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鹊再次见到了能之后,是梨花带雨,双目垂泪。
了能一直安慰王鹊道:
“鹊儿,别哭了。贫僧就在这里,你此次前来,找贫僧所为何事?”
王鹊听到了能的询问,低头哭泣之声更大,了能双手合十道:
“鹊儿,你有事但讲无妨。讲出来,贫僧才有办法帮你。”
王鹊听到了能的话之后,立刻站立起来,郑重其事的双手合十,向着了能单膝跪倒道:
“请帮主师傅重回起帮,主持大局。”
了能看到王鹊的请求,顿时眉头紧锁,立刻暗思道:
我离开起帮之前已经做了安排了,难道,当时我做得安排有所不当,给起帮造成了什么影响吗?
想到这里的了能一把扶起王鹊道:
“鹊儿,贫僧离开起帮之前,已经做了安排,汤伦为帮主,你爹王悦为长老,这样的部署应该可以保起帮日常运作。
另外,还有项学傅和冒均这两个后起之秀,有他们在,也能够助起帮一臂之力。”
了能如此这番话,反而引起了王鹊更多的哭泣之声,甚至她肝肠寸断的回答了能道:
“帮主,我爹已经去了!”
了能听到王鹊说出这般惊人的消息,他立马愣在了原地,甚至感觉犹如晴天霹雳,不敢相信王鹊说出的事实。
但他仔细观察王鹊的装束,她不但身着白衣,而且头戴白花,左臂处带着白色袖套,这样的打扮也只有家中有至亲之人去世才会有的样子。
了能看到王鹊为人祭奠的打扮,他声音顿时颤抖着询问王鹊道:
“我王大哥几时去的?”
王鹊听到了能的询问,立刻开口回答道:
“三天前。”
了能接着询问王鹊道:
“死因是什么?”
了能问起死因,王鹊哭声又渐起,她掩面对着了能哭诉道:
“还不是项学傅和冒均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在起帮好勇斗狠,我爹苦劝无用,把我爹活活气死了。”
了能得知王悦的死因后,咬紧口中钢牙,从牙缝之中蹦出几句话道:
“贫僧以前只是知道他们俩互相看不顺眼,可事情却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俩是起帮的罪人,也是贫僧之过!”
了能得知事情的大概后,瞬间呼出心中的一股恶气,对着王鹊再次双手合十道:
“鹊儿,贫僧曾经离开起帮之前,已经说过,在贫僧离开起帮之后,红尘之事,贫僧不再去管。
一切的一切,总有轮回之时,起帮终会得到它应有的归宿。”
了能对着王鹊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王鹊看到她心中唯一的期盼——了能,如此冷漠,她气得站在原地,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忽然,她红着眼睛目视了能的背影询问道:
“了能大师,您虽然不再过问红尘之事,遁入空门。可你和我爹也算是兄弟,难道你和他之间的事儿,就真的忘记了吗?”
了能迈出几步,因为王鹊的询问,好似在他那心如止水的心中,投下一块石头。他停住了脚步,回想到了某些曾经的种种场景。
了能闭目思虑片刻,人虽入空门,发誓不过问红尘。可人曾经在红尘留下印记,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
他对着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
王鹊道:
“你再等贫僧两日,两日后,贫僧给你一个交待。”
王鹊得到了了能的答案,顿时悲伤之余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她也坚信她的师傅廖能并不是一个真正绝情之人。
了能和王鹊告辞之后,向着圣僧穴的位置走去,他打算今日先休息一夜,待明日再去拜会方丈师兄了空。
了能打算明日再去拜会师兄了空,而方丈室内,作为方丈的了空和主持慧行大师、监寺慧根大师、藏经阁阁主慧明大师以及五大堂院的首座,众人齐聚一堂。
作为方丈的了空,虽然安坐于蒲团之上,但脸色气得发黑,手中快速的在拨弄着佛珠,甚至因为了空手指用力过猛,连接佛珠的细绳都被了空给拉断,断了线的佛珠,撒了一地。
有眼尖的方丈室小沙弥,快步来到了空面前开始细心弯腰捡佛珠粒,以防有人因为踩到佛珠粒而滑倒,却被了空呵斥道:
“下去!”
方丈室小沙弥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又乖乖退到方丈室门口。
作为监寺的慧根大师对着了空道:
“方丈,事情现在就是这样。您作为方丈一定要快点决断,否则,迟则生变啊。”
慧根大师的发言,却引来了空颇为激动的口吻厉声道:
“什么迟则生变,了能刚刚以一人之力,为少室寺在文郎派和强女派的面前,尽力为少室寺维护体面和尊严。
怎么可以因为几句捕风捉影的谣言,而要处罚了能,本方丈不同意!”
了空对慧根大师的话表示了激烈的反驳,引得主持慧行大师和藏经阁阁主慧明大师,干咳了几声,暗示了空语气不要太硬,得罪慧根大师。
慧根大师听到方丈了空为了了能如此激动,他依然平和的回答了空道:
“方丈,说起来那是谣言,可这谣言也是有一定根据的。
毕竟,了能曾经在起帮为帮主,起帮和粼河城城主有密切的关系,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现在,不但是寺外类似的谣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谣言已经进入少室寺内,这一传十,十传百,照这样传下去,用不了多久,江湖之中都会充斥着关于了能的谣言了。”
慧根大师作为监寺依然在坚持他自己的观点,可了空作为方丈已经依然是反驳慧根大师道:
“慧根大师,了能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是最清楚。类似了能是官府安插在少室寺奸细这种话,您是最不能相信的。
弟子觉得您应该是个智者,怎么您可以和那些愚者一般,相信这所谓的谣言。”
了空此话一出,慧行大师和慧明大师立刻脸色大变,慧行大师马上出来打圆场道:
“阿弥陀佛,方丈您消消气。慧根师兄这么做,他也是迫于无奈,为了我少室寺的长治久安,避免少室寺不必要的动荡。
他的一番良苦用心,希望方丈您可以理解。”
慧行大师话音刚落,慧明大师马上接上话语道:
“方丈,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还望方丈三思。”
慧行大师和慧明大师这两位力挺了空之人,这一次完全偏向到慧根大师一边,了空狠狠目视了他们一眼。
不过,了空还是那个了空。他很快就意识到他现在的情绪不稳,立刻从黄色蒲团上站立起来,踩着散落在地的佛珠粒,转身进入到方丈室的后堂。
方丈了空离开了方丈室的前堂,慧行大师和慧明大师刚刚要对慧根大师要为方丈了空告罪,慧根大师却举起了右手,制止他们发言道:
“你们不要再说了,了空可以说是目前少室寺作为方丈的最佳人选。
可就算是最好的人选,也有他的弱点。而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那个师弟了能。
现在有人拿了能做文章,那散布谣言之人肯定是别有用心的,说不定就是冲着了空而来。
老僧作为少室寺的监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助方丈保少室寺万安。”
慧根大师一番发自肺腑之言,说得周围人都为之动容和感动,他们都纷纷对着慧根大师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监寺对少室寺的一片忠心,我等拜服。”
当慧根大师话语说出没多久,了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方丈室前堂。
他来到慧根大师的面前,双膝跪倒双手合十歉意道:
“弟子之前言语冲撞了您,还望您能够海涵和原谅。”
慧根大师看到了空知错就改,他连连急忙扶起了空道:
“方丈快快请起,虽说老僧算是您的师叔,可您是少室寺的方丈。
哪里有方丈跪监寺的,您快点起来,否则,老僧只有面壁思过了。”
了空看到慧根大师非常的谦虚,他也顺便顺着慧根大师给予的台阶和慧根大师彼此相互搀扶一起,站起身来。
了空对着慧根大师双手合十道:
“慧根师叔,您刚才的一番话,真是洞若观火,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一下子就看出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弟子现在豁然开朗,明白该怎么做了。”
慧根大师看到了空已经明了,非常满意给予了了空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迈步走出了方丈室。
慧根大师离开之后,慧行大师和慧明大师觉得也没什么要对了空继续说,也紧随慧根大师的步伐,离开方丈室,至于五大堂院首座自然也不会在方丈室逗留。
众人离开方丈室之后,方丈室内出了方丈了空之外,随之一空。了空重新盘膝而坐在淡黄色的蒲团之上,准备双目紧闭,思考该如何对了能沟通。
而就在此时,方丈室门口进来一个小沙弥来到了空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了空猛地抬起头,双目紧盯小沙弥询问道:
“你没看错?”
小沙弥对着了空点头道:
“方丈,小僧是听迎客僧说得,他是亲眼看到了能师傅和一个女施主在一起对话,而且,对方是哭哭啼啼,颇为伤感。”
了空对着小沙弥挥了挥手之后,小沙弥退出方丈室,了空心中很快有了想法,忧心忡忡的暗道:
师弟,这是怎么了?如今,寺外寺内对于他是谣言四起,他怎么这个时候,还犯色戒。
真是让我这个做方丈师兄的苦恼。
了空在对着师弟了能腹诽和埋怨之后,再次对着方丈室外,呼喊小沙弥进来。
方丈室小沙弥快步来到了空的身边后,了空对着小沙弥吩咐道:
“你去圣僧穴给了能下法旨,就说本方丈在明日辰时找他有要事相商,不得拖延。”
方丈室小沙弥得到方丈了空的命令之后,立刻躬身弯腰点头后,转身给了能传达法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