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也有些吓到了,急忙坐在床边,将脑袋贴在她的肚子上认真听了听,“殿下,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小肚肚乖得不得了?”
纪嫣然一摸,还真是,以前早上起来,小家伙都会定时定点儿的在她肚子里活跃的动来动去,那架势剖有些想要破肚而出的气场,怎的今日这么安静?
“他不会在里面死了吧?!”纪嫣然脸色发白,顿时感觉魂儿都快吓没了,“可儿,快去请医生来给我看看!”
可儿也慌了,几个年纪不大的黄花大姑娘,都没有怀孕生孩子的经验,如今被纪嫣然这么一说,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让人去请御医。
栖凤宫的人一离开,消息立刻传到了承元殿。
傅凛听了之后,心中一紧,站起身来便向栖凤宫疾步走去。
太医几乎是与傅凛同时到栖凤宫门口。
他吓得腿软,急忙与傅凛见礼。
傅凛怒道,“还不快进去!”
太医一愣,提着药箱就往凤兮殿内冲。
殿内,纪嫣然脸色仍旧有些发白,心惊胆战的靠在床头,见到太医和傅凛的身影,也没有多余的脸色,只是急忙道,“太医,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怎么了?他平日里晨间都会按时胎动,今日却完全没有动静了,现在都还安如鸡的待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傅凛冷着脸色在她床前坐下,担忧的看了她几眼,目光不停的在她高挺的肚子上流连,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担心,难道是因为他昨晚摸得太久了,把孩子摸出毛病了……?
他舔了舔唇,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
昨晚睡不着,便偷偷潜入凤兮殿想看看她在做什么,见她挺着大肚子还辛苦的在灯下做衣服就想着让她好好休息。
但昨晚的时间太过尴尬,他只好用了一枕黄粱,抱着她上床之后亦是辗转反侧的不能成眠,闲暇之余,见孩子在她腹中滚动,就生了与孩子玩闹的心思。
是以,他就这样抱着她,摸着她的肚子兴趣盎然的玩儿了一晚上……
若真是被他摸出问题了,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好了!
“太医,还不快给皇后诊脉?!”他冷冷的抿着薄唇,看起来十分愤怒,但是俊脸红润有光泽,一看就知道昨晚肯定过得很滋润嘛。
纪嫣然冷嘲的瞪了他一眼,自己伸出手腕儿,可儿见状,急忙用白纱覆上,太医这才在傅凛压迫般的眼神下颤颤巍巍的搭上纪嫣然的手腕儿。
安静仔细的听了半晌,收好脉枕,大松一口气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的身子没事儿。”
纪嫣然皱眉,“我不是问我的身体,我问孩子怎么样。”
太医一愣,继续道,“娘娘别急,孩子也没事儿,很健康。”
纪嫣然和傅凛同时放下心来。
纪嫣然心中疑惑,“那为什么他今日这般安静呢?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太医道,“大概是昨天胎动频繁,运动过度,所以今日安静下来在娘娘肚子里休息呢。”
纪嫣然奇怪,“运动过度?”没有啊,昨天她都没有和孩子交流。
傅凛不自在的轻咳几声,“既然没事,你就先下去吧。”
太医恭顺道,“微臣告退。”
说罢,由可儿送太医出去。
殿内,只剩纪嫣然和傅凛两人。
她懒得再多看他一眼,放下帘幕,自己躺在床上,拉过被子,也不说话。
傅凛坐了一会儿,温声问,“可有用过早膳?”
“关你屁事。”
傅凛一噎,脸色微沉,“纪嫣然,你不要得寸进尺。”
纪嫣然背着他冷笑,“那请皇上离开,我自然也就不会得寸进尺了。”
傅凛冷唇紧抿,“你!你不要以为朕是关心你,朕只是关心朕的孩子。”
听到这里,纪嫣然忍不住转过身来,呵呵一笑,“啊呸,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孩子,不是皇上你的孩子,皇上要是这么喜欢孩子,自己去生一个啊。”
傅凛眸中升起一股暗涌的怒意,握紧了拳头,冷声道,“朕自然会有,若不是这是朕的长子,你以为朕会在意?”
看着纪嫣然冷嘲热讽的模样,他忍不住生气,忍不住出言讽刺,可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
纪嫣然一听,却是心口狠狠抽痛着,呵,她就知道,他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孩子的,在他眼里,这是他的血脉,是他皇室的子嗣,只因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地位不同,等日后其他女子为他生下孩子之后,他还在乎个屁。
妈蛋!
“既然这样,那皇上最好也不好在意这个孩子,等南朝的和离书一到,我会带着孩子一起离宫。”她嗤笑一声,脸上浮起一抹淡漠凉薄的微笑。
傅凛眸子紧缩,大掌直接扣住她的脖子,狠狠咬牙,“你想都别想!”
一想到她想与他和离,还想带着他的孩子离开他,他感觉自己都快疯了,胸口不断涌现着嗜血般的杀意和愤怒,让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语笑嫣然的女人狠狠压在身下蹂躏到她认输服软为止!
纪嫣然不屑一顾的挑了挑眼角,“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傅凛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杀意,“好,那就走着瞧。”
他放开她的脖子,甩袖离开。
纪嫣然痛苦的咳嗽起来,眼眶微湿,希望南帝的和离书可以尽快抵达上京,也希望霍雀谦不要让她失望。
这场闹剧悄无声息的过去,整个后宫竟然开始祥和安宁起来。xdw8
不知是否是故意与纪嫣然斗气,没过多久,傅凛连着数夜翻了秀女的牌子,三番五次下来,也封了好几个份位。
并且他十分懂得雨露均沾之道,多数时候都是留宿在璇玑殿,给足了慕容元珠面子,又不会故意冷落其他的女人。
连张嫣也被封了一个才人,住进了叶昭瑜的云阳宫。
北楚后宫空前的壮大热闹,见皇帝努力造人,前朝也逐渐松了一口气。
纪嫣然得知这些消息脸上并无多大的表情,后宫还是由她做主,每日的,这些被傅凛临幸过的女人们春光满面的来栖凤宫请安,她也不拦着,热情的让人招待,瓜子花生水果样样不少,并且拿出锦弦准备好的麻将,招呼大家玩儿起来。
好好的请安,变成了麻将大会,起初大家都很矜持,不知道纪嫣然在跟她们玩儿什么花样,后来渐渐的就放开了玩儿,偏偏这东西又让人上瘾。
其中玩儿最厉害的就数张玉贞,好几次打完也麻将,她都直接宿在栖凤宫里。
纪嫣然因着这娱乐,心情也轻松不少,并且赚了个盆满钵满。
没有宫斗的后宫说起来也很和谐。
到底还是因为纪嫣然不受宠,若不然,为何璇玑殿那位就受人排挤呢。
纪嫣然满脸堆笑,这些妹妹们,一口一个甜甜的姐姐的叫着她,叫得她心里舒坦极了。
“要钱是没有的,要命嘛,你们也休想。”
张玉贞嘟着嘴,“好姐姐,这一个月,妹妹都输了多少银子在姐姐手里了?姐姐大发慈悲赏妹妹些好不好?这要是再这么穷下去,妹妹都不敢沾麻将这东西了。”
张嫣抿唇微笑,“好了好了,皇后姐姐怀着身子还陪你玩儿了大半日,你就不要再闹她了。”
张玉贞圆眼一瞪,“妹妹哪有?”看了几眼纪嫣然的肚子,忍不住道,“皇后姐姐,肚子快十个月了吧?这是要生了?”
纪嫣然点了点头,“嗯。”
张嫣道,“皇后姐姐,临盆事宜可准备妥当了?”
纪嫣然微笑,“都准备好了,稳婆什么的,找了全城最好的,现在已经在栖凤宫里住下了。”
“那就好,这可是我大楚第一位皇子呢,姐姐真是好福气。”张玉贞嘴甜,靠在纪嫣然身边不停拍马屁。
纪嫣然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是皇子?”
张玉贞道,“妾身猜的,当然还是皇子好,如此一来,皇后姐姐母凭子贵,也能将璇玑殿那位不会下蛋的母鸡压下一头去。”
她语气有些愤然,毕竟慕容元珠占据了傅凛的大部分时间,但到现在也没有传出喜讯。
“,怎么能骂人呢?”纪嫣然淡淡的勾起嘴角,令人将麻将撤了,呈上今晚的晚膳。
张玉贞捂住唇,“对对对,咱们是淑女,不能骂人的。”
张嫣与张玉贞是栖凤宫的常客,对纪嫣然越了解,越是喜欢,时常赖在此处蹭吃蹭喝,时间一久,纪嫣然也不赶她们,反正她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
自然是能少一个敌人是一个敌人。
快至年关,上京的风雪更加浓烈,身体的冷永远也比不上心里的冷。
除夕将至,南朝的和离国书到达上京,直接被送入承元殿。
傅凛当场大怒!
将南朝的使者以对楚皇不敬的名头关进了大牢。
然后怒气冲冲的去了栖凤宫。
纪嫣然乖觉的等着他,任由他将和离书扔在她身上,然后素手捡起那和离书,微微一笑,“嗯,有南帝爹爹亲手盖的玉玺,傅凛,从今日起,我们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希望你能尽快昭告天下,否则,南帝爹爹先行昭告天下的话,丢脸的,可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