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三月,省城的气温很低,远处的林园、街道两边的绿化树,枝头都才暴出一点新芽,露一丝春意。整个省城地势平坦,一条大江从省城边缘而过,江面劲吹的风,从高耸的建筑群间隙穿过,在街道里横行。风吹在街道里行人面上,虽吹得脸儿通红,人们却总认为春天到了,把那冷也就抵缓了几分。
省城党校不在市中心,偏在江边上游,却又离江面有几百米远,依然刺骨的江风吹到党校里已经温和了许多。三月五日是省党校报名的最后一天,不过,党校学习和其他学院之类的应该大不相同。
杨滔是下午到达,还能赶上报名。处理好入学手续后,杨滔陪着龙潇、司机一起到外面订铺位。龙潇问杨滔是不是就到宾馆里住,杨滔不肯。三人吃过饭,开着车子省城转了几圈,才把杨滔送回党校。
宿舍里有四个铺,里面有空调,条件还是不错。杨滔回到宿舍里却没有一个人在,才知道自己忙着回宿舍不是好的选择。可自己也不想与龙潇两人转得久,到省城来先就计划着一个人好好反思反思,才拒绝薇薇到省城来送自己。明天一早,龙潇和司机就回凤城,总算完全离开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凤城。给付丽珍和薇薇电话,报了平安后说自己累了,挂了电话。
不想到宿舍里呆,学校对就寝有什么要求,先前也没有留意。如今也不管这么多了,成为党校的学员,还有什么要多顾虑?进入党校,对有的人说是避风港,有的人是为今后的升迁打基础,但对于杨滔说来,正轰轰烈烈的做一件事,虽然磕磕绊绊,事情却也开始起步有了起色,只要坚持下去,成功的可能性是显而易见的。杨滔有这信心,身边一起做事的人也有这信心和决心。可这是却要到省党校来学习三个月,三个月后,凤城的选举已经完成,不用多猜就知道会有新的副县长来接手杨滔的位置,对于一个副处级干部,在县里还有很多清闲的位置可以安排。
走出校门,值班的门卫看着电视,没有问杨滔。一直走到大江边,那里有码头,不是让船舶停靠的那种,带江堤性质的,有一台台台阶。远处的灯光很昏黑,深夜里车流要稀少多了,江水的流动声总算让人听出来。看不清翻流急涌的江水,杨滔坐在那冰冷的台阶上,江风钻进衣里。七八天了,一直都找不到好好独处的机会。在家里怕让两女为自己担心,出门到外面又怕遇上熟人。更主要的是,心理上始终没有脱离凤城,做不到身在凤城却心远离凤城,忘却一切。现在可以做到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地域陌生的人群,可以把强制压抑的心放开了。
就这样任江风吹拂,杨滔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冷,心思全都沉浸在繁杂的思绪里,对周围的一切都全忘却。看来,想着今晚好好反思是做不到了,心里的一股悲苍越来越浓重,几乎化解不开,让杨滔感觉到那种心之海底泛起的绝望和苦恼,把一切妄想都冲得七零八落。绝望,还是绝望,无穷无尽的绝望,杨滔几乎不能自主了。
一阵电话振动,持续的振动把杨滔惊醒。有电话来了,谁会在半夜给自己电话?杨滔取了看,见是李奉唯的来电。李奉唯半夜里来电话,杨滔有些担心凤城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只有接了。“总算醒了,你也有睡得这样死掉时候?是不是连我的电话都不想接?”李奉唯对杨滔的了解是很深的。
“我敢不接你电话?”“知道就好,杨滔,事情太突然了,我是今天才知道。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到省城学习谁说一定就是坏事?你要是留下来,就算高级中学那里成了,你自己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早就想通了,奉唯,家里还要你多照料着。”李奉唯见杨滔不想说他的事,一时也找不到话题,电流声偶尔响着,两人的背景都很清静。“在宾馆还是在宿舍?”李奉唯问。
“你电话费是全报啊,聊这些。”“那要我怎么说,我问你事情是怎么回事,你肯告诉我?要肯定话,早就跟我说了。杨滔,我虽然帮不了你,可你在凤城那么多天都不跟我说,还当我是朋友?”“奉唯,你想些什么。”“好,见面你自己罚酒吧。杨滔,你也不要多想,你自己既然要做那些事,心里就知道会触犯什么,这样的事心里应该有个准备的了。现在,我也一时来不了省城看你,等你回来吧。家里你放心好了,等见面时记着欠我的酒。”
挂了电话,李奉唯的那句话:你自己既然要做那些事,心里就知道会触犯什么,这样的事心里应该有个准备的了。杨滔也知道,对凤城高级中学进行改革可能有这样的结局,可看着事态的发展越来越有利,那些坏的结果就从心里淡忘了。李奉唯这句话,把杨滔几天来一直迷茫的纷乱思路一下子打开,心里像有闪电一样,照出一条路来。又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稻草。回到宿舍,其他的人都已经睡了。杨滔也不想与人多有接触,到党校里来,只怕大多都像他一样的遭遇吧?
宿舍的室友,虽说不怎么往来却总要相见。何德全是靠东部的一个县的县团委书记,比杨滔要小上两三岁,除了上课很少四处走动,与杨滔见过后两人觉得有些相宜,话就多些,相互知道是什么县来的,两人说好上课时要是没有到,就给对方请假。宿舍里另两人也说得趣味相投,第二天就相互拉着到校外喝酒去了。
三月六号进行开学典礼后,要到七号才正式上课,杨滔打定主意从此后低调做人,这些天除了服从校方安排外,便把自己孤立起来。回想自己,从教育局钱六在背后使阴招后,对官场的认识本来已经有了提升,心理的承受能力和应变能力自己都觉得要好了许多,而安小梅离去后,经秀梅的催化可说速长了,让自己就算面对唐金强,也能镇定下来。可自己并没有真正成熟,看问题只看到表面只看到成功的耀眼,却没有看到耀眼带来的伤害,这种伤害让人更措手不及。不过,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三个月后回凤城,哪会有自己的天地?从此后,凤城的某个角落,就是自己的归宿。
远离凤城,可以把心里的苦好好的品嚼,也可任性地做平时顾忌的事,在省城,没有人会在意自己,也没有人会认识自己。
喝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党校里,通常只有上午有课,而下午都是自由安排。离党校不远处,有一家小酒吧,空间小也就没有太多的人。三月六号下午杨滔与何德全穿街走巷时偶然发现这酒吧,从七号开始,杨滔一下课就泡在酒吧里,连续三四天都是从下午起一直到晚间九十点才步履蹒跚地回到宿舍。开始时,何德全也没有注意,可两三天后何德全就注意到杨滔的不正常,何德全观察后发现杨滔岁沉在酒精的迷醉里,可做什么事都还没有脱离控制范围。
连续几天到小酒吧里度过空闲的时间,杨滔已经成为一种惯性,喝了酒,有了些醉意就可把很多缠绕不清的事忽略,也可选择忘记。忘记是最好的,这样的结果才与杨滔的现实相吻合。在凤城里,段世理、胡成红、唐金强、张恒准,甚至宣传部长郑旭和政协的副主席都没有在自己到省城之前见一面,就算自己做错了什么,总得有人告诉自己到底在哪儿做错了。在心里,最期望能见上宣传部长一面,哪怕他一句话都不对自己说,哪怕他破口大骂拍桌子指鼻子都心安很多。走到今天,多多少少是受到宣传部长郑旭的影响,自己的是非观本来已经渐渐深埋,却是郑旭和陈俊轩两人激发出来,而后又有了这样的机会。可现在,郑旭和陈俊轩两人都不见影子,就这样扔下自己生死不论了?陈俊轩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事,杨滔还没有弄清楚也不想去问,可郑旭总不会不知道,他一直被全县干部所称道的正直这次却无踪无影了?
对凤城高级中学的改革,虽说是杨滔最先提议,可经过了县常委那就该是县里的事,如今正在紧要关口,却把自己发配到省城来,是想绕过自己做什么?当然,现在对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也没有兴趣去理这些事了。杨滔从那天在政府四楼上田刚告诉他县里决定让他到省城学习三个月起,就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触犯了那一尊神?是自己对高级中学改革的执着,还是自己因为动用了雀儿沟村的资金,又或是没有把那权限交走,使得自己在凤城里是异样的存在而不溶于凤城?
每一次喝酒,都会从头到尾的想着这些事,为了忘却却又一遍遍翻开重读。那伤口一遍遍撕裂,体会着这种失败的心痛品嚼这心痛,就着酒滋味越来越丰富。就算以后不再有这样的生活,不再有一展心愿的机遇,总也是一笔人生的财富。十年二十年后,付之于笔端就不是一段好故事?或许,省城的三个月后,自己每天在清冷的某个角落,就可以做这样的事,这样来打发之后的岁月,也是续了自己少年就有的梦。
这天杨滔感觉没有多喝什么,可头脑里却不知清醒,只觉察出有人摇晃着自己的肩,杨滔最烦的就是喝酒的时候也人来烦扰自己,想打开那人的手,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无奈之中却被人拖走。
真的就这样醉了,清醒时感觉到头脑里刺痛,仿佛有针刺在大脑里钻。疼得两面脸颊冷汗直淌,杨滔下意识的用手去揩擦,却触到一个柔软的身子。薇薇?珍珍?杨滔的意识一下清醒起来,想到两女杨滔浑身的劲力恢复不少。两女是他一生最为珍惜的,那是极致的爱。睁开眼,见一只手挡住了女人的脸,女人很小心的为自己擦着脸,这温情让杨滔恍惚中觉得肯定是付丽珍了。
“珍珍。”杨滔说,闭上眼怕看到付丽珍脸上的怜惜,心里一股歉意。每次喝醉酒,杨滔总觉得对不起付丽珍和薇薇,又要她们护理自己。
“杨县长,你醒了。”女人的声音极其温柔,很陌生又感觉熟悉。杨滔再次睁开眼,见女人竟然是妖娆而美艳的孙俪,“名城中学”的孙俪。杨滔脑子里一下又恍然,不知身处哪里,孙俪怎么会到来?挣扎着要起来,杨滔想坐起却只抬起半边身子,就没有了力气。
“先躺躺吧,昨晚你喝得太多了。”孙俪说。意识慢慢恢复,知道自己是在省城党校宿舍里,可孙俪怎么会在这里?“谢谢。”“客气什么。”“何德全呢?”“他上课去了。”“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杨县长这么客气啊,我们是朋友。”杨滔说了几句话后,力气又恢复不少,只觉得口干舌燥,怕起来要找水喝。
“是不是口渴了?”孙俪说,见杨滔那样孙俪估计杨滔想要什么,站起身去给杨滔弄水来。杨滔已经坐起,结果孙俪拿的水猛喝。喝了水后,杨滔才说,“孙主任,怎么找到我这醉鬼?”“杨县长,昨天听凤城的教师说你到省城来学习,已经几天了却没有见你找我们这些朋友,我想,既然你来了,我得尽尽地主之谊。找到你们宿舍,你那室友说你应该做那边酒吧里,走到那里时,你已经喝得有些高了。”
“昨晚是你们帮我送回来?真多谢了。”杨滔不敢问孙俪是不是一夜都在这里,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男人喝醉酒,那也很正常。今天上午学校里的事忙完后,过来看,你还没有醒,室友又要去上课还要帮你请假。杨县长,饿了吧?”孙俪说得很坦然。
“还请叫我杨滔,县长什么的现在与我无关了。”杨滔说。
“问题是你只是来学习,三个月后再回凤城还不照样当县长。”
“孙主任,你觉得会这样吗?”
“那你也不要叫我主任什么的,就叫我孙俪。”
“我怕唐突美人啊。”
“说起美女,听说嫂子才是真正的万里挑一的超级美女。杨县……杨滔,既然作为朋友,就不要顾这些,估计你也饿了,我们吃饭去吧。”孙俪说着站起想走,杨滔也觉得饿的全身乏力,便跟着出去。
孙俪的车停在校外,杨滔对车的概念很模糊,这款是鲜红的女士用车看着空间有些小,杨滔坐进副驾驶室,却没有撞头的感觉,一脸羡慕的看着孙俪。没有多说什么,车进了车流里。之后,孙俪把车停在一家酒店下,杨滔一路看着这成熟艳美的女人,虽说是初春,孙俪那冬裙紧裹走在前面,丰满的两瓣臀轮换着动,把那弹性完全展示出来。杨滔尽量把目光挪开,却总要往那里扫过。
包间里装饰得温情而优雅,很有些匠心,一曲不知名的乐曲,让人宁静却不干扰人谈话。两人坐下,有服务人员拿单来点菜,孙俪也不推,点了几样再给杨滔,要杨滔也点一样。“还有几个人?”杨滔问。“就我们俩。”杨滔把单递回,说“这些都多了,你肯不顾身材大吃?”两人就笑起来。“在凤城时,你太热情了,我总要把自己的热情也表达出来。还喝酒不?”
“与美女一起喝酒时很惬意,可我怕再做错事。”
“很惬意那就喝点,你怕什么?什么是做错事?”孙俪眼影很淡,却把眼的晶亮衬了出来。那眼很灵动,很有意味总让人更多的遐想,杨滔还没有从醉酒的心境里走出,对孙俪的眼总是回避着。孙俪的同事曾在凤城杨滔的餐馆里,说过要孙俪选杨滔作为理想中的男人,不知这句话孙俪是不是记得,杨滔在车上时突然记起这话来。看着孙俪大方而坦然,杨滔想着昨天醉酒的丑样,不敢与孙俪辩白。
没等多久,菜上来了。“还是喝点酒?”“那就少一点。”“据说宿酒要用酒来解,有这回事吧。”“我只听说淬火和回火。平时醉酒的机会少,没有多少体会更没有这方面的理论。”杨滔说,苦笑一声。
杨滔要了一瓶二两五那种小瓶装的,孙俪却要一瓶法国干红。端起杯,孙俪说“说欢迎这两个字似乎不适宜,那就说为相聚而干杯吧。”“谢谢你,其实什么理由都不重要。”喝了一小口,让那酒顺着喉部缓缓流下,感觉的那酒把身体里余下的乏都消融了。精神也为之一振,再看孙俪皮肤细腻白嫩,脸上想傅粉似的染上一层薄红,愈发妩媚,却又有着优雅而明丽的气质,让杨滔看得有点痴,无法控制的咽下口水,发出那声响来。好在包间里有,轻悦的乐曲声,也不知道孙俪是否听到。
“不要多想,就算有很多的人不理解,只要觉得做得对,能直面自己就足够了。”孙俪说,杨滔一愣,没想到孙俪会说这些事。从田刚对自己说要到省城学习后,只有李奉唯在电话里说过一次,其他的人都回避了,杨滔也把这事深埋起来,只在一个人时,或面对杯子里那透明的酒精,才一页页独自翻阅独自品嚼。“现在还用想吗?再想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在我心里并不重。”“你理解错了,我是说你要面对这事,要审阅自己。这是李铁男老师的意思,也是我的企望。”“李老?”“是。我们学校的教师向学校汇报这事,我打电话问李老,李老给我讲了不少事,让我对你的了解更深一层。他本来想让你自己醒悟,走上这条道路,要想走好就要自己闯过这一关,才能真正成熟起来。这两天李老忙着,过几天他会来看你。杨滔,我想,李老可不想看你醉酒,是不是?”
“谢谢,欠你们的太多。”
“谢就不要说了,今天你归我,吃完饭你想什么活动?”
“这句话让人听了会浮想联翩。”
“那你都想了什么?”孙俪艳美的脸爬出几分羞意,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孙俪装出来,杨滔不敢再接话往下说。又喝了口小酒,掩饰自己的神态。
饭后与孙俪在一处会所里跳舞尽兴后,两人出到街上,杨滔的手指尖还停留着孙俪那丰满而弹性的质感。时间已经夜深,孙俪的大方洒脱,熟nv的性gan妩媚,把杨滔心头的阴戾晦暗冲淡不少,特别李铁男托来的问候很符合李铁男的个性,就算自己今后不能在仕途上走,自己也算是做了一点事,一点自己心里想做点事。不论是不是成功自己总是做过了,杨滔心头一松,与孙俪之间就自如了许多。看孙俪像是还有安排,杨滔问“还打算去玩什么?”都市的夜丰富而骚动,杨滔虽然知道,却没有什么经历。一起到过外省打工也是在都市,可与付丽珍一起根本就与外界隔绝着,那时节也没有资格融入真正的都市生活。
“本来打算跟嫂子租一晚,可又觉得对不起嫂子,只好陪你去宵夜。”孙俪说着嘻嘻地笑。“我是很坏的,你可别给我机会。”跳舞时,两人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那种毫无隔阂也没有防备的亲近,说话也就不怎么选词。“你会怎样地坏法?”“对朋友我是不会使坏的,你放心。”对孙俪杨滔调整好心态,就平和了许多,对她那近乎妖媚的魅力抵御力也就强了。对孙俪,可说了解甚少,这样一个抢眼的熟nv,放哪里都不会清寂,自己是不会去掺和的,真有什么需要让薇薇或付丽珍来省城那也是半天的事,又或到某个粉红窗帘后,也是一种选择。在杨滔心里,走出这最低迷路段,宁愿让薇薇到省城来陪自己,享受那种心安的温馨。
之后,孙俪有空就会到党校来,也约杨滔到“名城中学”去,可杨滔却不愿意到那里去,怕看见凤城委派到“名城中学”来交流学习的教师们。原本杨滔提出的复读班学生第二学期到“名城中学”旁听的提议,凤城那边开学后没有坚持,学生也就没有过来。孙俪与杨滔虽然尽量绕开相关凤城的话题,免不了总要触及一些,对凤城高级中学的情况的大体印象是:实验班基本稳定,重点班流失不少。
过了十几天,杨滔已经恢复不少,对凤城也不再那样敏gan和回避。李铁男终于到省城来,打电话要杨滔到外面相见,约在一家咖啡厅里。杨滔到时,李铁男已经端坐里面了,见杨滔进包间里也没有动,杨滔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说“李老,谢谢你。”
“杨滔,等你这谢也要命长啊。”
“李老也在等吗?”
“不仅我在等,还有人也在等,要不然我三月初就到省城来了。”
“李老,你又在打哑谜,我可猜不透。”
“那就不要猜。我们都是一个心思,想你自己ting过来,是不是很难挨?”
“是啊,所以这个谢字才要当面说出来,更庄重和真诚。”杨滔一脸诚意。
“杨滔,对社会的复杂性,我们都没有完全清醒地认识,经过这次波折之后,心里的承受能力要强些了吧。”李铁男微笑着,要是十几天前看到李铁男这表情,杨滔肯定会找借口走了。此时却觉得李铁男的笑意里蕴含更多的内容。
“心里上的成熟真的就这么重要?我看用这样的代价来换取所谓的成熟,太不值得。现在,要说让我重新来过,我想很难再选择这样的路,宁愿冷眼看着,任风起浪涌云聚云散。”
“看来我还是来早了,杨滔,我记得你在凤城五中时,那种勇敢而睿智,有锋芒却不冲动。没想就一次挫折便说出这番话来,这可不是你的个性。”
“李老,那又怎么样?规则就是这样,触犯了他人的利益,当让开时也就是没有机会的时候。李老,对凤城我比李老了解啊。”
“杨滔,你只看到问题的表面,可你也没有看到深层里你所做的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事,就算你当初说服力我说服了凤城县常委,可还有更多的人没有被说服。这是事实,不排除别有用心的人推动了一些事,可你反思过自己吗?没有一件事会顺利,总会有人站在相反的视角来看这事,得出相反的结果,也不一定完全是因为利益关系。”
“李老……”杨滔想找什么理由,但都觉得空乏无力。
“挫折是一种无奈的财富,也是有机会的人才有这样的财富。你是不是认为这凤城已经是众叛亲离?你自己也说,规则。规则不仅仅针对某一个人,你何必为今后的事就让现在担忧?把自己困扰住。杨滔,在我看来,这次到省城来学习,是一个转折而不是挫折。在领导岗位上的人,哪一个没有到党校学习过?关键是看来到党校的人自己怎么看待这事,如果组织上先给某个人许诺,让他学习后再上一步,就能保证他真会有所收获?依我看,省城的三个月,是该好好利用起来。”
“利用起来?”杨滔脱口说。
“你说呢?难道这三个月到省城里施展你的美男计,祸害省城的多情痴女?”
“李老,是不是你有这方面的经验?说一说让我好有防范。”
李铁男没有说出是谁对杨滔寄予期望,他也只是到省城来办事,不能多做停留,隔天就回怀市。两人谈了话后,杨滔心中的阴云完全消散,三个月后会怎么样已经不再多想。到党校来,总要带点东西回去,就算今后什么也不做,总可审视出做的人做得怎么样。
薇薇没有给杨滔电话,突然就到省城来了。这天杨滔正准备到校外去,还没有出门见前面生俏俏站立着一个绝色美女,先以为是孙俪又过来了,远看虽模糊那身段模样是那般熟悉,却又觉得韵味儿与孙俪不同。紧走几步,才看清是薇薇到了,杨滔心中一热跑了起来。
“薇薇,怎么一声不响过来了,累了吧。”一早起从凤城坐车,到这时光刚好到省城一会儿。“杨哥,珍姐说让你惊喜惊喜。”薇薇两目含情,看神态只想倦进杨滔怀里,可校门处人往来不少。不能直接靠到怀里,靠近些伸手拉住杨滔总是可以的,薇薇捏住杨滔的手有些紧。“是吗,我以为你是偷偷地过来捉奸。珍珍还好吧?”“那你是不是在省城里又祸害了痴女子?”“我有那么坏吗?”“杨哥要是不坏,世上坏男人就没有了。”“累了吧,先去休息还是先去吃饭?”“杨哥想先做什么,就先做什么。”薇薇说着那妖魅劲儿显露出来,杨滔看在眼里,牵着薇薇朝校外走去。
三月下旬,而这天又是艳阳高照,中午过后气温已经很高。杨滔对省城说不上熟悉,却也知道宾馆怎么找。开fang进了房间,等服务员脚一离开关上门,就把薇薇搂紧。薇薇身上两件薄衣,挡不住杨滔麻利的手,一边热切的吻着另一边两手已经把薇薇的衣掀开,捏nong着手劲有些大捏得薇薇生疼,却正好慰寂两人的需求。
吻了一阵,薇薇一开始那种前来犒劳的心态就散去,被杨滔的激情撩拨,也拼命把自己的思恋和yu望用肢体表达出来。深吻,吻得天昏地暗,吻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两人跌跌撞撞,倒在宾馆房间里那空大的床。
激情一直持续,房间里充满那种驳杂的气味,还有两人毫不节制发出的声音。
“杨哥,是不是在省城很委屈?”薇薇拥着杨滔,欣慰男人的勇武,手在杨滔汗津津的身上移游。身体里渐渐淡去的潮,只有慵懒的挤靠在杨滔怀里才觉得美好,就算杨滔不抚慰,有那汗津津的iong膛也就足够了。杨滔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体力渐渐恢复,薇薇那两个宝贝被杨滔捏nong出无尽的形状来。“杨哥,我不回凤城了,就在这里陪着杨哥,你喜欢不喜欢?”“好啊,陪读这个词早就有了。”“就怕姐姐一个人在家里太冷清,杨哥,要不把姐姐叫来,等杨哥学习结束后,我们再回凤城。”幸福也能让人迷失让人不知所云,薇薇依旧沉醉。杨滔的手,已经没有太多的刺激感,却让人更加眷恋着这男人的抚慰,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要是姐姐也在,那就好了。”薇薇说。
“洗洗去,身上都捻得出丝了。”杨滔说,薇薇稍一转身就触碰到一个渐渐硬起的东西,用手去拨,扭过脸说“是不是又想到哪里去使坏?”
薇薇住了五天,最终舍不下留在凤城的付丽珍,付丽珍在电话里要薇薇多住些时日,可薇薇还是想回去了,到了月底,凤城的店子都要进行单月结算,也要为“蓝月亮”休闲会所里的小妹们结算收入。说好下次让付丽珍来省城,薇薇便告别回凤城了。杨滔的学习生活又恢复那种重复的有规律的模式,酒吧偶尔走走,更多的时间却在图书馆里,或者与室友何德全到省城里窜窜。孙俪偶尔也来看看,偶尔约杨滔到“名城中学”里去看看,杨滔还是不肯,也不让孙俪跟“名城中学”里的从凤城高级中学来的教师们说自己在省城党校里学习。赵镜正规地邀请杨滔吃过一次饭,也只说说交往以来的感情,说到凤城时也仅仅说凤城的秀美风景,那古色古香的街弄和横空而出的吊脚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