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黑暗中,你听到这样一个声音:
"开始了,总算是开始了......
如果太晚的话,我怕自己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呢。
......嘛,虽然结果都一定会是那样,不过暂且让我看看吧,你会怎么做......
"
在那个自大的家伙自言自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时,你忽然开口质疑了起来:
"什么?你......"
"哼,竟然可以挣脱出来吗?我果然小看你了,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候......"
那个声音不屑地说道。
然后,你听到带着回音的脚步声慢慢地向你靠近了。
"现在,现继续下去吧。"
一只冰凉的手放到了你的头上。
"继续你那可悲的人生吧......"
他的声音虽是嘲讽,但这种敌对的感觉似乎并不是冲着你来的。
嗡!
一声响亮的金属声过后,世界伴随着鲜血的味道再次回归了黑暗。
(1)
"你还好吧?雨泽。"
从外面走进来的门神大神如此问道。
"......"
**泽只是沉默,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
在他的床头,那个来自圣女镇的信一直放在那里。
"虽然我也时常不眠吧,但你这已经好几天不休息了,先睡一觉怎么样?"
门神大叔走尽了接着说道。
"......"
不过**泽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复。
"唉,果然我是真的不会劝人啊。"
门神大叔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整个事务所里和**泽比较熟的人都来劝过他了,不过**泽都一直一副模样。
他那暗红色的眸子愈加浑浊了,他的嘴唇和脸蛋也已经没了血色。
几天的不眠不食已经把他折磨的毫无力气了。
该怎么提起他的精神呢?门神大叔苦苦思索了起来。
忽然,他想起来了什么。
如果非要找一件事情吸引人的注意力的话,也只有那件事情能做到这一点了吧?
在没有多想的情况下,门神大叔开口说道:
"对了,几天前你和卡莲还有洛伊一起处理的那件事情,已经有结果了,你不想听听吗?"
不过在说完这话后,门神大叔立马后悔了。
金码头市孤儿院的孩子连带护工们已经死绝了。
**泽在孤儿院一同长大的弟弟也不幸死去,这两件事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都同样是一些坏人闯进了这些孩子们灰暗的世界,然后杀了他们。
我没事提这个干吗?门神大叔在心中暗暗抱怨自己起来。
不过让他绝对没想到的是,**泽居然回话了!
"......想听。"
一阵微弱到听不清的话从**泽干涸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要不是地下室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门神大叔必然不会知道这微弱的声音是他发出的。
"呃,想听?那,那我告诉你......"
本来情商不是特别高的门神被**泽这么一要求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在一大段话中,**泽得知了金码头市市政厅对那天在孤儿院发生的事情的处理。
首先,死亡的人数减少了一大半。
这么做第一是为了降低伤亡,以免引得人心惶惶。虽然现在金码头市因为这件事情早已经人心惶惶了。
至于第二个原因吗,就是因为按照帝都政府颁布的《收养保障要求》规定,一个孤儿院是不能收养过量人数的弃儿的。
但是这么多的孤儿弃子金码头市的显贵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所以还是强制安排了超过规定十六倍数量的孤儿住进去。
所以,这不得不公布的死亡人数是一减再减,最后只剩下了一小部分。
剩下枉死的生命,也就无人再问了。
对了,为了应付记者们还有帝都政府特派官员的检查,金码头市的显贵们花了很多钱把已经无人的孤儿院给装修了一下。
这装修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天就神奇地完工了。
其次,金码头市市政厅官方把凶案罪魁祸首的嫌疑订到了两者身上。
第一个有嫌疑的,就是一直存在于卡伦郡极其周边郡级地区的邪教组织,"神之遗产"。
虽说他们已经失去踪迹很多年了,但是根据历史,能做出这么不人道的,并且记录在案的目标也只有"神之遗产"组织的狂热徒们了。
所以,这个说法让大多数人都接受了。
第二个被金码头市市政府认为有嫌疑的,就是隐藏在卡伦郡的革新派份子了。
"为了他们自己想要的改变而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来达成目的,为了他们口中所谓的'新时代';而放弃一切**道义。"这是报纸上引用帝都某位大人的话来如此评价革新派的。
对于这个"革新派",**泽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
按照门神大叔的话来说,其实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想要推翻摄政王的政客。
为了让民众更加信服这一说法,金码头市市政厅把三百年前革新派干的坏事都给翻了出来。
一时间,革新派在保守党控制下的卡伦郡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不过出于某种原因,**泽知道真正的凶手并非以上被市政厅怀疑的两者。
最后,就是市政厅的人给勇敢者家族和事务所的交代了。
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给了地方军处理,勇敢者家族收了封口费,同时也为了不惹麻烦上身,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就这样?"
**泽哑着嗓子问。
"什么?"
门神大叔不知道他的"就这样"是指哪一方面。
"死了一百多个孩子,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泽慢慢说道。
"是的,因为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真实的数字,而且他们都是旧人类的孩子,所以......"
说到这里,门神大叔也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事实上,事务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很愤怒,特别是巴罗德老板,他当时气得直接一巴掌把三楼地板砸了个洞。
但是,除了气愤之外,谁也每有任何的办法。
他们连凶手是谁,来自哪里都不知道。
当然,这个"他们"里面不包括**泽。
他是知道一切的。
他收了假德拉给他的钱,然后第二天,假德拉的人就现在水库里放毒,又把孤儿院给血洗了。
他知道是谁策划的一切。
但是那个假扮德拉的老头已经被杀了,他现在也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即使那个挨千刀的老头还活着,**泽难道能让那些小孩儿再活过来吗?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就两个字。
不能。
而且最可恶的是,**泽他明明知道这一切,他虽然有心说些什么,但是他不能去说任何的话。
第一,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吗?
第二,他如果不顾一切说出来的话,那他就真真正正成为了罪犯了。
而且,假的德拉现在已经死了,**泽只要多说一句话,假德拉的死便会牵扯到他的头上。
甚至说,到那时整个孤儿院发生的时间都会嫁祸给他,嫁祸道收容着他的勇敢者家族身上。
不论怎么说,**泽的手已经不干净了。
当惩罚将临时,磨刀的和动刀子的都脱不了干系。
虽说没人知道**泽在这之中干了什么,但是他认为惩罚也已经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杜不归被杀害了。
在被一群变态的流氓折磨之后,那孩子就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中离开这个世界了。
"小时候,他一直会悄悄地跑过来抱着我的。"
突然,**泽开始小声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门神大叔在他的背后默默地看着听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就这么高啊,"**泽费尽力气抬起一只手在空中伸着比了一个高度说,"那个时候他谁也不喜欢,就喜欢在我的身边缠着我。"
"丽莎奶奶说过,我是他这辈子最信任,最能依靠的人。"
说着,**泽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然后,他另一只靠近床头的手颤抖着把那封带来噩耗的信给捏了起来。
"结果呢?他就这样没了......"
**泽说着,有泪水已经从他浑浊的眼眸里流了出来。
"雨泽,那些对你弟弟下手的被发现时都已经死了,他们恶有恶报的!"
不知情的门神大叔如此劝慰道。
"对,恶有恶报,恶有恶报啊......"
这四个字到了**泽这里,却是完全变了意思。
但除了痛苦,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他现在最恨的,是自己没能在杜不归他们身旁保护他们。
他现在最最狠的,是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让上天把恶果惩罚到了他家人身上。
不管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从小接触宗教思想的**泽此刻把一切事情都归纳到了宗教之上。
他现在想回去了。
**泽现在恨不得自己马上飞到圣女镇!
可是!这信中最后的几句话,让他没办法不顾一切地回去!
不能!又是不能!
**泽现在怎么能回去呢?他好不容易冒死才把灵能猎人们的注意力拉到金码头市,一旦他现在回去被灵能猎人发现,那么,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他的弟弟们们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我到底该怎么办?
**泽不停地问自己,却没办法得到任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