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位台长对陈海怡的了解也不多。
只知道,陈海怡是天文台的常客,过去几个月以来,每周末都会到天文台参观,似乎是要完成学校的采访任务。
“原来如此。”程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那这张参观证,就麻烦您转交给陈海怡吧。”
“哦,好的。”陈泽接过那张参观证,重新关上了防盗门。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程稚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坐到电脑前,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丹雅天文台的名字。
他移动鼠标,点进天文台的官方网站,果然,在研究队伍的分页下,看到了陈泽的照片和名字。
在官网公布的最新资讯栏里,程稚得知,丹雅天文台将派出一支科研团队,深入罗布塔沙漠,执行观测任务。
最后一排标注的出发日期,让程稚眉毛一挑,恰好就是6月10号。
程稚摩挲着下巴,越想这个出发日期,就越觉得蹊晓。
他在出发前的一天,陷入时间循环,会不会就跟这次观测任务有关?
还有,那个被神秘黑衣人追捕的陈海怡,又是什么来头?
程稚冥思苦想良久未果,索性决定,明天先回神津高中一趟,或许能查到一些线索。
临睡觉前,程稚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才终于在一个杂物箱里,找到了已经蒙上一层灰尘的书包和课本。
而就他在翻阅课本的时候,一张丹雅天文台的参观证,无意间掉落出来。
程稚伸出去的手,刚要捡起参观证,却暮地僵在了半空。
程稚看到自己杂物箱的最底层,整齐地叠放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就跟那些追捕陈海怡的黑衣人身上穿的一样。
……
那天晚上,程稚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去,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未办理过丹雅天文台的参观证。
而且他的那张参观证的磨损,极其严重,像是早已办理了很久,就连贴在上面的照片,都已经变得模湖不清。
还有那件黑色风衣,他也完全没有印象。
清晨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明亮刺眼,可醒来的程稚,双眼布满血丝,内心惴惴不安。
手机上显示的日期还是6月9号,他头昏脑涨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好几遍脸。
程稚木讷地盯着镜子中湿漉漉的脸,喉咙发干。
陈海怡的出现,对于程致来讲,就像是一颗投进平静水面的小石子,在他心里激荡起了一圈圈不断扩散的涟漪。
他觉得,自己正在不可抗拒地滑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而跟陈海怡的相遇,就是他坠落深渊的.asxs.。
深渊背后所隐藏的真相,他能承受得住吗?
还是说,他要继续忍受这种无休止的时间循环,哪怕死亡,都无法让他解脱。
程稚把脸埋进手掌里,深吸了一口气。
背上书包离开家的前一秒,程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天,在杂货箱最底层发现的那件黑色风衣。
他神情凝重地轻咬嘴唇,随后下定决心般,重重关上了房门。
……
神津高中距离程稚家不算远,步行十分钟就能走到。
一路上,程稚遇见不少穿着神津高中校服的学生,大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热切地讨论着不同话题。
对于这些人而言,6月9号就是崭新的一天。
可程稚早就经历了这天无数遍,他甚至能精确到几点几分,班里学习委员魏泽,会催着大家交作业。
不过,程稚这次回学校,可不是为了交作业,他趁着早自习还没开始,找到了负责年级社团活动的苏诗逸。
“你认识咱们学校一个叫陈海怡的女生吗?”
“啊?”
苏诗逸一脸茫然地看着程稚说,“陈海怡就是咱班同学啊。”
苏诗逸说完,还回头朝教室角落的方向看了一眼,指着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示意程稚,那就是陈海怡的座位。
只是,此时那个座位上空空如也,看样子,陈海怡还没来。
程稚实在没想到,自己跟陈海怡竟然是同班同学,他对后者一点印象都没有。
然而,直到早自习结束,陈海怡也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程稚回想自己初遇陈海怡的情景,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陈海怡或许跟他一样,压根没必要按部就班地来学校上课。
在丹雅天文台守株待兔,分明才是更好的选择,程稚暗骂自己愚蠢,连书包都懒得收拾,就起身冲出教室。
可程稚刚下到一楼,就看见神色匆忙的陈海怡,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出来,拐向了教学楼的侧门。
程稚疑惑地皱紧眉头,连忙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然而,却不慎跟抱着一堆文件的班主任,撞到了一起。
原本整理好的文件,顿时散落一地,程稚一边向班主任道歉,一边心急如焚地把资料捡到一起。
那些资料,是全班同学曾经填过的个人信息表。
程稚生怕跟丢陈海怡,正准备胡乱把资料塞给班主任,没想到,陈海怡自己折返了回来。
陈海怡见到程稚时,很惊讶,但她片刻都不敢停留,逃命般地朝楼上跑去。
直到程稚透过玻璃门,发现教学楼外围聚着三个黑衣人,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于是,程稚不管不顾地撇下班主任,三步并作两步地紧跟在陈海怡身后。
此时,正值上课期间,教学楼的走廊里一片静寂,只能听到楼梯处,传来的杂乱脚步声。
“来这边!”
东西两侧的楼梯口,都被黑衣人堵住,程稚无奈之下,只好先带着陈海怡,躲进三楼一间接近废弃的教室。
这间教室,原本是话剧社的社团活动室,主要用来存放一些道具、服装之类的杂物,门锁早就因为年久失修坏掉了。
程稚把陈海怡推到教室的角落,紧接着,将衣服一类的东西盖在她身上。
如果只是粗略扫一眼的话,应该看不到陈海怡。
而他自己,则气喘吁吁地贴到教室门的墙边,手里攥着打扫卫生用的拖把,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嘎吱作响的推门声,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教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