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公子，没有您的允许，我没放任何人进来。”
“那给她送毒药的人，就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陆承瑾俯身，微微眯起桃花眸，查看夜柳的死状。
“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孟清韵偏头，看着陆承瑾线条完美的侧脸，“那就是从密道？”
她突然有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黑水牢里有密道，只有寥寥数人知道。
沉千毅，楚连衡，季言，穆白，她和陆承瑾。
季言和穆白对陆承瑾绝对忠诚，而沉千毅上次回来告诉他们初凝没死后，就又神秘失踪了。
“阿韵，看来我们对你这位大师兄，还不够了解。”
陆承瑾修长的手指，从夜柳的尸体上捻出了一根棕褐色的头发。
“师兄……”
孟清韵看着那根棕褐色的，蜷曲的头发，惊讶得喘不上气来。
知道黑水牢有密道，头发又是棕褐色的，只有楚连衡。
楚连衡为什么要杀夜柳？
他是什么时候偷偷潜入黑水牢，将鹤顶红递到夜柳手上的？
他又是如何说服夜柳自杀的？
霎时间，无数疑问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孟清韵又震惊又困惑，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在她的认知里，楚连衡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大男孩，虽然有些荒诞不经，但绝不会有这么深重的心机。
那张轮廓深邃，面容俊朗，眼眸清澈的少年，能在她和陆承瑾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阿韵，你看她的脖子。”
陆承瑾指着夜柳的尸体道，“夜柳不是自杀的，是被人从背后袭击，掐住脖子，被迫服下了鹤顶红。”
夜柳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能在顷刻间制服她，逼她服毒，定是一位绝顶高手。
“小九，把头发给我！”
孟清韵一手攥着头发，一手拉着陆承瑾，钻进了空间医院。
楚连衡在昏迷中来过空间医院，孟清韵保存了他的血液样本和DNA数据。
她对那根头发进行了化验，科学的结果告诉她，那就是楚连衡的头发。
夜柳，真的是他杀的。
孟清韵百思不得其解，楚连衡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杀死一个与自己并不相干的人？
“难道，是因为夜柳害得他中了噬心蛊，他怀恨在心，要为自己和巧娘报仇？”
陆承瑾坐在化验室的沙发上，眼神是孟清韵前所未见的深沉。
“如果他和我们站在同一立场，就知道夜柳早晚都要死，他压根就不用背着我们杀夜柳。”
孟清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窗，看到了自己困惑的脸。
“师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啊……”
“阿韵，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楚连衡是一个性格十分极端的人？”
陆承瑾悠悠开口道，“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玩世不恭，说话的时候不带脑子，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都是憨憨傻傻，可到了关键时刻，他的头脑比谁都清楚，做事情比谁都干净利落。”
陆承瑾这样一说，孟清韵立刻回忆起了一些细节。
上一次在黑水牢的密道里，图琛想要杀她，出招狠辣，连陆承瑾都没来得及挡在她的身前，是楚连衡为她挡住了图琛，身受重伤；
夜柳挟持了巧娘，逼楚连衡吃下噬心蛊，他眼睛眨都不眨，就服下了噬心蛊，孟清韵以为他脑子不清楚，为了救巧娘而乱了分寸，可他却轻易救下了巧娘，制服了夜柳，连孟清韵都吃了一惊，赞叹他的反应能力十分迅速。
这样一想，他的憨傻和机敏，确实是两个极端。
“他的荒诞不经，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不过他的演技太好，骗过了所有人。”
陆承瑾也是在今晚，才发现楚连衡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恋爱脑。
“他……难道他有人格分裂？”
孟清韵想到了现代医学上的一种疾病，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存在不同的性格。
楚连衡，会不会就有着第二人格？
一个单纯，憨厚，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另一个，则比陆承瑾更加阴鸷，腹黑……
“什么是人格分裂？”
陆承瑾好奇地问道。
孟清韵给他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这种心理疾病。
陆承瑾聪明异于常人，很快就理解了。
“阿韵，那我是不是也有人格分裂？”
他听完孟清韵的讲述，搂着孟清韵的腰，貌若天真地问道。
“你没有啊，你是正常人。”
“我一见到你就不正常了。”
陆承瑾捏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我只想对你笑，只对你有耐心，也只想把温柔全都给你。”
他说得认真且深情，孟清韵的心尖不禁颤了颤。
这个男人真是的，无时无刻不在撩拨她。
而且他每一次都能成功。
“你不是啦，你就是个单纯的小病娇。”
孟清韵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患有人格分裂的病人，第二重人格会在受到刺激后出现，他们的第一人格往往不知道自己有着第二重人格，可第二重人格却知道第一重人格的存在。”
“如果楚连衡真的患有人格分裂，那就是说，憨傻的楚连衡并不知道腹黑楚连衡的存在，而腹黑楚连衡却知道憨傻楚连衡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而且第二重人格往往与第一重人格大相径庭，还会十分讨厌自己的第一重人格，随着人格分裂越来越严重，第二重人格会不断排挤并控制第一人格，直到第一人格完全消失。”
孟清韵又突然想起，楚连衡会在某些时刻，眼神变得犀利而理智。
“小九，患有人格分裂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们赶快把师兄叫过来吧，我有办法证明他是不是真的患有人格分裂。”
“如果他真的有呢？”
孟清韵愣了一下，“那我们要先搞明白，他为什么要杀夜柳。”
陆承瑾幽邃的眸子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小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也许，和那个天选之子的预言有关。”
陆承瑾道，“我派人查了夜柳的底细，她是西域第一巫医万毒老祖的亲传弟子，而天选之子的预言，就出自万毒老祖。
西域盛传的预言，只是只言片语，而万毒老祖早在十七年前就人间蒸发了，所以，最有可能知道预言全部内容的，就是夜柳。”
【作者题外话】：所以，楚连衡到底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