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用了大炮?为何军报中没有记载?”
“若是说了,只会平添恐慌,朝廷更不会派兵前去支援。”
萧寒渊一语道破关窍。
是了,本来朝堂上那些大臣就对出兵南疆多有微词,倭寇给他们带来的恐慌,更是长年累月。若是让他们知道倭寇拥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只怕会更畏惧。
“倾倾,我知你家人在南疆,但此行危机四伏,我可以……”
“不必。”
知道他想说什么,沈倾权直接打断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萧寒渊看了她半晌,叹息,“好吧,我尊重你。”
他退让了。
沈倾权有些意外,从这个向来高高在上,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口中听到‘尊重’,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念头转瞬即逝,她注意就转到倭寇的大炮上。
她必须搞清楚,这个世界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
“你……去过海外么?”
沈倾权问他,对上男人的黑眸,她解释道,“我是说,去过东瀛古国,甚至更远的地方么?”
“你想知道什么?”
“我……”
她刚要说什么,远处传来燕尧他们的声音。
是燕尧等人找过来了。
他们不知从哪弄来的竹筏,急忙划着朝两人过来。
看到两人无事,众人才放心。顾不上说太多,一行人上了竹筏,朝着避难的高地划去。
半个时辰后。
上了高地,沈倾权看到除了他们的人,还有不少避难的难民。那对叫石头的母子也在,看到她两人跪下连连磕头。
雾影凑过来,担忧的贴了贴她,沈倾权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头。
“多谢大人救了我和我娘……”少年眼睛泛红,声音哽咽。
沈倾权看着母子狼狈的样,微微颔首,随机吩咐燕尧,“所有人在此休整片刻,等水位退下后再赶路。燕尧,拿些粮食分给他们,和周围的难民。”
燕尧立刻去办了,于是大军暂时驻扎在高地,将士们拿出了些军粮,给那些难民。
眼下天色渐黑,这种暴雨环境下摸黑赶路,无疑是危险的。再者,大军已不眠不休好多天,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需要短暂休息补充体力。
燕尧让士兵给难民发粮,但数量并不多,他们此行携带的军粮很充沛,所以分出一些并无大碍。但燕尧还是命人今晚警惕,免得难民中有心怀不轨之徒。
这块高地还算平整,沈倾权进到帐篷里,换下湿透的衣裳,简单擦拭身上的污泥。南疆气候湿热,如今已是五月,白天温度有二十多度。但到了傍晚,气温就会大幅度降下。
她为防万一,还是多穿了一层。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小腹涨涨的,隐隐有些痛。
这?
不会是?
片刻后,沈倾权郁闷的换好衣服,坐在帐篷里喝着热饮,小腹的坠痛提醒她,大姨妈提前造访。
好似是因为泡了水,又接连多日淋雨导致。
偏偏是这时……
她眉头紧蹙,想到自己大姨妈每次来量都很大,没个五六日根本不可能干净。特别是前三天,更是剧痛难忍。
虽然基因链解锁后,这种情况好了许多,可每次来还是会不舒服,腰腹也酸痛得很。
好在空间里备了药,她服下后,叫来燕尧,询问外面情况,知道并无异常,又叮嘱几句,这才安心躺下休息。
外面雨声很大,打在帐篷上发出啪啪声响。
这时,她隐约听到一阵窸窣声,她警惕睁开眼,抽出腰间匕首,猛地打开帐篷!
却见外面,萧寒渊不知何时出现,手中掐着一条花斑纹毒蛇,轻易扭断它脖子后,远远丢了出去。
“吵醒你了?”
“怎么是你?燕尧呢?”
“周围发现毒蛇出没,他带人去查看。”
沈倾权虽知道,南疆多毒虫蛇蚁,但没想到这种天气,毒蛇还肆无忌惮出没。
“你脸色不太好。”
说话功夫,眼前一暗,男人不知何时靠近。发现女子脸色发白,精神也蔫蔫的。伸出手想试试她额头温度,被沈倾权躲开,“我没事。”
“是病了?还是 白日着了凉?”
“都不是。”
“那为何脸色这么不好?”
沈倾权哑然,她能说什么?
“我让闵青来给你看看。”说着就要起身,沈倾权忙拦住他,“我真没事!你别去。”
见她执意不让人看,萧寒渊拧眉,“倾倾,避讳就医可不好。”
他还记得,她不喜欢吃药,那晚在马车里,她病的这么重,他喂药给她都颇费功夫。
“我不是避讳就医……真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
“肚子疼?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沈倾权,“……”
忽然,萧寒渊仿佛想到什么,脸色陡然一僵!
再看女子尴尬的神情,他想到一个可能,整个人如遭雷劈!
气氛,有些尴尬。
沈倾权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两人,都有些诡异的沉默。
忽然,身边男人猛地站起,大踏步离去。
沈倾权看着那明显有些慌乱的脚步,突然有些好笑。
这男人……不会吧?
平日里脸皮这么厚,什么腻歪话张口就来,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却反应这么……纯情?
话说,她好像前世的时候,就没在他身边见过其他女人。这一世也……
想到一种可能,沈倾权直皱眉,应该,不会吧?
没多久,男人就去而复返。
他不知从哪弄来一碗红糖水,端到她面前,“喝了。”
他语气有些别扭,沈倾倾看着那红糖水,有些无奈。
“我已经服过药了。”
再说,是谁说红糖水有用的?对于大姨妈痛的,十个十一个都不管用好么?
可男人意外执着,沈倾权无奈,只能接过喝了下去。
她隐隐嗅到水中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若隐若现。
“里面放了什么什么?”她皱眉。
“怕我下毒?”
萧寒渊无奈,“只是一些止痛的药材。”
沈倾权看了他一眼,将最后的红糖水一饮而尽。
“喝完了。”
男人露出满意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头,“乖。”
沈倾权毫不客气拍开他,拿眼瞪他。
男人轻笑,“休息吧,我会在外面守着。”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不用,但男人已转身,她只能重新回去躺下。
帐篷上倒映出男人的身影,或许是止痛药起作用了,又或者是男人给的红糖水真的管用,小腹逐渐升起一股暖意,疼痛也消失了。
不知不觉,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