情绪。
他往千舒洋跟前走了几步,对着她揖礼道:“回母皇,一切也是怪儿臣,是儿臣给殿下多夹了些吃食,殿下不忍心拂了儿臣的心意,把东西都吃了,这才促使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着,周辞朝着千舒洋跪下,再度开口道:“求母皇责罚。”
听着周辞的解释,千舒洋是有些微恼,恼他不懂分寸。
可又想到了他是丞相府的人,心里的恼意散了几分。
但脸上还是带着些许不悦的神态说:“你初来宫中,第一次伺候殿下,难免有些纰漏,但思杳还是因为你受了些折磨,今夜你就伺候在她身侧,等她退热醒来再说吧。”
即便千舒洋不说,周辞也是打算今夜看顾着花杳,现在由她提出来,他也直接应承了下来,“是,儿臣遵命。”
千舒洋本就因为今日他们的婚事,有些累乏,这还未有时间歇下,这边就闹起来了。
又直接匆匆赶过来。
这会事情告了一段落,额间隐隐传来了疼痛的感觉。
她抬手按着额角,低声道:“絮儿,扶朕回去。”
站在她身后的女官听到她在唤她,立即上前扶住她伸出来的手,“陛下可要保重身体。”
千舒洋点点头,再次看了眼躺在床榻上脸色酡红的花杳,然后瞟了一眼垂着头站在一旁的周辞说:“朕先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恭送陛下。”周辞弯下腰行礼道。
等千舒洋走后,寝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这里只剩下站在床榻前的周辞,还有躺在床上睡着的花杳。
周辞举步朝着床榻走去,坐在了床侧,深邃的眸子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此时躺在床上的花杳,娇俏精致的小脸因为发热而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可这一抹红让她原本白皙的小脸增添了几分艳丽。
周辞的心是复杂的。
他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这个跟他是敌人的女子。
不知为何,看到她生病,自己的心会跟着揪疼起来。
周辞又想到她呓语的那个名字。
茶茶?
是男是女?
她竟然生病口里都喊着这名字,可想而知这人在她心里占着多重要的位置。
这一夜,花杳昏沉的睡到了天亮。
她不知道,这一晚上那个照看着她的人却是胡思乱想了一夜。
翌日。
当第一缕晨光透着门扉的细缝照到寝殿的时候,花杳原本平静的眉头微微蹙起。
紧接着并看到那双闭着的眼眸缓缓的睁开。
起初,那双眼睛里还带着些许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清晰过来。
花杳感觉自己身上极度不舒适,胃也有些泛酸难受。
她蹙了蹙眉头,想要揉一下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压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她偏头看去,见到一个大脑袋趴在她手边睡着了。
“茶茶,这是什么情况?”
“呵呵,你终于清醒了。”茶茶有些无语道。
花杳抬起另一边的手揉了下眉心,低声道:“我怎么了?我现在全身难受。”
“不难受才怪,你吃撑了,然后积食发烧。”茶茶的声音有些听不出来情绪,接着它继续说:“恭喜你,成为了南幽国史上第一个积食发热的皇太女,而且现在你这宫殿里的人都知道了。”
听着茶茶的调侃,花杳直接懵了。
她居然积食生病?
好丢人。
花杳想到这,想要拉起被子盖住脸,却忘记了自己另一边的手被周辞压着的。
她这一动,直接把周辞给吵醒了。
周辞抬起头来时,看到脸色涨红的花杳也刚好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周辞见花杳脸色带着绯色,以为她刚退下的热度又烧起来了。
他自然的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然后再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温度,发现是正常的。
“殿下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周辞的声音很平澹,犹如例行公事一样。
花杳看着他眨了下眼,“周辞,昨夜你照顾了我一夜?”
因为生病,花杳的声音带着干涩的沙哑,让人听了耳膜有些不适。
周辞没说话,站起身到一旁的桌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水,用手在杯子外面试了下温度。
这是半个时辰前才送过来的水,此时刚好还有些温度。
他拿着杯子走回床榻前,把水递给花杳,“先喝杯水润润喉。”
周辞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沙哑,那是因为熬夜照顾花杳,没休息好的缘故。
花杳盯着他递过来的杯子看了一眼,坐起身接过,放到唇边两三口就喝完了。
她把杯子递回去的时候,礼貌的对着周辞说:“谢谢!”
周辞因为她这声谢谢,伸出去接杯子的手微愣了下,然后继续了刚才的动作,接过她递过来的空杯子,澹然的开口说:“伺候殿下是应该的。”
周辞拿着杯子走回桌子前放下,还未转过身去,就随口问了句,“你昨晚说梦话了,茶茶是谁?”
他问完这话,转过身看着靠坐在床榻上的女子,见她明显的愣怔了下。
周辞深邃的眼眸沉了几分,那张俊朗的面容更是染上了点点寒霜。
就在他以为花杳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女子带着些许沙哑的娇嫩嗓音响起,“茶茶是我以前养的一只猫,它比较调皮,总喜欢在我睡着的时候闹我。”
一只猫的茶茶:“······”宿主这信手拈来的谎话可真是运用得炉火纯青的。
花杳才不管茶茶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刚才说了那些话后,原本有些冷的寝殿蓦地回温了一点。
再看站在桌前的那个男人。
此时他正睁着那双让人看不清情绪的黑眸就那么静静的凝视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周辞终于开口了。
他清浅的开口说:“你喜欢的话,以前我在丞相府也养了一只,哪天我让人送过来给你逗弄。”
花杳:“······”她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作者题外话】:呜呜呜~今天终于完了。
你们说让杳杳撩狗男人好还是让狗男人撩杳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