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当晚,刺客潜入宫中,还是号称京都禁卫军之首的星辰司的消息已经传开,关键偌大的星辰司,竟然没有一人看到刺客模样与人数,不经意间对皇城的安危起到了冲击,让城中百姓对此议论纷纷,朝中官员也对此事异常上心。
压力之下,星辰司统领天璇直接将中秋夜带头溜出去的几个四品主使全部流放到地方,并明确规定加强宫中警备,防止类似之事再发生。
清心殿中,宁皇坐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看上去很是憔悴,他昨日便听说玄阴殿遭了刺客一事,奈何这阵子太过嗜睡,并没有多考虑,今日好了一些,想到此事却又有些烦心,叹出口浊气:“玄阴殿,早知就该听皇后的话,将它拆了!”
随即,他扭头看向白昌:“唐季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闻言,正在一旁打盹的白昌浑身一震,猛地回过神来,随即躬身回道:“启禀陛下,唐大人这阵子隔两天就告假,据密探所报,最近在宫中除了处理刑部事务,还会跑去文渊阁中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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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习?”宁皇不由记起唐季刚到宫中因为行事嚣张,被他罚去文渊阁中的事情,但那小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待了没多久,便通过了考验,此后便再没去过,没事会跑去修习?
偷懒还差不多!
刹那间,他突然想起秦弘的身份,目光略显呆滞:“朕差点忘了他们是拜过把子的挚友了!”
随后,宁皇倚靠床头坐了许久,最后睁开紧闭的双眼:“传旨,明日起,恢复早朝!”
“陛下,太医说您还需要静养两个月,还望陛下以龙体为重。”白昌连忙劝解道。
宁皇像以往那般瞪他一眼,反倒直起腰,活动起筋骨:“一直躺着才最伤身体啊,况且这朝堂可离不开朕......至少暂时是这样!”
言尽,他便掀开被子:“扶朕出去走走。”
陛下做出的决定鲜少有收回的可能,白昌也不好再说什么,迅速上前搀扶住他,又招呼两个宫女替他更衣。
......
与此同时,北城,临近西市的某条巷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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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屿的目光四处游荡,望着这条看上去再平淡不过,甚至还有些破旧的巷子,此时已是秋天,地上铺着不少叶子,随着一阵凉风袭来,一片叶子直接黏住了他的嘴巴:“呸呸,秦大人会住在这种地方吗?”
唐季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秦弘住在这里,而且一个月只在家中待三天已是常态,所以并不难调查,这个月便将三日都集中在了中秋,所以今天是最后一天,但李屿的疑惑也不无道理,好在是原来的一部尚书,又没犯什么大事,住在这种地方属实不妥。
但如今他也没工夫考虑这些,径直跟着叶正朝前走了一小会。
最终,叶正在一扇老旧的木门前停下脚步:“公子,就是这里。”
唐季微微颔首,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突然回想起记起在淮州时,陪着然然去陈老家连曲的场景,据说秦弘除了与姜战是知己外,与陈老也是同窗挚友,如今看来,二人的品味和风格的确有相似之处,没再多想,迈步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屋中便传来声音:“谁呀?”
随后,木门被打开,一个小脑袋弹了出来,警惕地望了三人几眼:“你们是谁呀?”
唐季没想到开门的是个五六岁的女孩,衣衫很普通,但打扮得还挺漂亮,嘴角上扬,俯下身子说道:“秦大...老爷子是住在这里吗?”
秦林林眨了眨眼睛,随后朝着院内叫唤一声:“爷爷,有人找你。”
“让他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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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回复,秦林林这才后撤几步,让三人进门。
叶正主动守在门外,以防不备。
唐季和李屿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后者还不忘将从季然居顺来的新品糖果分了两颗给秦林林。
小丫头犹豫一番,见秦弘没有注意自己,便迅速收下,还不忘将手附于腰间,行了个非常标准的谢礼:“谢谢大哥哥。”
唐季眉头轻挑,环顾四周,这座小院里摆放的东西琳琅满目,有挂在长长木绳上的衣服和腌肉,有种植的花花草草,处理好的鱼正放在水缸盖上的竹篮中,有些散乱的编制玩具正放在离大门不远的方形小桌上......就如同在淮州的姜然小院一般,看上去很有烟火气息,格外温馨,他淡笑着,目光转到秦弘身上,慢步走过去,拱手行礼:“秦大人!”
秦弘正在自我对弈,摸着胡子,目光不离棋局:“老头子一个月就三天时间快活,你们还真会挑日子。”
随即,他收回目光,站起身,朝着李屿作揖行礼:“老臣秦弘,见过幽王殿下,唐尚书。”
“秦大人免礼。”李屿连忙回复。
随后,秦弘再次坐了下去,见唐季要开口说些什么,他便直接挥手打断,指着对面的座位:“陪老夫下完这残局,赢了得话,你们想知道什么,老夫定然知无不言!”
唐季抿抿嘴唇,侧首与李屿对视一眼:“你来还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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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屿自小便和二皇兄切磋棋艺,但自从到了淮州后,便再没碰过棋子,上次玩还是过年在宋逡家中的时候,况且这些老头,下棋一个比一个厉害,还是交给唐季比较好,连忙摆手拒绝:“这么有挑战的事交给你最合适了!”
“怂!”唐季冷哼一声,直接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的棋艺也很一般,五子棋这玩意还是姜然教他的,当然,他自己也利用掌握的知识研究过一段时间,盯着棋局看了小会,随即询问道:“秦老,我执白还是黑啊?”
“老夫执黑棋。”秦弘回应一声,便将装着黑棋的棋盒端到自己面前。
见状,唐季便将装着白棋的棋子拿到自己面前,仔细分析过棋局后,与秦弘对弈起来。
没过多久,秦弘落下一颗棋子,又摸了摸胡子:“前日潜入玄阴殿中的是你们二人吧?”
“不瞒大人,正是。”唐季淡然回复一句,又将玄阴殿内寻到证据一事顺带一提。
秦弘先是稍稍抬眸,眼中闪出光亮,但很快便调整好,随着唐季落子,他也跟着在预想之处放下一枚棋子:“没想到她当年查到了那么多,不过那些证据为何会被放在玄阴殿中?莫不是......若是老夫没有记错,七星官中当时已在宫中当差的好像只有天璇和摇光。”
闻言,一旁的李屿顺口问道:“苏翎不在吗?”
“苏翎是元启六年剿灭南蛮,才被陛下特招入京都,任京都大将军的。”秦弘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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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证据,就算秦素没有能力公开,也能交给信任之人保管,可他却将那些藏在了玄阴殿的密室中,很有可能是被人监禁在那里面,如此说来,整个玄阴殿唯有书房整整齐齐以及她为何不能书面解释,而是简单花了幅草图缝在绒球中似乎也能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天璇的身影。
那个女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秦弘提点过他后,便继续说道:“你们决定好了吗?一旦跨出那一步,很有可能会搭上性命。”
“比起为母妃伸冤,还姜战和西征大军一个清白,我们的命算什么!”李屿有些激昂地攥紧拳头。
“下次说‘我’别说‘们’,我还想好好活着。”唐季抬头瞥了他一眼,继而笑着看向秦弘:“秦大人放心,我们自会想出对策。”
“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秦弘稍稍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二人在棋盘上杀得你来我往,风云色变。
“绝杀!”唐季毕竟年轻一些,思维更加活跃,被秦弘一步步逼入绝境,但最终又成功翻盘,将手中剩下的棋子放回盒中:“秦大人,承让了!”
秦弘的目光还留在棋盘上,愣神片刻后,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痛快与懊悔之色:“看来唐大人时常对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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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在家与夫人玩得较多。”唐季回答完,又咳嗽了两声,差点就把输一局脱一件衣服的闺中乐事给说了出来。
秦弘平淡一笑:“如此一来,倒也算老夫与他重逢了。”
唐季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却没有多说什么。
李屿则迫切想要知道秦弘这里有没有母妃是被张玉雅所害的证据,正要开口,却被后者打断。
秦弘站起身,从屋外的小木柜中取出个脑袋大小的木盒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你们想要知道的一切,林林,送客吧!”
说完,他便不再吭声,径直朝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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