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但还是当着大巫师的面撒谎:“我痛苦我无法为兄弟报仇,请允许我找到怪兽,为巫觉报仇。”
巫贤放下手,转向酋长和族长议事堂的成员:“若是这孩子能活着带回怪兽,请让他成为下一任的酋长。”
“一切依大巫师所言。”酋长和议事堂的长老齐声说。
“不,我不要酋长之位,但我一定会带回怪兽。”商启说。
巫贤转身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光芒。
……
商启躺在床上,看着依靠在墙上的那根属于巫觉的长矛。
房间里,只有钟摆不厌其烦摆动的声音,滴答滴答……
商启只觉得疲惫感如潮而来,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等醒来,商启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白房子里,一如自己梦里的场景。
商启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被牢牢固定在一个怪异的床上。
眼前有很多身着白衣的人,在面前走来走去,看不清脸,但有种熟悉的感觉。
各种细长机械触手,灵活地在自己面前工作着。
“体温?”
“正常!”
“心跳?”
“正常!”
“神经元和芯片融合度有多少?”
“百分之九十。”
“准备分离。”
这时,有一根很长的机械手臂,就奔着自己的脑袋过来了。
商启拼命摇头,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
眼睁睁地看着机械手臂,将自己的脑袋打开,他能看到自己的头盖骨。
“救我!”
商启惊坐起来。
发现自己站在雪地上,身后是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巍峨雪山。
山中有一扇巨大石门,古朴的纹理和恢弘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你觉得你跑得了吗?”
天空中,忽而传来雷动般的声音,商启能感觉到,整个雪山为之震动。
“你是谁?”
天空中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谁?”
“你竟然忘了自己是谁!”声音在身后出现。
商启骇然回头。
一个白影闪动,商启只觉得自己竟然滚了下来,而且能看到自己的身体还站在原地……
冬冬冬。
商启惊醒。
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长矛依旧躺着,摆钟也还在走着。
没有奇怪的白房子,没有白衣人,没有机械手臂和头盖骨,也没有雪山和山门。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这个梦一直伴随着自己,最开始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到最近,变成了完整的画面。
而且,商启只要一靠近神像,就会觉得神像在盯着自己看,头就会开始疼。
梦里,最后拼命地摇头,以及最后呼喊着“救我”这两个字,和昨晚那只怪物最后的表现,如出一辙。
这也就是商启面对酋长和大巫师时,没有说的实话。
抓回怪物,不但是报仇。
更重要的是,他要搞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
门外,再度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商启回过神,下床开门。
“酋长要见你。”门口站着酋长的近卫。
“走。”商启说。
……
荒漠的地平线上,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商启右手边的这个人,他叫赤羽。
若不是他身后的那一双羽翅,凭借着赤羽那张长得神似巫觉的脸,商启绝对会把他当成是巫觉再生。
其实每次看他,商启都会把他当成巫觉。
赤羽来自于羽民城,那里的人都长着翅膀。
“你说,他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赤羽指了指脑袋,在商启的耳朵边耳语着说。
商启忙说:“他只是不爱说话。”
商启的左手边,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巨人,足足有两米高。
从酋长介绍认识以来,就没说过一句话,也没见他吃东西喝水休息。
彷佛就是个永不知疲倦的石头人。
两人只知道他叫吼,来自夸父城,那里的人都是巨人。
而且,吼的脸,一直是僵硬着毫无表情。
赤羽也好,吼也好,都是各自族里最优秀的猎手。
赤羽吐槽道:“名字倒是挺唬人的,那你倒是说话啊,半天连个屁都不放,憋死人了。”
商启说:“少说两句吧,或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你是老大,听你的咯。”赤羽说,“还是聊聊那头怪兽的事儿吧。我们这都追踪好几天了,可连毛也没见着,是不是方向错了?”
商启摇了摇头:“大巫师的龟卜不会错的,而且司南的指示方向也没错,就是往这个方向走。”
“不过,我们这是要去哪?”赤羽说。
“常羊山。”
商启说,“按照大巫师说,就是这里。可奇怪的是,地图上根本没有这个地方,而且‘山海经’上也没有这个地方。”
太阳挂在正中,似乎静止一般。
大漠一望无际,地平线彷佛都是连在一起的,根本就分辨不清楚方向。
“老大,你不会是在逗我呢吧?这一片荒漠,哪有山?”
赤羽哈哈大笑,不过,他忽然就停止了笑声,作思索状,“常羊山?这个名字好耳熟。”
商启看着他。
赤羽勐然转头:“我想起来了,刑天的头颅就埋在这个地方。”
见商启目露疑惑。
赤羽接着说:“你竟然不知道?传说炎帝有个手下叫刑天,因为与天帝争夺帝位,被天帝斩去头颅,头颅被扔进常羊山中。”
“然而,被斩去头颅的刑天并未死去,而是以双·乳为目,肚脐为口,继续挥舞着武器与天帝战斗。”
“炎帝、刑天、天帝、常羊山、头颅?听都没听过,而这与我们寻找那只怪兽有什么关系?”
商启望着赤羽,“还是你想说,这只怪兽,就是刑天的头颅所化?”
赤羽哈哈一笑:“老大,你想象力真丰富。这就是个故事,别当真,这不是看这一路太过无聊了,说着解解闷吗!”
这时,只见吼突然停了下来。
商启和赤羽,还以为他听过这个故事,却听到一个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有沙暴。”
“谁在说话?”赤羽一脸蒙。
“吼,是你在说话吗?”商启问。
像是在回答商启,那个声音再度传来:“有沙暴。”
声音近在迟尺。
赤羽不可思议地看着吼:“可他明明没张嘴啊?而且,这么大的太阳,怎么可能有沙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