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厉景沉无声地走到了阳台上，低声呼唤。
老爷子缓缓转头，可以察觉出这些日子来，老爷子已经苍老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
“阿沉啊，去送过你父亲了？”
“是。”
厉景沉沉声道：“我问过律师，他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会死刑，不论是否会争取到缓行，我都交代过他们，生，让他好好走，死，也让他好好走。”
这大概是厉景沉作为儿子，能为厉仇做的最后，也是唯一一件事情了。
老爷子愣了愣，才点了点头：“你做得不错。”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消息，厉景恒应该已经被来德带走了，并且跟有可能会被困在来德身边。”
说到这里的时候，厉景沉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父亲在认罪的时候，把厉景恒摘得干干净净，他极有可能还可以继续在厉氏集团任职，为来德所用。”
“想办法，联系联系他吧。”
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若是自己想要为恶，遭报应也就罢了，可若是被人威胁利用，来败坏我们厉家的名声，谋财害命伤天害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我明白，爷爷。”厉景沉微微点头。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英俊挺拔的小孙子，老爷子总算是绽放了今天地第一个笑容。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厉景沉站起来是什么样子，那一定是顶天立地的。
事实证明，厉景沉和苏宁暖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老爷子笑着点头道：“记住，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我还等着抱曾孙子的。”
厉景沉澹澹一笑，“当初我们的婚礼，办得匆忙且无厘头，所以我计划在年后给宁宁补办一场婚礼。”
“好，好啊。”爷爷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这边是解决了一堆麻烦事，另一边，却还在不断地制作麻烦。
那就是来德的大本营。
厉景恒被带走之后，就一直都在被来德折磨。
厉仇这个人，平时看着好像对来德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样子，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还是表现的得不太听话。
像是……随时准备背叛的样子。
也难怪，一下子从对方的合作伙伴变成了下属，心中必然会有很多的落差感。
也正因此，厉仇这个人，留着无用，弃之可惜，还得提防着些。
但是厉景恒就不一样了。
在厉仇的保护下，厉景恒就像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典型的纨绔子弟。
没脑子，胆子小，好拿捏。
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都不知道吓尿了几次了。
“你说，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来德坐在厉景恒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厉景恒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呢。”
来德的言语之中，颇为嫌弃。
实在是不乖来德说话不客气，因为自从厉仇被抓走的新闻传出来了，厉景恒的心态就整个崩溃了。
他一直都在哭哭唧唧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废了的样子。
“你父亲对你可是不错呢。”
来德继续慢悠悠道：“据说，他在里面可是背了不少的罪行，但是却一个字也没掰扯到你身上。他这是在保你啊。”
保？
保了又有什么用。厉景恒非常想说，还不如让自己去警察局里面蹲着呢……最起码，命还在自己的手里。
面前这个疯子，喜怒无常，可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来德先生，您现在也看见了。”
厉景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丢人，沙哑着声音求救：“我的父亲已经进入了，我们厉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集团也在你手里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可别这么说。”
来德嘿嘿一笑：“怎么没有利用价值呢？你姓厉，这就是你最大的利用价值。”
来德继续道：“你要知道，厉氏集团还得你来出面呢……那么多事情，也还得你扛起来。你父亲往日积累下来的那些人脉，你也得利用起来不是？”
来德这循循善诱的样子，很显然根本就不想放过厉景恒。
厉景恒此时又快要哭出来了：“我，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好的互利共赢吗不是？放心，你代替你父亲为我做事，你父亲我是救不了了。但是以后，你的好日子，我还是会为你提供的。”来德继续道。
厉景恒咬了咬牙，不说话了。
想要用沉默来反抗？
来德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看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厉景恒心中抖了抖，但是却还是让自己强装镇定。
“可以啊，非暴力不合作。”
来德伸手，立刻就走人将枪支放在了来德的手上。
厉景恒吓得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你当真以为你可以在宁江市只手遮天吗？”
“那我们完全可以试试。”
来德笑着说道，还上了保险杠。
厉景恒：“……”
他彻底说不出来了，瞪大眼睛看着枪口缓缓移动到了自己的额头前面。
不过，枪口只在他额头前面停留了几秒钟，就又收了回来。
厉景恒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回来了。
看来来德还是……
“太久没动手了，我都快忘了。这枪口对着额头开，也不一定能一击毙命，搞不好还得让你多受一次罪。”
来德笑着将枪支抬起来，随后伸出了另一只手，勐地捏住了厉景恒的下巴。
“这样……从嘴里打进去，那才最保险。”
来德说着，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冰冷的枪管就抵在自己的牙齿上，硬邦邦，冷冰冰……
厉景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开始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但是因为过度紧张，已经忘了自己应该怎么说话了，只能童孔放大，看着来德。
过了好一会儿，来德才放开手。
厉景恒立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并且断断续续喊道：“我，我错了……来德先生，我错了，我愿意听凭您的差遣！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一定……我一定不会反抗您。”
厉景恒说到最后，已经是眼泪鼻涕一大把。
来德冷冷一笑，只扔给了他一张手帕。
即便是这么一点小恩赐，厉景恒都已经感激涕零，给他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