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子可是要分家?”
一刻钟的时间,很短,但是在今天,与他们这些人而言,却极为漫长,起初在那里吵嚷个不停,到了最后,所有人,都变的极为沉默,气氛变的越来越压抑,几近每个呼吸的时间,都好似如年,在这样的氛围,几近把人能够逼疯,在这种情况下,终于有人撑不住气跳了出来。
此人一副吊死鬼的模样,说话更像是有人在磨刀,原本很多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觉的跟他待在一起,免得沾染到晦气,可是此时他们却觉的此人,真是他们的救星,且连那如同锉刀般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中,都像是天籁之音。
此人吊着眼睛,看着夏宏,等着他的答复,那股丧劲儿,此刻更是变的极为浓郁,长了一副吊死鬼的样子的他,此刻给人的感觉,显的更是极为诡异,那夏宏被他直愣愣的盯着,心中也不由的有些发毛。
“大公子,你要判出夏家?你这是要把夏家置于何地?”只是还不等夏宏说话之际,突然有一名国字脸中年男人大声的质问出声,此人按照辈分来说,算是夏宏的族叔,其人脾气颇为暴躁,又因此人对夏家从无二心,因此当他琢磨透了,夏宏之前的所作所为,所代表的意思之后,其脸色顿时变的铁青一片,其看他的样子,要是夏宏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甚至不惜拔刀相向。
“我等为王家卖命,那夏家又与我等何干?”不过这道声音,在这里根本不占主流地位,别人根本不给夏宏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夏清江继续发难的时间,此时一名后天后期刀疤脸,如同铁塔般的男人,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直视着夏宏大声的说道,他的目光很是凶厉,且这位看似一位莽汉的家伙,眼底更闪烁着浓郁的狡诈。
“这小小的灵县,根本就是血肉磨盘,夏公子为了自己的功业,是我等的性命为无物,打算用我等的血肉高筑天梯,其实也没什么,可是夏公子什么都不说,就让咱们为你卖命,是不是有些太瞧不起人了?既然这样,夏公子何必又来招呼咱们?”当那铁塔般的汉子,等候夏宏的回答的时候,一名精瘦的老头,却突然插话,这人根本无视那名壮汉的怒视,语气听起来很是温和,但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尽是诛心之言。
“我等既然跟随夏家到了灵县,便早就做好了准备,死了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可是夏公子也不能把咱们当劈柴烧吧?王家我们高攀不起,我们也不管夏公子究竟能得到什么,只是一直询问夏家主,想要让他给我等一个说法,但迄今为止,我们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既然夏公子打算另立门户,那么是不是,也该拿出一点干货了?”阴损的人大有人在,之前那老头,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为阴损的几人的其中一个,只是那老头既然都忍不住了,所谓同行是冤家,另外几人怎么可能会让他独美于人前?一名书生打扮,且亮出刀枪的时候,手中依旧拿着一本书卷的他,虽然说话很是温润,但是知道此人的阴狠与阴毒的众人,在他出声以后,却全都没了声音。
“呼~还是那句话,谁人不打算和我一起行动,现在可以离开,可是如果谁人想要阻止这件事,那便不要怪我翻脸无情。”夏宏一开始并没有给出,绝大多数人想要的答案,他只是森然的看着那些,因为明白他想要做什么的人,等候这些人的最终答复,从他做出决定那一刻起,他已经没了后路,其实从夏家接触王家的那一刻起,他们夏家就已经没有了后路,如是为了保全夏家,为了去赌那万中不定存一的机会,这夏家除了他的嫡系血亲,虽然敢阻止他,便是他的生死大敌,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容不得他心慈手软,毕竟死几个人,终究好过夏家被诛绝。
夏宏的声音,森然且铿锵有力,这让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顿时闪过道道异芒,同样这样的他,也让不少人,变的无比愤怒,且双眼几近喷出怒火,也有不少人,看到现在的夏宏,不由生出无尽的悲哀,在此刻,他们看到了夏宏的决心,听到夏宏的话,他们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夏宏,你真是狼子野心,没有想到你会在这时分裂夏家,老子平生最恨你这种数典忘宗的畜生了,你问老子作何选择?那么现在老子就告诉你,老子要取了你的狗命!”当夏宏的话音刚落,且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在众人的身上刮过的时候,夏清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其人须发皆张,怒指着夏宏,当场破口大骂起来,且也在这时,更是举刀杀向了夏宏,看起情况,他真有一刀把夏宏劈成两半的打算。
“乌先生,杀了他!”看着想要杀死自己的夏清江,夏宏顿时戾气横生,他转头看向了,其中一名从始至终,都闭目养神的黑衣人,直言让其取了夏清江的性命,夏宏杀气腾腾,可是别人根本不知道,他此刻根本心如刀绞,对于这位族叔,他一直很是敬重,尤其他更知道,这位族叔,根本就是他父亲的心腹,要是没有他父亲的指示,这位族叔绝对不会如此冲动,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悲愤欲绝。
“爹,三叔,孩儿不会让你们失望!”他知道这位族叔这么做的目地,为了彻底断绝退路,不仅是他爹,还是这位族叔,不惜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他夏宏暗中发誓,不管他此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定然不让夏家遭受劫难。
“不可!”
“大公子快快住手!”
“你这孽障!”
“……”
夏宏下令杀人,顿时引起不少人的竭力反对,可是夏宏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那位奉命杀人的人,见到他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便在众人的怒喝和谩骂中,一剑斩掉了夏清江的头颅,当人头落地的那一刻,现场的气氛,顿时变的格外寂静。
“杀了他!”
“拿下他!”
“如此孽障,死不足惜!”
“……”
夏清江的死,刺痛了不少人的心,如是就算他们忌惮那位黑衣人,却也尽都走上了讨伐夏宏的道路,不管是他们真的是为了夏清江报仇,或者是因为这样的夏宏,勾起了他们的某种心思,反正一拥而上的他们,出手的时候,尽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杀!”回应这些人的,只有一个杀字,冰冷且无情,冷漠且残酷。
夏家突然起内讧,打了那些门客一个措手不及,而夏宏的冷酷,更是让他们,不不由的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夏家的大公子,不过不管他们现在心中怎样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参与其中,他们尽都在那里冷眼旁观,就像夏宏忍着无尽的悲痛,冰冷看着,他的族人一个一个死在他的面前同时,冷眼旁观那些门客的反应。
这样的夏宏,让所有人不由的心底生出一股寒气,这样的夏宏,让他们不觉心生无尽的忌惮,如是也因为这样的原因,那些门客看向夏宏的眼神,不由变的格外凝重起来,就算那位先天高手,看到此刻的夏宏,也不由的暗中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话说一个人有多恨,有好几种境界,可是对自己人下起手来,依旧狠辣果决的人,绝对足以让别人忌惮不已,且对此人的防备之意,更是浓郁到了极点,这夏宏就是这样的人,也因为这样的原因,让不少人,不由的暗中改变了对待夏宏的态度,能跟着夏家前往灵县的人,除了那些浑水摸鱼的家伙,其实不少人,更是亡命徒,他们已经够狠了,但是此刻的夏宏,却依旧让他们脊背发寒。
当然这样夏宏,其实他们很是喜欢的,这样的人,才能干大事,这是他们一度的处世态度,所谓无毒不丈夫,向自己人动刀子的时候,都没有半点犹豫,这样的人,不论是野心,还是狠心,都值得他们把注压在对方的身上。
杀戮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想要取走夏宏性命的那些人虽然实力不错,可是比起夏宏招揽的杀胚还差很多,当最后一个人,被杀死以后,夏宏森然的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理会那些人,是与他对视,或者避开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一眼,那些死人的他,再次询问出声:“有想要退出的,现在可以离开了,当然想要杀我的人,也可以继续站出来。”
夏宏的声音很是平静,可是经过了之前的那场杀戮,他的话音传到别人的耳中,却犹如九幽魔音,在别人的感觉中,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郁的杀气,因为之前的杀戮,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的众人,在他的注视下,没人给出任何反应。
其实有不少人,根本想不明白,夏宏的杀性怎会如此之大,之前的夏宏,虽然不算谦和,可是如果没有之前的杀戮,谁人要说夏宏,会对自己的家人举起手中的屠刀,他们就算不会扇死对方,也一定会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可是因为之前发生的杀戮,因为那些尸体,就摆在大家的眼前,因为那浓郁的血腥味,无时不刻的,在冲击着大家的心神,让他们无法自欺欺人,也让有些人,不得不收起深藏方才的打算。
不过不管他们心中藏有什么样的想法,可他们尽都明白,需要自己尽快做出选择的时间到了,有不少人在担心,夏宏会因为他们的拖延,而在此举起屠刀,有的人却也因为担心跟着这个疯子走下去,说不定会落个,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剩不下的下场,如是哪怕此刻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哪怕有人担心夏宏会因为他们的选择而暴起,但是其人终究,做出最后的决定。
“我实力低微,不能帮上什么忙,就此退出!”
“我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做个守尸鬼,大公子所谋甚大,我就不参与了。”
“我还没有活够,更不想与你同谋,就此别过!”
“……”
有第一个人站出来,便不会缺少跟风的人,这些选择离开的人,有人或是忌惮夏宏的狠辣,在离开之前,还会留下一句话,算是给出了解释,有的人,虽然恨死了夏宏,但是不想落入之前那些人后尘,满腔怨愤的他们,只会是讥讽几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有的人,却是一言不发,在第一个人离开之后,他们站起来就走,同时其人更连多看夏宏一眼都欠奉。
对于这些离开的人,夏宏并没有阻拦,同时对于那些出言讥讽的人,他也没有把其怎么样,夏宏只是冷漠的注视这一切,好像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根本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同样那些打算留下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要是没有之前那番杀戮,这些人,或许会越俎代庖,让这些选择离开的人留下一些什么,可是因为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却令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这位夏公子,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他们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冒失,而置自己于死地。
夏宏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夏家,很快就传到了夏清河的耳中,夏家人因为夏宏对自家高举屠刀,根本无法接受,一时之间,群情激奋,那些家人遭难的人,因为真的愤怒,叫嚣着要让夏宏付出代价,那些因为夏宏的举动,而暗自欣喜的人,却以为这是天赐良机,所以更在那里,尽情的鼓动,当然也有人,为夏宏做出那等决定,而惊骇异常,或者怒其不争而悲愤欲绝的人,只有夏清河,听到了夏宏的做法,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其实关于这种情况,从夏宏做出决定的那一块,夏清河就有所预料,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当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在为夏宏感到骄傲的同时,其实他的心中,更涌出无尽的悲伤和哀痛,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的夏清河,真想就这样撒手不管,可是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作为家主的他,不愿让夏宏的努力,付之东流,所以便拿出家主的威严,强行压制住了,那些欲要生事的人群。
“爹能做就只有这么多了,爹同样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不管你成功与否,爹绝对不会让你,永远背负骂名。”在夏清河镇压住那些闹事之人之后,一言不发的看向了,夏宏所在的方向,其人忍着无尽的悲痛,作为一个父亲的他,为走上不归路的夏宏,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了最后的保证,且无论如何,他都要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