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个只会靠别人保护的小动物了。
我是他的妻子,不要说是我干的,就算是他做的,我也要帮他一起处理,一起面对。
我们是夫妻,无论如何都是,我要在他身边,我不要一个人等着事情降临。
半个多小时后,我又赶回了腾来小区。
我依旧穿着那套紫色外套,天已经接近黄昏,进出的人很多,还好我没看到那个多事眼花的老人。
我跑上楼梯,急切地按动了门铃,门却毫无反应。
我又按了几下,过了好久,门打开了。
“老公!”我着急地喊道。
厚实的防盗门,慢慢地被打开,我看到门里站着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
【吴浩、林畅】
“看样子气色不错啊!”林畅笑嘻嘻地从门外走进来,穿着休闲西装。
“还好吧,准备去吃晚饭。”我随便敷衍着,注意力却全在卧室里。
那里有一具头上还在流血的女人尸体。
其实我也不想放这个家伙进来,但他实在不是那种可以随便被骗过去的傻子,而且他也知道,我来了这里。
林畅一下坐在了沙发上,摸着后脑勺。
“虽然知道你在这里金屋藏娇,不过没想到,还真是挺不错的房子啊!你这家伙,没想到以前上学时候那么老实的你,也能干出这种事。”
“人嘛,总是会变的,就算自己不变,别人也会变。”我站在卧室门口下意识地挡住,盘算着如何把他弄出去,“你怎么来了,也没打电话。”
“说什么呢,昨天不是你叫我把资料带过来给你吗?还特意打个电话给你老婆说在外地谈生意。”他一脸的奇怪,我这才想起来。
“嗯,你那位呢?还没见过呢,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把我们吴总迷成这个样子。”
他探头探脑地朝四周望去。
“出去了,女人嘛,一定要我陪她上街,我说太忙了,本来来这里也是放松休息下。”
“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本来她就在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你。不,至少你老婆可以名正言顺在任何时候打你的电话吧,她难得看到你自然会希望多亲近。你要知道,绝大多数女人都会将真实的想法隐藏在表面目的下,她们不仅脸上化妆,连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粉底。”
这家伙,果然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也说过,只要自己还能穿着衣服,就算空着钱包,也能让女人爱上他。
“啊,先上个厕所。”他着急地朝着卫生间跑去。
我有些担心,也跟了过去。
“喂,想干吗啊,又不是以前了,你难不成对男人也感兴趣了?”他冲我笑道。
我只能尴尬地干笑几声,回到沙发上。
没问题的,不要多想,这家伙的聪明,只是用在女人身上而已。
地上的血迹和东西,都收拾干净了,连擦拭的拖把也洗干净,晾在阳台上了。
门被带上,过了会儿便响起了马桶的抽水声。
“吴浩,这是什么?”门慢慢打开,我看到林畅蹲在地上。
真的留下什么了?难道像电影里一样,无论做得怎样,都不够好吗?
“好像是头发,而且沾到了什么被黏在地上了。”林畅使劲将地上的两根长发拉起来,其中一根还断掉了。
不会的,只是一两根头发,应该看不出上面的血迹吧!
“可能是她掉下来的吧,女人掉头发也很常见的。”
“地上是无所谓,老兄你的身上可千万别沾上了,我记得你那位可是短发吧。”
我只能勉强地笑笑,然后赶紧走到厕所,将头发除去,再对着镜子仔细看看,身上的衣服有没有飞溅到的细小血点。
“我去阳台上抽根烟,你房间里怎么连烟灰缸都没有,她是不是不喜欢你抽烟啊!”
林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整个人勐地一沉,几乎是跳着跑出卫生间。
要去阳台,一定会穿过卧室。
那个卧室里,可有一具尸体啊!
等我赶到门口,林畅已经走进卧室了。
“装修得挺不错,这个柜子挺大啊,你还真花了不少钱。”林畅指了指那个巨大的衣柜。
这是我特意给美亚买的,她喜欢这种带欧式风格的家具。
“是啊!是啊!”我站在衣柜门口,轻轻地靠在上面。
薄薄的木板后面,躺着美亚的尸体,刚才来不及了,只能将她放到里面。
“我去抽根烟,到底有没有烟灰缸啊?”他抱怨道。
我正在担心,是不是真的要给他。
烟灰缸被我擦干净,放在客厅的角落了。
应该没事吧,是不是我太高估他了,又不是福尔摩斯!
这时候表现太古怪,反而会引起怀疑,赶快让他抽完打发走吧,时候也差不多了。
“我给你拿。”我走出了卧室,感觉后背一阵冷汗。
我找出烟灰缸,递给林畅。
林畅看了看。
“怎么好像裂开了。”他指着其中一个角给我看。
确实裂开了,像发丝般裂纹,应该是之前砸在美亚头上产生的吧!
“嗯,可能摔在地上了吧!刚才吵架,所以她跑出去了。”我赶快顺嘴说。
“哦?吵架扔扔茶杯枕头就是了啊,拿这种东西乱扔,砸到这里的话……”
林畅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冲我微微笑着,“那可是会死人的。”
我咽了口唾沫:“不会的,又不是小孩子。”
林畅也笑了笑,然后偏着头,朝我后面看着。
“衣柜的门,好像夹着什么。”
我朝后看去,果然,有一小块衣角,从门板之间露出来了。
那是美亚的衣服。
之前太紧张了没有放好吗?还是因为尸体滑落,掉出来了?
我脑袋里一片混乱。
“干什么呢,不弄好吗,衣服这样夹着很容易坏掉吧!”林畅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
林畅的手,已经快碰到衣柜把手了。
赶快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啊!衣柜打开,那尸体就会掉出来了!
我想喊,可是却无济于事。
一切都完了,我是不是该主动认罪,替自己的妻子,将杀人桉顶下来?
毕竟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有那么好的妻子,还要去搞什么婚外恋,对方还是妻子的大学好友。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平时刺耳的声音,听着格外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