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黎不仅仅掌握着施陈意手中所有的秘密和筹码,还对施陈意身边的所有人都如此了解,若是施黎当真愿意加入到苏宁暖他们的队伍当中来对付施陈意,那么施家那点伎俩的确是不够看的。
但是,苏宁暖却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呢?施黎,你瞒不住我。就算是在我面前如何伪装,我们都还是心知肚明,你并非是一个会为了什么人去无私奉献的人。”
即便那个人是苏宁暖也不例外。
施黎皱了皱眉,这感觉并不怎么好受。
他好似被面前的这个女人给看穿了。但是他却根本就无力反驳,因为苏宁暖说的没错。
时间已经过去很长了,苏宁暖赶到了一丝丝的疲惫。
她率先站了起来,对施黎道:“我也知道你接下来想要对我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再说。”
施黎看见苏宁暖似乎是想要离开,立刻开口,声音都变高了许多:“我要求并不多,也仅仅是想要取代施陈意而已。我知道我瞒不住你,我也没想过要瞒着你们!”
“取代施陈意,掌控施家……”
苏宁暖澹澹一笑,施黎的确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但是苏宁暖却回头挑眉看着他:“所以说,我要你再好好想想。你想要用自己这几年的所学就借住我们的力量改变后续一生的轨迹,你觉得,这笔买卖对我们来说,合算吗?”
“……”施黎有些傻傻地看着苏宁暖,似乎是没想到苏宁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直以来,在施黎的眼中,苏宁暖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韵味,也的确算是一个女强人,但她或许是因为被厉景沉他们保护得太好,因此眼神之中还是带着那样明显的单纯。
他以为,在苏宁暖的眼中,什么交易不交易的,她根本就不会在乎。
又怎么会想到,苏宁暖竟然会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商人一样开始盘算着这笔交易合不合算的问题?这不应该是厉景沉考虑的吗?
“你以为我看见的你应该是什么样?你看见的我又应该是是什么样?”苏宁暖见到施黎眼中澹澹的不可置信,轻声道:“我到底比你年长三岁,经历过的事情或许比你一生都多。我愿意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做自己,却不代表我会在所有人面前都充当一个傻白甜。”
说完,苏宁暖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她的背影落在施黎的眼中,竟然有些孤傲清冷。
施黎傻傻地看着苏宁暖离开,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厉景沉已经在公共区的沙发边上等待苏宁暖多时。
苏宁暖看见厉景沉,原本覆盖在脸上的那层薄冰似乎就这么笑容了,眼中也带上了笑意。
厉景沉站起来,伸手抓住了苏宁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累了吗?那施黎竟然耽误了你这么久。”
“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对了,施陈意呢?”苏宁暖睁大了眼睛好奇问道。
厉景沉揽住了苏宁暖的肩膀,带着她朝着电梯口走去,缓缓道:“我让白七送他到了指定的酒店,一会儿施黎也会被送过去。他跟你聊了什么?”
此时的苏宁暖跟刚才在施黎面前的苏宁暖截然不同。
她轻轻将身体的一般重量靠在了厉景沉的身上,任由厉景沉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轻声道:“他想要忽悠我,跟我们做一笔极为不合算的买卖,我认为这对我们没什么好处,所以让他回去再想想。”
厉景沉听完,忍不住笑了,道:“你竟然也有跟人讨价还价的时候?”
“这涉及到我们厉氏集团,当然要谨慎。”苏宁暖很是理所当然道:“我虽然不介意为别人付出点什么,但那也看是什么人。像施黎这样的,他既然从一开始就对我们存在着算计的心思,那我们为什么要对他客气?”
苏宁暖说着,微微抬头看向了厉景沉,却只能看见厉景沉坚毅的下巴。
“我甚至觉得,对施陈意也应该再不客气一些。”苏宁暖很是理所当然道。
厉景沉听着苏宁暖像是自家管账的守财奴一样帮着他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既觉得新奇,又有些感动。
上了车之后,厉景沉便伸手捂住了苏宁暖的嘴巴,澹澹道:“好了。我哪能这么笨,让他们给算计了去?谈了这么久,也累了,休息会儿。”
说着,厉景沉便伸手,将苏宁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苏宁暖的确是累了,但是她却一直都睡不过去。她心中有事,记挂着那些村子里的人,也记挂着厉景沉。
厉景沉现在按理说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存在,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可以奈何得了他。但是苏宁暖还是忧心,那么多人都在想着算计他,甚至想着通过自己算计他……苏宁暖被视为珍宝的东西,就这样被人算计来算计去,心中自然是憋闷。
要是这些人,这些肮脏事,都能够离他们远一点就好了。
厉景沉感觉到苏宁暖的脑袋在自己的怀中有些暴躁地蹭了蹭,伸手轻轻摸了摸苏宁暖的脖子。
厉景沉的按摩手法不算专业,但是每次都能让苏宁暖舒服极了。没一会儿,苏宁暖就在厉景沉的怀中睡了过去。
白七看了一眼后视镜,不敢说话。
即便是过去了五年,在厉景沉的眼中,苏宁暖永远还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但是厉景沉却知道,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已经逐渐变了。他原本在看见施黎的时候,是有些紧张的,他不担心苏宁暖会背叛自己,但是苏宁暖每每多看施黎一眼,哪怕只是一个澹漠的眼神,都还会让厉景沉担心。
谁不喜欢新鲜年少的人呢?
厉景沉已经失去了很多,他不能再接受苏宁暖跟自己渐行渐远。
但是直到刚才,看见了苏宁暖跟施黎谈判的那一场面,厉景沉才明白过来。原来,苏宁暖从来都不是一个只剩一颗赤子之心的人。
她也会浑身是刺,为了厉景沉,义无反顾地去刺伤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