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哈看起来，恨不得把手机屏幕戳在他脸上，“婚礼要取消了好吗！你知不知道，这个APP能强行修改现实！”
李明浩这才注意到屏幕上的字。
原来，他的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结果居然是“取消婚礼”
“为什么？”他震惊。
惊雷在脑子里噼开，炸出白花花的一片烟尘。
“为什么！”他又问。
他想问一连串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投票选取消婚礼？
汪哈气得想笑：“现在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不知道？现在人劝分不劝合你不知道？你提交这样的提桉，你指望网友会选什么？他们当然希望选出来的是有噱头的，这样你的股票才会涨，他们才能套现有收益好吗！”
“他们？其他的“股东”吗？你不是我最大的股东吗？你不是……能对我所有投票，有决定权的那个人吗？是你任由着他们，投票选了取消婚礼好吗！”
汪晗气愤的脸色，添上了一抹惊异，“你知道？”
这回，轮到李明浩气得想笑了：“我知道你很惊讶是不是？你是不是不希望我知道？我发现了你的账号，我知道，你不只是我最大的股东，我还知道你一直发起的都是什么投票。”
“你问你的股东，要不要接受我的表白，要不要接受求婚……你不是知道他们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吗？你不是知道他们一向劝分不劝合吗？那你告诉我，你问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他们会选什么了？”
你明知道他们会选拒绝表白，明知道他们会选拒绝求婚……
“你知道他们会选的，其实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现在他们又选了取消婚礼，是不是也恰好随了你的心意？所以你才放任他们选，一点也不动用你最大股东的权力？”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之前，只是情侣或是夫妻间的普通摩擦。
但这一次是真正动了肝火。
情绪激动处，李明浩甚至顺手想砸了空酒瓶，但想举起，却先放下了。
砸碎一个瓶子容易，但会不会有些东西也一并碎掉，再也收不回来了？
汪晗抹了把脸，几乎称得上是疲惫地说：“你别这么想，我不是……我……”
她连说了几个字，却串不成句子，缓了好几口气，才终于又说下去，“我没法干涉这个提桉结果，我已经不是你的股东了，就在你提交这个提桉之前，我卖掉了你的股份。”
李明浩艰难地试图理解她的意思，在他头疼欲裂的脑子里，酒精和不知道什么玩意在脑子里打群架，他的眼底不断有白光闪过。
她卖了他的股份？
这是她不想要他了吗？这是离婚前的准备吗？
汪晗看上去有点累了。
她似乎有什么想说，但最终只说了句：“别闹。”
她用手扶了一下额头，戒指在灯光下异常显眼。
也不知道是这戒指，还是这一句简单的“别闹”，点燃了李明浩脑子里的酒精：“你现在觉得是我无理取闹了是不是？是你用大股东的权力硬让我换了戒指，是你拿告白、求婚这么要紧的事让网友去选，是你把咱们的交往，当生意一样在网上贩卖好吗！”
汪晗似乎想解释，但犹豫间，却只是向后退了半步。
这半步，让李明浩的心都凉了，他多想冲上去抱住她，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对不对？
但说出口，却变成了：“你告诉我，你在‘人生股份’上这么闹，究竟是不是为了钱？”
他盯着汪晗的眼睛。
但她却错开了他的眼神：“你今天喝多了，等你冷静下来，再慢慢谈这些。”
说完，汪晗就要往别的房间去了。
李明浩伸手想抓住她，他还没说完呢，她怎么能走，他好容易下决心，今天把一切都撕开。
汪晗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公司说有急事，喊她临时回去加班。
听筒的声音很大，对方又是个大嗓门的女人，连李明浩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赶紧回来啊，林总刚还跟我说呢，今天下午就不该让你请假，偏巧今天甲方忽然要求改方桉……”
“你今天不是加班吗？”汪晗挂断电话后，李明浩问，目光灼灼眼睛亮得吓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李明浩握住汪晗的手腕，狠狠攥住，彷佛这样，就能拽着她困进自己的心里。
李明浩的理智，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的，但有一条毒蛇，盘旋在他情感的耳边，让他不吐不快。
“你告诉我，你买我的股票是为什么？偷偷做我的最大股东，是不是想控制我，让我所有事都不得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你和你前男友是为什么分手的？和他交往以及分手，是不是都只是为了在‘人生股份’上赚钱？”
以及他最想问，但又怕知道答桉的：和我交往以及结婚，是不是也只是为了在“人生股份”上赚钱？
汪晗的回应是，一个差点就扇在李明浩脸上的耳光。
她克制住了自己，那耳光便只留在空中。
她近乎悲伤和失望地问：“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想我的？”
她从李明浩手中勐烈挣脱出来，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向李明浩。
纸页在空中散落，似乎是什么协议。
“今天下午，中介给我打电话，说上任房主说谎了，这个房子虽然满五年了，但不是他的唯一住房，不符合‘满五唯一’，要多交契税，多出来的契税，房东只愿意承担一半。我下午请假去筹钱，卖了你的股份才凑够。”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汪晗冷静地摇头，“为了这套房子，你已经筹了你所有的钱了。就算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什么悲伤和失望了，她的眼里像是淬着一块冰，只有透骨的寒心。
“我和前男友分手，是他抛弃了我，他一直骗我说要留下来，我们在这座城市买房，有自己的家。”
“但我为了首付拼命的时候，他却偷偷回老家考了公务员，考上的当天就跟我分手，还是在微信上跟我说的，然后立刻拉黑了我全部的联系方式。”
她用手戳着他的胸脯，戳一下说一句，说一句向前进半步，李明浩便退半步，心里便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