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白瞪直了双眼,“皇上?您不会是吃醋吧?”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完了!皇帝的玩笑他都敢开,小命算是交代了,不活了不活了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傅凛勾起一抹冷笑,大掌提着林玉白的衣领一边往外走,一边危险道:“林爱卿,你说你是不是嫌你的命太长了?”
林玉白露出讨好的笑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脖子,“皇上,杀我的时候可以不要砍头吗?我怕刽子手把臣的脖子切得不整齐,臣的棺材压不住给气活了。”
傅凛敛着眉连连冷笑,林玉白这种怕死的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好,那就车裂。”
林玉白一听,脸吓得更白了,还养个屁生啊!连忙抱拳祈求:“皇上三思!臣现在就去把被子搬到这位姑娘隔壁,今晚通宵达旦不睡研究千机的解药!”
傅凛满意地放开林玉白的衣襟,出了林府大门,骑着马再次回到典刑司,然后再从典刑司出发绕着皇城走了一圈,再从西华门回到了宫里。
第二日,傅凛照常上朝。
下朝之后回到承元殿,燕太后已然盛装打扮坐在承元殿的龙椅上,她怡然自得地笑着,双手抚着龙椅的扶手,无名指和小拇指上的青铜葵花纹指套长长地划过金色的龙头,发出刺耳的声音。
傅凛站在门口,往后扬了扬手,徐奉贤懂事地往后退了出去。
他长身玉立,眸光深沉地看着燕太后。
燕太后面带笑容,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龙椅的确是个好东西,坐在上面的人总是忍不住想操控别人的生死。”
傅凛神色从容不迫,淡淡一笑:“那母后又想要谁死呢?”
燕太后冷眸一转,愤然站起身来:“你!哀家要你死!”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从燕太后口出蹦出,傅凛却不甚在意地笑了一瞬,一双长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冷静,一种只有在一个人知道自己掌握了绝对优势的时候才能表现出的冷静。
傅凛笑道:“母后,您与其担心儿臣的死活,不如担心担心燕氏。”
燕太后怒道:“畜生!我燕氏岂能任你摆布!”
傅凛不置可否地站着。
一个人能允许你的谩骂,却不能容忍你风轻云淡的蔑视,在燕太后看来,此时的傅凛早就如一只插上了翅膀的猛虎,对她不咸不淡,甚至不愿交谈,这让她更加不快。
不过她是什么人?她是踩着无数尸体踏上权利顶峰的女人,燕太后看了他一眼,忽然又笑了。
燕丞相最近已经将手中握有的兵力全部集中在上京城郊安营扎寨,并联合朝中跟燕氏交好的所有臣子,暗中重新部署了京中的武装防御机制,一旦傅凛有异动,便直接逼宫造反。
更何况,她早就在傅凛身边安排了一个女人,这些年只要他和她同床共枕,便能叫那致人神志不清的毒药侵入骨髓。
燕太后道:“昨夜皇上出宫了?”
傅凛一点也不意外她怎么会知道,“是。”xdw8
他从来不避讳太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甚至有时候会通过他们故意向太后传达一些可有可无的消息。
可怜太后这些年一直以为傅凛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其实,他早就反过来控制了她的情报渠道。
他想让她知道什么她便知道什么,他不想让她知道什么,她便永远不会知道。
燕太后嗤笑着说:“也是,南朝公主如果在典刑司被人害死,宠女无度的南帝定然不会罢休,到时候皇上腹背受敌,恐怕也无心与哀家这老婆子斗来斗去了。”
傅凛微微皱眉,沉声道:“所以,她不能死。”
燕太后当然也不希望南朝举兵来犯,于是冷声笑道:“哀家可以不动她,但你必须放了燕祟和贺兰令。”
傅凛抿唇不语,囚住燕祟无非是为了牵制燕丞相,至于贺兰令只是单纯地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这段时日,他早就暗中拔掉了一些燕相的耳目,有没有燕祟这个草包在手,已经不重要了。
傅凛佯装为难地吐出一句话:“好,朕答应你。”
燕太后冷冷笑一声,自以为傅凛仍旧被她控制在掌心里。
林府。
纪嫣然清醒了一会儿,一睁眼便看见林玉白宛若死妈的俊脸凑在自己眼前。
“卧槽?你是哪块小饼干?”
林玉白一张白皙胜雪的脸上露出一丝高冷难以接近的表情,无语地瞪了她一眼,“再动伤口就裂开了,你痛倒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你要是死了,本神医可就没命了。忍一忍吧,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一把撩开她的被子,用两根手指捏着她的手臂,再闭着眼,用指尖挑开她肩头的衣服。
纪嫣然果然痛得龇牙咧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你特么是神医?我保持怀疑态度吧?就你这处理伤口跃跃欲试的姿势,跟我家村口二狗子吃屎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玉白的高冷绷不住了,气得跳脚:“你拿什么二狗子根本神医比?要不是为了保住本神医的白嫩修长的手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本神医会这样给你处理伤口?你知足吧你!”
皇帝的女人谁敢乱碰?更何况皇帝很明显对床上这个言行无状的彪悍女人很不一般,要是他碰了不该碰的,恐怕又要上皇帝的小本本了。
作为一个收服小弟无数的街头大姐大,什么刺头没见过,林玉白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简直不要太好搞,纪嫣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放开劳资,我自己来。”
说罢,坐起身靠在床头,见旁边乌黑木盘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堆药瓶和大大小小的绢布。
她抬起手臂熟练地揭开之前的绢布,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不过还好,被人仔细清理过,没有发炎和化脓。
纪嫣然伸出腿踹了踹林玉白背着身子的屁股,“喂,林御医,哪瓶是止血的,给指一下。”
林玉白转身便见纪嫣然锁骨连着右肩这一片全部裸露着,登时用两根长长的手指蒙着眼,指了指木盘里红色药瓶,“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御医?我们见过?”
纪嫣然打开药瓶将药粉洒在伤口上,疼得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用白绢布将肩膀裹起来,顺便打了个结。
“老铁,昨晚我们不是在宫里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