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些的时候,那年轻人来那药了,见到宁贞又忍不住的再三感谢她,老人家回去个把时辰就清醒了,只不过不太能说得清楚话,可即便这样,也让他惊喜太多了。
他们家出变故的时候,周围的邻居可都是看着的,见他回来,也不免多问了几句,他也不藏着掖着,当下就把宁贞夸成了神医。
等到宁贞回了客栈之后,宋氏医馆倒是迎来了好几拨询问神医的人,只不过宁贞也只是挂了个名在这里,并不想这么快就出风头,所以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回家的姚舒阳心情很是糟糕。
看到他的样子,康乐郡主疑惑的问道,“哥,你怎么闷闷不乐的?爹不是说让你去跟宋家的多走动吗,你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她不提宋家的事情也就罢了,偏偏她这么一提,姚舒阳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呵,我还以为宋成文多厉害呢,结果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女大夫!”
若是说别的,康乐郡主未必会附和他,可是听到他贬低宋成文,她也要跟着踩上两脚,“我之前就说过了,那种书呆子本就没什么用的,是爹爹不信,非要你去结交。”
“谁说不是,我可是安国公世子,谁见到我不得巴结上几句,偏偏这个宋成文,跟我称兄道弟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听着康乐郡主替他打抱不平,姚舒阳也是来了火气。
而康乐郡主为何会这么说宋成文,也要赖安国公。
宋洮还年轻的时候,给安国公治过病,虽然他没有要什么报酬,可安国公一心想着要报答,等到生下康乐郡主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竟然想要将康乐郡主和宋成文凑成一对。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宋洮再三表示大可不必,可安国公却十分热衷,甚至还耳提面命的跟康乐郡主说过好几次。
其实他也是为康乐郡主好,康乐郡主虽然是有个郡主的封号在,可到底不能跟实实在在的皇亲国戚相比,若是将来嫁人,搞不好还要受婆家的气。
可是宋成文就不一样了。
一个是他看中宋洮的人品,这样的人教导出来的孙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差。
再一个便是,宋家到底不如他安国公府,若是他愿意提携宋成文的话,说不能让宋成文入赘到安国公府,到时候康乐郡主就还是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跟从前一样的无忧无虑。
可偏偏,康乐郡主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不管说什么都不愿意去见一见宋成文。
如果说她见了宋成文,说不喜欢也就罢了,偏偏,她连见都不想见。
要说原因,还得从镇国侯府说起来。
别看镇国侯府这几年有些式微,在两侯一公之中渐渐不敌另外两家,可在当年赫连祁还是大将军的时候,镇国侯府的风头可是另外两家拍马也追不上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赫连祁偶然一次外出,遇到了落单的康乐郡主,偏偏康乐郡主还遇到了一点麻烦,这不就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么。
也就是这么一次之后,康乐郡主就对赫连祁情根深种,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赫连祁。
可镇国侯府是什么人家,不说赫连祁年纪轻轻就名声大振会不会引起上面那位的猜忌,就是家里的姨娘和庶出的二少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的安国公府虽然妻妾众多,可康乐郡主的宠爱却是头一份儿的,家里其他的人也知道,所以对康乐郡主也都是忍让着的,倒还真没让她吃过什么亏。
安国公正因为此事头疼不已,镇国侯府这边就出了问题。
赫连祁被奸人所害,危在旦夕,不仅如此,他的双腿也被人打断,甚至已经被确认好不了了。
他健健康康的时候,安国公都没想过要康乐郡主嫁过去,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是个废人,那就更没有这个可能了。
镇国侯府也因为赫连祁的陨落,气势大不如前。
康乐郡主听到赫连祁的消息的时候,也是沉默了好久,安国公以为她放弃了,却没想到听到赫连祁去云平镇的时候,康乐郡主竟然也想跟着去!
也是这次,他第一次对康乐郡主发了脾气,将人锁在家里关了禁闭,硬生生的关了三个月才将人放出来。
虽然放出来之后她不再提赫连祁,也不说要嫁给赫连祁的事情,但却还是非常反对见宋成文,反对嫁宋成文。
兄妹两人在这里说着宋成文的坏话,却没注意到身后来的人脸色铁青。
“你们在说什么东西!”安国公气的大吼一声,姚舒阳和康乐郡主马上闭了嘴,不敢再出声。
看着他的好儿子和好女儿,安国公一阵头疼,他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什么都能掌握在手里,偏偏他的一对儿女却是一点儿也没遗传到他的本事。
不说能像他这样掌握人心,就是连他做的一些事情,他们也看不出来他的目的。
就他们这样,他要是不给铺好了路,别说什么光宗耀祖了,能不能安稳一世都是个问题。
见到安国公,两人都收敛了神色,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说刚才在聊什么,也不说在想什么。
越过两人,安国公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随即看向姚舒阳,“让你多跟宋成文学学,修身养性,你学的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姚舒阳就皱了眉头,“爹,那就是个只会看病的书呆子,跟着他出了浪费时间,我可没发现有什么好处!”
“浪费时间?我让你跟他学,你就跟我说浪费时间?那以后可是你妹夫!”安国公有些生气。
一旁的康乐郡主听到这话,马上就不悦的反驳道,“爹!家里还有那么多庶妹,谁愿意嫁他谁嫁!反正我不嫁!”
“胡闹!”安国公一拍桌子,直接就站了起来。
多年上位者的威严可不是说着笑的,康乐郡主顿时就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可是想到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她咬咬牙,还是坚定的道,“我不嫁!我就是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