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人的速度不为不快,因为夏清河终究还是放不下夏宏,在听到张墨大杀四方,无人能治的消息之后,其人震惊于张墨的强悍的同时,狠狠一顿抽,打醒了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几近崩溃的夏宏,然后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便立刻整顿阖家老小,准备离开灵县。
不论是夏清河还是夏宏,他们不认为,张墨会放过他们,外加上,派出去的人,几乎没有几人能够回来,这好似催命符一样,让夏家父子,恨不得能够长翅膀飞走,在这样的高压下,夏清河父子,根本不允许出现半点差池,有人对他们父子的决定,敢发出一点牢骚,轻者立刻拿下,重者毫不犹豫的送其解脱。
在夏家父子的严令下,见识了他们父子的铁血手段,没人愿意再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管老少男女,尽都疯了似的,在为逃离灵县做准备,夏家很快乱做一团,如果不是有夏家父子在这里压阵,恐怕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呢。
“就那人的手段,如果没有布置,怕是等我们离开之后,很快就会被其追上来。”缓过劲儿来的夏宏,脸色极为阴沉的看了一眼,乱做一团的夏家,突然看了夏清河一眼,阴恻恻的说道。
夏清河正在那里发愁,突然听到夏宏的声音,其脸色不由一变,夏宏的言外之意,他又怎么听不出来?且他也不是没有生出过这样的念头,可是他虽然阴狠,但都是家人,多少还有些于心不忍。
可此刻夏宏有意留下一部分人,来为他们争取时间,且夏宏所言,更是一言中的,先前强压下的某种想法,在此刻便又突然冒头,而且更如那雨后春笋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夏宏刚刚还在担心夏清河不会同意他的意见,可如今看到夏清河,听到他的提议以后,脸色便变幻个不停,他才知道,原来夏清河早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情况,顿让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之意,如果不是担心过犹不及,他绝对会加一把火,暗助夏清河快些下定决心。
乌先生自从先前那件事发生过以后,一直都在冷眼旁观,同时虽然他不喜夏家父子,同样也早就暗中下定了,在恰当的机会,要与夏家分道扬镳,但正因为这种原因,他才更能看清夏家父子的手段。
夏家虽然因为夏家父子的命令,几近乱成了一团,可因为夏家父子的手段,在混乱之中,却依然能让夏家人维持着某种秩序,这不由的更让他高看了夏家父子一眼,不过自己既然决定离开,那么夏家父子如何,便与他没有多大关系,如此他虽然一样焦躁,可要说夏家,却就数他最为轻松了。
可就在他优哉游哉,静候最佳时机出现,便与夏家分道扬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夏宏的话,那一刻,乌先生全身的寒毛都炸立了起来,一股寒气,更从脚后跟,只窜脑门儿。
夏宏的用心还真够毒的,他为了活着,便打算用一部分人,去牵制张墨,如此乌先生,哪里还敢在瞧不起夏宏?能够面无表情的,把家人当劈柴烧了取暖的人,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
而等他看到夏清河,听了夏宏的话,其人也陷入了某种意境之中,这夏家父子,顿时刷新了他们在乌先生心目中的形象,所谓人不狠站不稳,对于连自己的家人,都能当劈柴烧的夏家父子,乌先生更加坚定了,与对方划清界限的决心。
不过这样的念头初生,他的心神,便被另一种想法给占据,夏家连夏家人都抛弃,用来拖延时间,乌先生除非脑袋被门挤了,才会不认为,夏家不会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尤其先前发生的那件事,更让他与夏家父子的关系,变的面和心不善,悚然而惊的他,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整个人的气息,顿时变的极其不稳起来。
也就在这时,他瞥见夏宏,朝他瞥了一眼,仅仅只是这一眼,便彻底击破了乌先生的侥幸心理,再也不能等了,乌先生暗想到,可是就当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耳中骤然响起一声冷哼,那半点都不掩饰的杀意,如同一盆冷水,顿时把他给浇了给透心凉。
“好!好狠的心!”到了这时,乌先生才意识到,原来夏清河现身之前,便早就有所准备,他之所以能够容忍夏宏在他的面前叫嚣,那般折辱他,不过是顾忌夏家的另外一名先天高手,他一直没有动作,也是忌惮那位先天高手突然出现,此刻因为那一声冷哼,彻底让他惊醒了过来,彻底让他的担心变成了事实,乌先生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至极的同时,其人对夏家父子的杀意,忽然间,变的极为浓烈。
其实不仅是乌先生,被那位先天高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依附于夏家的其他修士武者,也因为那位先天高手不再隐藏,而心悸不已,不过另外一些人,却与乌先生没法比,他自觉看破了夏家父子的谋划,一想到这夏家,会强逼着别人,为他们拖延时间,其因为想到,要直面张墨,根本没有觉察,他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败的灰白。
“哼!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欠夏家极多,这一次便一次性还清吧!”夏家父子因为那一声冷哼,全都回过了神儿,那夏清河倒也没什么,可是夏宏此刻看向乌先生的眼神,其中所藏的恶意,却半点都不再掩饰。
乌先生虽然没有听到夏宏的心声,可是看到对方看向他的眼神,早就绝了侥幸念头的他,此刻更加相信自己的预判,那一瞬间,他生出无尽的后悔之意,为什么当初要委身夏家,自己真是瞎了眼,先前的时候,没有找个机会离开。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且也因为他与夏家父子的关系,就差撕破脸皮了,乌先生也不再唯唯诺诺,看着夏宏满眼恶意的望着他,戾气横生的他,虽然忌惮那位先天高手,可其人却也不再掩饰,他的本心。
“该死!该死狗东西!要是没有我夏家,你哪有今天?不知回报也就罢了,竟敢对老子心怀杀念,那你就不要怪老子不念旧情了!”夏宏被乌先生那狠戾的目光吓了一跳,只觉被一条毒蛇盯上的他,险些大叫救命,而等他明白,乌先生定然是忌惮那位先天高手,绝对不敢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恼羞成怒的他,表情极为扭曲的望着乌先生的时候,内心里更是歇斯底里的喊叫着,一定要让乌先生死无葬身之地。
夏清河不是没有看到,夏宏与乌先生在那里暗自交锋,要是之前,他绝对会出手痛打夏宏一顿,而后逼着夏宏向乌先生道歉,可是此刻,他为了活命,连自家人都当成了劈柴,如此哪里还会去在乎一条狗的感受?
这夏家终究还是差些意思,就他们此刻所面临的情况,最佳的方式,应该是同舟共济,可是因为夏家父子的私心太重,因为夏家父子没有容人之量,如今却闹的,本该作为他们的助力的乌先生,却因为他们父子的原因,硬生生的被逼的,与他们反目成仇。
关于这种情况,夏家父子暗自不觉,可夏家的那位先天高手,看到这种情况以后,却不由暗自摇头,其人极为不满夏家父子的决定,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两个孽障。
当然不管他心中怎么想,其人终究是夏家的老祖宗,不管夏宏父子有多么不堪,不管他是否看好乌先生,且哪怕他知道,夏家父子的决定,无异于饮鸩止渴,但也只能随着夏家父子一条路走到黑。
且正因为这种原因,更让他坚定了除掉乌先生的决心,之前的时候,他有多么看好乌先生,此刻他就有多么想要杀了对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像乌先生这样,有跨过那一步的潜力的人,既然就差与对方撕破脸了,那么放过对方,便是给夏家埋下无穷的祸根。
“现在我夏家,老祖不出,只有乌先生能够镇住场面了,在下有一事想要摆脱乌先生,还请乌先生务必答应!”夏家的狠毒,可真是一脉相承,就当那位夏家仅存的先天高手,对乌先生起了杀念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夏清河,此刻却不再保持沉默。
夏清河十分真诚的望着乌先生,分明是让人去死,可是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因为他对乌先生信任到了极点,才会有现在的托孤一幕,夏清河终于动手了,夏宏顿时变的极为得意起来,他此刻瞥着乌先生,既想要看到乌先生低头做小,其实他更乐意看到,乌先生拒绝夏清河的提议。
“想我乌某人,自诩一世英名,没想到却是瞎了眼,误把小人看成君子,我有这一天,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啊!”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乌先生看着那虚伪到了极点的夏清河,看着那洋洋得意的夏宏,感受着那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徘徊,其人心中顿时涌出无尽的悲愤之情。
乌先生真有与夏家撕破脸的打算,可是仅仅那么一瞬间,他便把这个念头给彻底掐灭,终究是他的理智占据了上风,他确实想要一掌拍死夏家父子,但是一想到夏家那位先天高手,纵然心有与对方拼了的豪情,但因为这样做,一定必死无疑,他的脸色飞快的变化之际,其人最终还是压下了立刻与夏家撕破脸的念头,接受了夏清河的提议,“还请夏家主吩咐便是,乌某人莫敢不从!”
夏清河既然那么说,便没打算给乌先生留有余地,他只给了对方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死,要么去为夏家挡灾,不过他终究不想看到乌先生死在他们的手里,他只是觉的可惜,倒没有半点不舍。
如此乌先生既然乌先生答应了他,其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因为乌先生识相,他看向对乌先生的态度,也不像先前一样,好似立刻想要置对方与死地,换了一张脸的夏清河,先是郑重其事的朝着乌先生一拜,而后也不管乌先生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加差劲,他便接着说道:“夏家经此一劫,必定伤筋动骨,更极有可能会被彻底抹除,这是老夫之过呀!
呵呵~不提了,不说了!夏家一直很是依仗乌先生,现在有一事,唯有乌先生胜任,不管夏家如何,老朽终究还是不能坐看夏家被那凶人屠戮,只能委屈乌先生,暂留在这里,为夏家拖延些许时间。
当然乌先生不必死战,只需拖延一个时辰,不管结果如何,乌先生便可离开,我夏家还有倚重乌先生的地方,我夏家老小,静候与乌先生的重逢。”夏清河好像看不见,乌先生因为他的话,脸色早就变的极为扭曲,等他朝着乌先生又是一拜之后,却在此刻猛然看向了夏宏,“拿一枚精气丹出来,交给乌先生!”
“孽障!还愣着干什么?”乌先生此行必死无疑,夏宏怎么肯把那般金贵的丹药浪费在一个死人的身上?所以他不管夏清河藏着什么念头,其人都对夏清河的命令置若罔闻,如是本来就对夏宏极为不满的夏清河,顿时变的极为暴怒起来,此刻的夏清河,就像一头睡醒的雄狮一样,虽然迟暮,可他眼中的凶厉,却让那乌先生瞧在眼里,也不由的暗自震惊。
“家门不幸啊!拜托了!”夏清河从那不情愿的夏宏手中,把那精气丹一把抢了过来,而后其人狠狠地瞪了夏宏一眼,便在乌先生,也发懵之际,把其交到了乌先生的手中,“这一次委屈乌先生了,老朽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乌先生的,只此一枚丹药,算是聊表欣慰了,还请乌先生务必收下,同时夏家随时恭候乌先生归来,到那时夏清河,只要有一点机会,就算倾尽夏家所有,定要助乌先生突破先天,且那时还有一枚精气丹奉送,还请乌先生,定要不负老朽的重托!”
夏清河的此举,不仅让乌先生有些搞不清楚他的用意,就算夏宏也被夏清河的此举给搞蒙了,不过夏清河却好似没有看到他们双方的反应一样,其人再次拜过乌先生之后,便强拉着夏宏离开,毕竟对于夏家而言,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是那般金贵,他们已经浪费了一定的时间,根本不能确保,张墨什么时候会杀来的夏清河,除了活着离开灵县,除了尽量保全夏家,现在没有时间,把心思浪费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