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序章

“齐军杀进来了——”

“快逃命啊——”

大批的齐国兵卒涌进了陈国的王宫，目之所及，只有鲜血，大火，还有——杀戮。

齐宋的铁蹄踏碎了陈国的城墙，士兵像是疯了一般，见人就杀，见财就抢，王宫的城门被齐军率先破开，宋国人还在大骂自己人的腿不够长，好肉都让齐人吞了。

冷颜已经杀得手软，心思并不在于杀多少齐人，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黑夜中的大火燃烧了陈国的半边王宫，前方已经传来消息，丞相白先令自杀殉国。

火势熊熊，宫女和太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这是一场屠杀。南国的雪今年来得特别晚，却在这个时候下起来，很轻，很凉薄。这座传承了三百多年的陈国王宫，在今夜，算是要毁去了。也就在今夜之后，乱世诸侯国中，再也不会有“陈”这个存在于南方小国。

咒骂声，厮杀声，惨叫声，淫、笑声，长久地回荡在陈国的天空。

城楼上跑来一个穿着凤冠霞披却疯疯癫癫的女子，红色的嫁衣在暗夜中格外刺眼，背后是燃烧的大火和被残忍屠戮的陈国子民。

有人喊破：“快看，正是今夜成婚的陈国王后——”

被这一声惊起，无数双眼睛望向城楼上那个红衣鲜丽的女子————只有十四岁的亡国之后。

一支带着火的箭矢划破黑夜，女子凄厉惨笑，鲜血和嫁衣混在一起，箭矢贯穿了她的胸口。

冷颜回首，一颗心停止了跳动，这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有人咒骂：“他妈的，是谁放得箭，老子本来还想尝一尝陈国王后的味道，小皇帝可还没洞房呢。”

声音尚显稚嫩，却夹杂着无比的怨恨。

“——只要陈国尚有一息，齐宋便不得安宁。”

大红嫁衣被火势吞噬，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却是癫狂大笑，从高高城楼上纵身跳下，身子如一只绝美的红蝴蝶，白雪飘零，肃穆而诡异。

这一天，正是大周五百五十三年，陈国五十一年。

王超宗编纂史书《五国》，称陈国最后一个王后是有气节的人，城破而葬身火海，跳楼而亡。

历史终究是由胜利者写就，齐宋灭了南陈，以渭水为界瓜分占地，后世之人谈起陈国，大多一笑了之。

国破人亡，黍离之悲，陈之后虽有屠戮，大多都采取了融合政策。

往后的无数个春秋，当人们已经习惯了如今局面的时候，另一场谋划却在悄悄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