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车间的响动终于停歇下来。
累了一天的工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去，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今天复工的第一天，他们很累，但感觉非常好，因为赚到钱了。
这时候，一辆轿车驶入即将关门的车间里。
“爸，到地方了，下车吧。”高冉从主驾驶位下来说道。
她也是今天下午才接到秦霖的电话，说他突然要来拜访，赶忙驱车去了机场。
下车后，看着拉了电网的围墙，辐射各个死角的监控设备，一辆辆运送着货物的小拖车。
“我就知道这小子的野心不止开一家夜宵店，这才多久，他的马脚就露出来了，直接整了一家玩具厂！”
“爸，你小声点。”高冉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后，小声说道：“玩具厂被人针对了，开业的第二天，就陷入严重亏损状态。”
这件事是今天中午的时候发现的。
上午财务跑路了，张天峰不动声色将工作接过来，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忽然发现汇款账单是假的，银磨坊根本就没有把第一阶段的尾款结清，也没有所谓的第二阶段首付款。
财务串通外人，给张天峰挖了一个坑。
“这家伙气的连午饭都没有吃，估计现在还在办公室里生闷气呢。”
说到这里，高冉脸上有一点点小担忧：“爸，要不你帮他一把吧，他好可怜的。”
帮他？我秦霖何德何能，可以帮一个给他一份价值上亿的商业合同的奇才。
实不相瞒，这一次秦霖过来，又是请教的，因为随着他们按照商业计划的步骤走下去，又遇到了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里面有绝大部分，是连李成功这样的经济老硕士都无能为力的。
秦霖想了想，说道：“行吧，但前提是他要肯听我的话。”
高冉嘻嘻一笑，道：“爸你放心，那小子肯定听我的，我听你的，不就是相当于听你的话嘛。”
“看看再说吧，带我进去先。”
秦霖是万万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制止住张天峰那小子。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刚推开门那会，高冉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一处吸烟圣地。
房间里烟雾缭绕，跟进了桑拿房一样。
“咳咳咳，你这是抽了多少啊。”
“你怎么来了？”
声音响起后不久，电风扇打开，房间里的烟雾迅速散去。
“咦，秦老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张天峰一脸惊讶。
“这不是又遇上问题了嘛，特意过来向你请教的。”
秦霖说道：“小冉说你遇到一点问题，现在看来似乎不像是那样。”
“一点小把戏而已，还难不倒我张某人！”
张天峰拉出凳子说道：“坐，高冉我就不招呼你了，自己找个地方靠着吧。”
“哼，不识好人心！”
瞪了一眼，高冉站在两人之间，靠在货柜上面，从口袋里拿出零食慢慢啃。
张天峰说道：“秦老板你就直接说问题吧，能惊动你的症结，肯定不一般。”
“这一次问题的难点在于车身广告经济的宣传问题。”
秦霖说道：“省城的地盘我已经站稳了，但这一次涉及到省内其他尚未发展出来的省市，那片区域对于我的车队而言完全是空白，无人脉可用，也没用信任度。”
“你给出的方案当中，有一条是铺天盖地是的广告轰炸，连续不断，在潜移默化中建立认知，这一招我始终没有明白，请帮忙解释解释。”
“很简单，分开来说，铺天盖地就是形容宣传面广，连续不断的广告轰炸就是高强度高频率。请你根据这两种解释，寻找一下你将要前往的省市内，符合要求的推广工具。”
秦霖想了片刻，道：“出租车是一个，但能坐出租车的终究是一小部分，生活水平更低的人只能选择乘坐公交汽车，或者直接走路，这一部分人，是难点！”
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秦霖想了十来分钟，依然解决不了低端市场的问题。
对他而言，那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缺少认知，对对方一点都不了解。
最终，他还是把目光放在张天峰身上：“张先生，请解惑吧，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我这里有两个现成的宣传渠道，其中一个我还用过，你应该可以轻松学会。”
“第一，是出租车的广播电台！第二，公交车意味着卫生条件差，特别是城乡之间的线路，座椅非常脏。你可以花一点小钱，替公交车搞一套座椅护垫或者套子，把你想要的广告词打在上面。”
“妙啊，是真的妙啊！”秦霖细细一想，激动的直接跳起来。
张天峰给出的两个办法，直接把阻挡在他面前的阻碍撕成了粉碎！
这两个办法一个覆盖中上高层，因为这年头出租车还是稀罕物，价格对于普通居民而言，相对来说有一点点昂贵。
但公交车的座椅护垫和套子办法，直接把低端市场解决了。
“你这小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能想出这么精妙绝伦的东西。”
这就精妙绝伦了？真要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你不得疯？
“看来秦老板的困扰已经没了。”
“没了，确实没有了。”秦霖说道：“我比较好奇张先生当前的应对办法是什么。”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自己找销路咯。”
许狂道连银磨坊和财务都能撬动，销售渠道那边张天峰一看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开店？”
“秦老板就是厉害啊，直接猜到我第三步计划了。”
秦霖无奈一笑，张天峰这小子还真是滴水不漏啊，一点都不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都这么熟了，就别恭维我了，猜错了就是错了，什么一步两步三步的，没意思。”
“你确实没猜错，我后续就是要开店，但当前我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在不影响正常生产的情况下，消除堆积货物。”
“这一条道，只有摆地摊才能快速达成。”
“额....你去摆地摊？”
“不只是我，还有很多人！”
今天中午的时候，张天峰就给秦月兰打了个招呼，让她帮忙找一群吃苦耐劳的销售员，他将亲自带这一批人。
秦霖猜想了下张天峰的后续套路，可惜他还是想不出来，转念说道：“你决定在哪里摆摊？”
“还不知道，但绝对是人流量多，消费水准又不低的地方。”
“那就是港城了，只有那里才符合你的要求。”秦霖说道：“正好我有进去港城的通行证，可以带货进去，你要不要考虑下？”
“秦老板，说你的要求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秦霖哈哈一笑，说道：“车身广告将要在港城有序开展，我不可能一直坐镇港城，所以要请你帮忙照看下。”
“这一次的报酬，我用一个人流量每小时超1万的地摊位置，半个月的使用权来支付。”
“到了后面，如果你还需要摆地摊，我可以继续把这个摊位交给你，或者是用其他的报酬支付也行。”
“好，我答应你，但我只给一次提建议的机会。”
“那就谢谢张先生了，要不现在出去吃个宵夜？听说你四伯开的店出了新的招牌菜。”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明晚吧，明晚请两位吃饭。”
“行，那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回到车上，高冉通过后视镜看着疲惫的父亲，道：“爸，你打算把你在新界那间店让给他吗？”
“让是不可能的，那间店可是我给你留的不动产，以后当作升值用。只是暂时让他试用一下外面的地摊区罢了。”
秦霖揉揉眼睛，道：“冉冉，听我一句劝，少在他身上花心思，这个人很聪明，聪明的有点让人害怕。”
“聪明还不好？小时候你老是告诫我，让我找一个有实力有能力，还聪明的男朋友呢。他就不错。”
高冉笑了笑，说道：“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考察，发现这家伙还不错，对自己人非常好，每周都要给家里的爸妈打电话问候他们。也不口花花，好几次我故意诱惑他，他都不为所动。”
这是他不为所动吗？还不是惧怕你老子的威名。
秦霖苦笑着说道：“冉冉，你就别玩火了，听爸一句劝，换人吧，这个人你搞不定的。”
“那我偏要把他拿下把他带回家给你看！”高冉闷哼一声，道：“你就别啰嗦了，再啰嗦，自己睡宾馆去，不让你住我的家了。”
“好好好，不啰嗦不啰嗦，先回去吧，累一天了。”
车辆离开工厂，大门关闭。这一幕都落在张天峰眼里。
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他拿出一个文件档，里面是秦月兰晚上送过来的销售人选。
刚拿出第一章，看到秦月兰三个字，张天峰不得不苦笑一声。
这女人想干嘛啊，跟他去跑销售，职介店不要了？
剔除！
陈嘉琪也剔除！红毛？这小子不适合做销售，可以剔除掉。
看着看着，张天峰忽然眼前一亮。
这个姓王的小子不错啊！
王天材，男，28岁，毕业于盛海大学金融系，曾在海岛某房地产公司担任销售部经理，在他的管理下，创造出一个月销售额13亿的壮举。
13亿....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