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碰那个女子一分一毫!”生怕纪嫣然不信,她眸光坚定的竖起三根手指,紧抿唇瓣。
“可意哥哥疯了,他一心认为是我推的,骂我是杀人凶手,诅咒我一辈子在楼子里被万人枕千人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与我恩断义绝,生生世世再不相来往。”
清音眼眶一热,低垂的眸子里泪花点点,喃喃道,“我真的没有推她,也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想求一个时光回转的机会,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去求他,我会忍住,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他……”
深爱的那一方总是如此卑微……
纪嫣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不被人珍惜和信任的结果和当初被林臻儿各种陷害的她有何分别?现在想起来,满心都是细碎连绵的疼呢。
她感慨万千的叹了一口气,“你还真以为鬼市无所不能?”xdw8
鬼市的神秘被世人妖魔化,因为去鬼市之路的无比艰难,让大家把它当做一个所谓的精神寄托,对大多数人来说,鬼市只是一个美好的乌托邦而已。
一个需要心爱之人三碗心头之血才能拿到路引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是帮人实现梦想的好地方啊。
而且,她真的很讨厌女人在男人面前卑微犯贱,如果他不喜欢不爱不珍惜你了,你就不能头发甩甩潇洒走一回吗?
在感情里,越是犯贱服软的那一方,越是得不到所谓的垂怜,只会让人践踏真心和付出。
“他不爱你,哪怕你呼吸都是错的。至于那个女子是不是你推的,又有什么干系?你傻不傻?”
清音吸了吸鼻子,听了纪嫣然的话怔愣当场,随后淡淡苦笑道,“这个道理我何尝不明白,我只是自欺欺人,一辈子放不下罢了,这些年常年做梦,梦里不是意哥哥便是那个落水而亡的女子,他们面目狰狞的看着我,恨不得杀了我。”
“这个牌子于我无用了,姑娘,你拿去吧,若是有用便用,若是无用,就将它沉进黑马河底。”
她微微一笑,笑容真诚。
纪嫣然凝噎,抿了抿唇,脑子一热,承诺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清音摇了摇头,感激的看着她,“我只是一个被心爱之人唾弃的小奴婢,死不足惜,我和他,这一生终究有缘无分,无法两情相悦,相爱相亲。”
“求而不得,便是强扭的瓜不甜,求而得之,也只会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只是我爱而不得,痛彻心扉,一颗心早已鲜血淋漓,活着也只是个活死人而已。”
纪嫣然心口一涩,一阵莫名的患得患失涌上心头。
傅凛真的爱她吗?
傅凛会对她忠贞不渝吗?
傅凛日后会爱上别人,弃她于不顾吗?
想到这里,心脏猛地揪紧,小腹处隐隐发疼,似乎连腹中尚未成型的宝宝都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
“姑娘,姑娘?”清音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纪嫣然扯了扯嘴角,“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你好好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块玉牌,我先收着。她们问你什么,你只需咬着牙不松口,就不会有事。”
“如今船上大乱,夜里水道危险,我身子不便无法带着你趁乱逃走,你若是能等,我过几日再来带你一起逃。”
她扶着腰站起身,站在仓库的门口,昏黄的灯笼下,修长曼妙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微微转身,语气淡淡,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暖意。
“如果一个人不爱你,就忘了他吧。”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么?
看着纪嫣然在灯光中渐行渐远的背影,清音胸口温热,听到这句话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捂住嘴,痛哭出声。
忘了他……
那般珍藏在她心底的人,占据她一生欢喜悲伤的人,岂是说忘便能忘的呢。
锦弦重新将小仓库锁上,那两个婢子也被拉到一旁藏在杂货堆里。
纪嫣然再次回到大厅时,小河盗已经不见了踪影。
整个大船氛围紧张,犹如绷紧了的弓弦。
甲板上除了负责守卫的人,那十二个女子已经不见了。
“咦?难道她们当真去河大王船上献艺了?”纪嫣然调侃了一声,目光落在甲板上新添的一匹马上。
这匹马好眼熟。
咦?这不是雪花骢吗!
这匹马竟然是贺兰令的雪花骢!
纪嫣然激动的走出大厅,跑到雪花骢身边,抚了抚雪花骢的马头,雪花骢与她很是亲昵,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掌心,热乎乎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
她嫌弃的侧了侧头,心里疑窦丛生,贺兰令的马怎么会在这艘船上?难道他现在也在这里?
“你是何人!竟敢靠近爷的雪花骢?!”一个婢子凶巴巴走过来,见纪嫣然与雪花骢亲昵,甚是不悦。
爷的马几乎不让旁人碰,怎么会和这个丑女人这般亲近?
“爷?”纪嫣然识时务的退开,难道贺兰令便是月书口中的那个“爷”???
现在想来,这十二个容颜漂亮女子的名字皆是以月字开头,她们不会都是贺兰令包养起来的小宝贝们吧?
她心里腹诽,好啊,好个贺兰令,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朕不知道的。
转身,冲着那凶巴巴的婢子笑得灿烂,“美女姐姐,我是刚刚被月书姐姐留下来做客的客人啊,见这匹马儿生得俊俏便忍不住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我这就走。”
那婢子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斥道,“你不要到处乱晃,如今爷正在船上,若是冲撞了我们爷,唯你是问。”
纪嫣然眨了眨眼,讨好的笑道,“好姐姐,你们爷从哪儿来的?”
婢子鄙夷的瞥着纪嫣然,“就你也配打听我们爷的事儿?”
纪嫣然负着手,幽幽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呵,不可能。”
“他年方二十二,最喜欢穿红衣,生得风流无匹,倾国倾城,手上经常拿着一截羊皮软鞭,我说的对也不对?”
婢子冷嘲一声,“胡说,我们爷穿白衣。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也想勾引我们爷?”
“胡说,我对你们爷一点点儿也不感兴趣。”纪嫣然也回了她一个嘲讽的笑,瘪了瘪嘴,难道这个“爷”不是贺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