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原因，病人突然昏迷。”护士明显有些紧张，“医生带去做检查了。”

“昏迷？”柳如言警醒道，“带我去做检查的地方。”

MRI室外，有许多等待检查的病人，其中一间，门口站着三位眼神锐利的执法者。

他们见到柳如言神色严峻地走来，不由得都挺直了嵴梁。

“进去多久了？”柳如言刚到便沉声问道。

“十几分钟吧。”一位执法者答道。

“里面有几个我们的人？”

“有两个同事，还有那孩子的母亲也在。”

柳如言闻言，安心了几分，朝护士道：＂带我进去。”

护士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将柳如言，带至位于检查室另一侧的操作间门外。

她先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再推门的时候，却发现操作间已被反锁。

柳如言此时已有些口干舌燥：“把外面的人喊过来。”

很快，门便被撞开。

只见陪同检查的两名执法者，横躺在操作间内，已不见医生和顾蔷的身影。

设备间内机器还在运作，但柳如言知道，那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柳如言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已凝结：“查三十分钟内所有出车的救护车、出院的病人、不在岗的医生和护士以及所有的可疑人员。快！”

……

（3/15，2：33pm）

C市，郊区某独栋别墅。

为了见那个孩子，尹非明特地换了一身西服。

推开房门，他看见那孩子正在床上酣睡，自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将她的枕畔烘得暖洋洋的。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他没来由地想到：如果那孩子现在醒来，见到他的第一眼，不知会说些什么话。

接着，他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踱步到床前，静静地看着那孩子的脸。

良久，他伸手解开系在那孩子颈部的丝带——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枝精美的荆棘玫瑰。

“我的天使……”尹非明附身在她耳边柔声道，“欢迎回到‘Heaven’。”

彷佛听见了尹非明的呼唤，顾安和缓缓睁开了眼。

……

（3/15，2：47pm）

C市，某医院病房。

“还没有消息？”唐岳问道。

他的面色已经好多了，柳如言的脸色却变得很差。

“没有。”

柳如言按住额头道，“那个时间段，同时出发了四辆救护车，各类手续都齐全，尹非明肯定事先已经做好了手脚。”

“其实如果我再好好想想，就可以明白，在这次较量之中，医院是最危险的地方。”唐岳叹气道。

“第一次绑架中出现的就是正规救护车，而且绑架者使用乙醚的剂量也很精准，决不是外行人。”

“顺着这个思路，尹非明纵火逼我上楼顶，再让狙击手打伤我和那孩子，目的就在于把我们送进医院，而且是距离最近的这一家。”

“可万一这一枪让那孩子有了生命危险，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站在尹非明的角度看，我倒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唐岳分析道。

“一则优秀的狙击手能够保证很高的命中率，二则即使出现了误差，只要这一枪不会立即致命，以尹非明准备好的医疗条件来看，救活顾安和的可能性也很大。要在那种情况下，从你我手中成功夺走那孩子，或许这倒是唯一的法子。

“分析得头头是道，我怎么看你现在一点儿都不慌？”柳如言没好气道。

“这不是干着急也没用嘛。”

唐岳尴尬一笑，接着他神色认真了起来，“可是如言，说真的，这次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的一举一动就被人看着，就像孙猴子掉进了如来佛祖的手掌心里，这让我浑身不是滋味。”

柳如言闻言皱紧了眉头：“老唐，我跟你的感觉一样。”

“我有个很不成熟的猜想……”唐岳找着措辞，“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而且现在他也不见了。”

柳如言思索了一刻，答道：“林饮冰？”

“对，我觉得他很有问题。”

唐岳点点头，接着分析道，“我记得半年前你曾向总部力证‘冰人’并非叛徒，但总部并未全盘接受你的观点。”

柳如言彷佛被什么刺痛一般起眼睛：“半年前，消失三年的‘冰人’突然现身，揭露了‘猎犬’的叛徒身份。但他却在与‘猎犬’搏斗时跌落江中，生死未卜……虽然总部并不相信我的说法，但这一切确实都是在我眼前发生的。”

“林饮冰与那孩子，两年前便已相识，我十天前开始在暗中保护那孩子时，特地查过他的资料，很干净，但也有些太干净了。”

“最值得注意的是，他在C市攻读博士期间，曾经请过半年的病假，今年初才返校。也就是说，半年前他很可能不在C市。”

柳如言陷入沉思：“难道你怀疑，这个林饮冰，就是‘冰人’？”

“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也许是他在刻意隐藏。但这一路走来，我还是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同类的气息。对了，你看看这个。”

唐岳拿出手机，上面有一张林饮冰的模湖照片，“能看出来吗？”

柳如言接过照片细看，摇了摇头：“身形确实有些相似，但他蓄了胡须，留了长发，我不敢肯定。有没有更清楚一点儿的照片？”

“没有了，这张也是临时起意拍的。”

柳如言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从怀念的情绪中走出来，冷静分析道：“我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上。放心吧，老唐，人是在我的手里丢的，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我信。”唐岳点点头，突然提醒道，“留意你的卫星电话。”

“卫星电话？”柳如言有些意外。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林饮冰消失的时候，带走了我的卫星电话。如果他真的是‘冰人’，一定会和你联系的。”

柳如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唐岳，道声谢谢，起身大步离开病房。

……

（3/15，2：48pm）

C市，郊区某独栋别墅。

这间房很宽敞，正中陈设着一整面装饰华丽的巨大镜子，像是练舞用的。

顾蔷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守卫，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冷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