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开口的是芸夫人,目光中带着审视之意,道:“柳夫人如今在西陵侯麾下供职,荣升蜃楼楼主,还没来得及恭贺呢。”
白离道:“多谢芸夫人。”也不谦让了,大方收下她的赞许。
芸夫人的嘴角动了动,余光掠过在一旁安静侍立的少年,心中对于白离不由多了几分好奇,像这样带着小侍行走的人,怕是少有吧。
“本是院内之人,多嘴君侯的事情实在不该,然眼下情形特殊,希望柳夫人见谅了。”
“芸夫人言重了,白离亦等着君侯的意见。”
见白离如此说,芸夫人心下一喜,道:“君侯胸中有韬略,一直都深受王上宠爱,对于贤人也是求才若渴。”顿了顿,芸夫人继而道,“我家君侯一直都和西陵侯交好,眼下有个不情之请。”
白离眼睛微微眯起,她虽然等这句话很久了,却希望荣昌侯将砝码压得更重一些,道:“不知道荣昌侯的意思是……”
芸夫人正欲说话,帘子却是被人掀开,墨蓝色衣袍的男子打断了她的话:“阿芸,你下去。”
芸夫人低垂着媚眼,弯腰道:“是。”
白离心中暗喜,果然是逼出本尊了。
宋辉在芸夫人的主位上坐下,也不废话,直接道:“说说看你的条件。”
既然对方这么直接,白离也不喜欢绕弯子了,便将西陵侯与柳白共同商议的条件抛出,道:“希望君侯向王上进言,白风渡的水军由我等管辖。”葛通一死,水军都督的位子就从缺了,各方势力都觊觎这一块肥肉,控制了白风渡,再加上原本就统领渭水上游的水军,几乎将宋国的水军掌握在了手中。
宋辉的面色变得很难看,沉声道:“狮子大考口,就算本君要让你们帮一帮忙,也没有这条件来的困难吧,一下子说这么大的话,小心噎死了。”
白离浅笑道:“这就不劳君侯费心了,我等自然有解决之道。”
“哼,以为有赵歇保驾就万无一失了吗,本君可是听说了徐元书乃是大哥的人。”
“赵将军一个确实不够,若是加上君侯您的话,相信王上会答应的。”
宋辉冷笑:“你又如何信任本君不会过河拆桥?”
“很简单,只要君侯现下写下向王上举荐的信件就好。”
宋辉皱眉,倒没有因为白离直白的话而感到生气,道:“水军都督的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若是因为一个萧如瑟,我将水军都督的位子抛出去,这生意做的并不划算。”
白离笑了笑,指出一点,道:“若是君侯登上了那个位子,还怕一个水军都督吗?”
“你现在说得好听,本君又如何相信你一定会帮本君从大哥手中得到萧如瑟呢?”
“啊,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白离凝眉,顿了顿,复道,“我等职能承诺出兵帮君侯解救萧国公主,另外,西陵侯的意思是,可以让君侯的人进入白风渡。”
宋辉目光一沉,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条件,他在军中根基太浅,连辛聿也比不过。然而要是在军方没有人手的话,像今天这种情况会在此出现。
说到底,摇曳夫人的出身问题决定了一切,军队勋贵由赵歇把持,而宋辉主要的支持者是各地世家名门,因而就这样上位,明显底气不足,他也想过要安插自己的班底,然而被宋凌和赵歇渗透得太过厉害了,无法安插进去。原本以为葛通一死,水军都督位子空出来了,自己地机会也来了,从父王迟迟没有任命新的都督人选可知,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又多少了。
眼下只要他和赵歇一同举荐,让宋国君点头的机会有七成以上。而近两年受摇曳夫人的影响,宋国君有意识地想要让宋辉接替自己的位子,所以才有了要将文四平与西陵侯结亲,赵歇原本就扶植辛聿,这样一来朝堂上一文一武两方都支持的情况下,有了与世子宋凌叫板的本钱。
白离想到此心中半是替辛聿悲哀,宋国君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想要将辛聿当成马前卒,为宋辉扫清前行的道路。就算失败了,也怪罪不到宋辉,而宋凌也会因此损伤不少,到时候再由宋辉收拾残局,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二人都各自盘算着,长久的静默之后,宋辉终于点头:“希望你们不要让本君失望。”
白离颔首道:“一定。”
说完了正事,白离的心也暂时放下来,接下来就是着手调遣人马的事情了,细雨堂的人已经先行在做,事态都在她的掌握之内。
宋辉突然道:“你当日进入荣昌侯府,真的没有特别的目的吗?”
白离一愣,什么目的?当初不过是过不下去了,她一女子在这世道过活,不工作哪里有饭吃啊。如果因此让宋辉误会什么,还真是巧合了。
白离失笑,道:“并无。”
宋辉的面色变得有些奇怪:“当初,也是你救了本君?”
她不知道她说了哪一件,不过关于这一点白离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只道:“君侯何出此言?”
宋辉起身,面色不佳,一挥衣袖,道:“真是嘴硬的女人。”说罢便起身离去,和之前在荣昌侯府的样子似是颇为不协调,白离都有些奇怪是不是同一个人了,倒是更像是辛聿会做的事情。
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
白离一想,身在那样的家庭,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贺修道:“夫人,上半场球赛快要结束了。”
被贺修一提醒,白离这才想起包厢里还有一个被丢下的巫连横,希望他不要怨恨才好,自己利用他做了两次挡箭牌,真是罪过了。
此刻的巫连横也很巧合地想到了白离,而她想的并不是怨恨这个女人,而是西陵侯能够给家族带来的是什么。
会用一个女人处理这么大一件事情,他还真是喜欢兵行险招啊。而显然西陵侯的崛起指日可待,等待他的,要么死,要么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下一步是什么,四海吗?
若是白离知晓,一定会淡笑着适当地提醒,巫公子,这个问题有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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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聿辩解道:要不是看在柳白的面子上,本君才不会让那死女人统领蜃楼呢,你们不能误会本君啊~不过你们要是给票票,本君可以考虑一下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白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