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马准备开口介绍一番与虞脩的“相识”过程时,就被虞脩激动地打断了。
“爹!不是说雪山之巅的人偶师制作人偶,到处害人性命吗?我特地寻了个师傅,教我武功!别看她是女儿家,人家可是峨嵋派第五十一代传人!”
虞脩忽悠的话随口拈来,说得还有声有色。
听得一旁围观的衙差瞠目结舌,如果不是他目睹了少爷被人家姑娘拎回来要开庭审问,他都要相信少爷说的了。
而司马就差没翻白眼了,劳什子的峨嵋派第五十一代传人!
再者,人偶师害人也是有目的的吧?这么耗费心力制作人偶,就为了谋害零星几个普通百姓?
“她年纪这么小,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什么眉派的传人。你少忽悠我!”虞启忠说到后边,便直觉儿子是在忽悠他,气恼得骂骂咧咧。
就在虞启忠要对这不成器的儿子再一顿揍,让虞脩感受下何为雪上加霜的时候,司马出声了。
“虞大人,民女姓林单名斯,今儿个在茶楼听书,虞公子……”司马适时地红了脸,迟疑地停顿了一会儿。
虞启忠心里一个咯噔,暗道,完球!这混账儿子跑去对人家姑娘干了什么?
而虞脩闻言,脑子里紧绷的弦“噔”地一声就断了。
“小爷我不会同意开庭审问的!”他也不等司马将后边的话说完,气急败坏地拒绝。
听到虞脩的话,虞启忠满脸铁青,这混账孩子竟然都闹到人家姑娘要求开庭审问了!简直是败坏他门风!
围观完虞启忠脸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情,司马才卡在他对虞脩动手前,满脸无辜问道:
“为什么要开庭审问?”
虞脩瞪大眼睛,正想要反问句“不是你说的吗”,但离家出走的智商及时回来让他将话吞了回腹中。
“我来律州州府衙门是想谋个差事。巧了,在茶楼遇到小公子,没想到,真是不打不相识。”司马笑意吟吟地解释,将虞脩调戏一事轻轻带过。
虞脩其实也就语气稍微轻佻了些,但大佬确实本意也是将他当做是敲门砖,来个毛遂自荐的。
现在虞脩的身份更适合当敲门砖,但关于茶楼里的事情,含糊带过就好了。
虞启忠也明白了司马的意思,心里暗赞道这姑娘会说话。
虽然对儿子还是看哪哪不顺眼,但因为司马的话,虞启忠还是放过他混账儿子一回。
虞·敲门砖·脩:日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虞启忠亲生骨肉。
“但府衙里都是汉子,你一个姑娘家会不会不方便?”虞启忠思索了片刻,问道。
“不会。拳头硬就什么都方便。”司马勾勾唇,笑道。
她记得这个位面对女性要求并不苛刻,朝中官员也都是有不少女性。
虞启忠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会儿蠢儿子的脸,对司马的这句“拳头硬就什么都方便”深以为然。
将衙门里的职位捋了一遍,虞启忠赫然发现并没有空缺的位置。
想将人放在衙役行列,又觉得屈才了。
思索片刻,他又将目光落在了虞脩身上,这才对着司马道:
“林姑娘,现在府衙里缺个教头,这些衙役们的功夫……唉,出去抓犯人,本官都有些不放心。”
司马心里乐得开心,这种差事,她可以的!
于是,朝虞启忠抱拳,谢道,“虞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负大人期望!”
这差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虞启忠又冷声对虞脩道,“你也跟着一起训练。”
虞脩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也算上他?训练?确定不是让他去挨揍的吗?
然而,虞启忠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补刀道,“要么训练要么去大牢里蹲着。你要是在牢里被打死了,老子就娶个继室再生个儿子!”
“你敢娶!我跟我娘不会放过你的!你个陈世美!”虞脩像个炸毛的猫,跳起来,就叭叭叭地怼虞启忠。
眼看虞启忠额间的青筋都突了出来,司马略有些无语,直接拎着虞脩,将他从作死的路上拉了回来。
她拎着虞脩,绷着脸对虞启忠道,“虞大人,卑职现在就带虞公子去训练。”
虞启忠撸袖子的动作微顿,拍拍胸口捋顺气,压着脾气道,“去吧。”
末了,他又补了句,“训练残了,算本官的。”
司马忍住笑,应了声“是”。
不出片刻,整个府衙都知道了来了个新人,还是个仙女般的姑娘。
就是这仙女般好看的姑娘,偏偏脾气有些暴躁,训练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姑娘家。
不出几日,整个府衙,所有人见到司马时,都神色恭敬得很,生怕哪里得罪她,沦落到虞脩的下场。
府衙后边的大院子里,烈日当空,阳光亮得刺眼。
司马倚在走廊的墙面上,看着树荫下扎马步的虞脩,轻声喝道:
“快,还没到点,继续扎马步。”
虞脩额上满是汗珠,想伸手抹一下,但又怕司马借题发挥给他加时,偏偏他还打不过司马。
气呼呼的虞脩看到司马悠悠哉哉的模样后,心里暗自下决心,要努力练功,不久后将她给打趴,将他现在受的苦都还给她!
虞脩如何斗志昂然,司马并没注意,她注意力都落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
晒了几天,虞脩的皮肤已经黑了不止一个度,但她的皮肤依旧保持着原本的瓷白。
司马并不紧张,甚至希望有人能够注意到这个bug,只要有人怀疑她是人偶,她便能来一次“人偶流血”来自证清白。
当年制作人偶的时候,用的材料特殊,划开伤口也是有血迹的。
“哥们儿,那人偶的身体真的逼真得很,可惜仵作们锁着不让咱们进去看。”
“那天曾仵作刚好在里面值班,我去给他送饭。你是不知道啊,以前都是尸臭味,现在放了那人偶尸体后,竟然有桂花香!”
“桂花香?是不是桂花精啊……”
“桂花精死了后不应该变回桂花吗?那分明是人偶!”
“那是用桂花树做的人偶?”
……
特意压低的嗓音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显然是在走廊里歇脚的衙役聊起来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司马摸摸下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