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河城东的角落里有一间看似占地只有二十平米的生肉摊,但生肉摊前却是人满为患,甚至生意的火爆程度,不比城中大型生肉摊的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究其原因,明眼人自然能够明白,这生肉摊的老板乃是一个二十有余的年轻姑娘,人送外号“卖肉西施”。
卖肉西施这个名号,让人听着感觉是别有味道,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但那年轻姑娘就是卖生肉,而且长得漂亮,给她一个美称“卖肉西施”倒也合情合理。
一般的卖肉切肉,干这活的都是男子,毕竟要用到刀,平常一个女子又如何能够忍受天天拿着一把刀做事。
另外,卖肉切肉的汉子,往往给人比较油腻黝黑,毕竟,天天接触牲畜的肉,难免手上、身上会接触油脂,给人脏乱的感觉。
但观这个卖肉西施,倒有些不同,不但肤色白皙,而且,经常接触生肉的手格外的嫩滑细嫩,甚至有人说,经过她切的肉,烹制过后,会格外的好吃。
另外,买肉之人最喜欢看她切肉的模样,女子的力气相比较男子要小一些,切肉之时往往用力要多一些,也许是手中切肉刀很重,也许是刀切肉很累,她总是眉头微皱,甚至留下细细汗珠,汗流眉心直至脸颊,让人看着格外的美丽。
汗水湿透秀发,买肉西施看似很简单的把两鬓秀发简单处理,但在他们看来,却是美人挽发,非常妖娆。
那切肉看似简单,却是力气活,男子切肉会出一身臭汗,女子切肉肯定也是香汗连连。
汗水湿透姑娘的衣衫,衣衫贴身,使得姑娘之挺拔身材若隐若现,让买肉之人双目圆睁,紧盯不放。
甚至还有人还偏爱,美人香汗滴落于肉上,会感觉更加的香甜。
虽然,听起来有点让人觉得作呕,但看来很多人还真的对着卖肉西施一见倾心。
远远排队跟随廖能排队买肉的王鹊,看到排队买肉的差不多都是男子,而且,一副猪哥样,急不可耐,看得王鹊是非常的鄙夷,甚至还提醒廖能道:
“师傅,这个肉摊子别有名堂,我们不如去其他生肉摊看看吧。”
此刻廖能踮起脚尖张望前方,喃喃自语道:
“怎么排队的人这么多,黄陂猪别被人买走了。”
王鹊听到廖能根本没有听她在说话,原本她还以为是廖能急着买黄陂猪肉,可当她看到廖能喉部剧烈上下移动,甚至眼中连连发亮。
她知道廖能和那些好色之徒,没什么两样,气得她是双脚跺地,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本想一走了之,但有碍于她和廖能是师徒关系,只能忍住心中之气,勉强站在廖能的身边。
这排队的速度很快,买肉和卖肉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肉,这倒也简单。
很快就轮到廖能了,廖能看到那卖肉西施应该是忙了好一会儿了,连连用白皙的素手不停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并对着廖能简单询问道:
“你买什么肉?”
廖能对她答话道:
“姑娘,贵店可有黄陂猪肉可卖?”
卖肉西施在肉摊上看了好一会儿了,有些随意的,用手充当扇子,对着脸颊扇了扇风回答廖能道:
“还有一块黄陂猪前胛肉,你要不要?”
廖能听卖肉西施说,还有一块黄陂猪的前胛肉,非常高兴,但也不忘多问了一句道:
“是不是带皮的?”
廖能的这句话,反而引来身后买肉者的哈哈大笑道:
“前胛肉肯定都是带皮肉,何来多问,你是没买过肉吧。”
对于后面对他的嘲笑,廖能倒是老脸一红,堂堂一个起帮帮主,竟然连猪肉的前胛肉都不认识,反而要被粼河城百姓所嘲笑,这事儿如果传了出去,他的脸该往哪里搁。
王鹊听到有人竟敢嘲笑奚落起帮帮主,她立刻转身气鼓鼓准备开口为廖能辩解。
而此刻那卖肉西施发话道:
“你们何必嘲笑于他,来的都是客,你们嘲笑他,就是嘲笑我,你们还想不想买肉了?”
卖肉西施的一番话立刻让廖能身后等待买肉之人,都收起了笑容,鸦雀无声。
廖能对卖肉西施如此豪横的对顾客说话,表示佩服。不过,他转头又想,这些来买猪肉的,有几个是真正为了买肉的。
廖能对着卖肉西施指着肉摊上那块仅剩下的黄陂猪前胛肉大声道:
“我就要那一块了。”
卖肉西施听到廖能要买那块黄陂猪的前胛肉,她的动作很快,拿肉上秤,只是看了两眼秤上的数字,很快对廖能道:
“这位客官,黄陂猪前胛肉三斤总共三十钱。”
廖能听到一块黄陂猪的前胛肉只要三十钱,有点不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他再次询问卖肉西施道:
“三十钱,你不会算错吧?”
卖肉西施再次随意的用手肘拭去额头上的香汗回答廖能道:
“三十钱
,不会错。”
既然卖肉西施说这黄陂猪前胛肉是三十钱,那就是三十钱了。廖能手中提着肉,和王鹊转身离开生肉摊,他心中暗喜道:
这卖肉西施难道不知道黄陂猪的价格到底是几何吗?今天真是占到便宜了。
回去的路上,廖能因为卖肉西施卖给他便宜的黄陂猪肉,而心情很轻松。
可在王鹊看来,廖能肯定是被那卖肉西施给迷住了,这猪肉给他便宜点,直接就把廖能的心给便宜走了。
王鹊看着廖能买到黄陂猪肉兴奋的表情,并见到那卖肉西施非常配合的施礼告别廖能,她直接气愤的一个人独自往前走了。
本来因为幸运的买到便宜的黄陂猪肉而庆幸的廖能,心满意足之余竟看到王鹊不等他同行,就自顾自的向前,连连无奈摇头道:
“这丫头真是不懂事,师傅还没行动,她这个做徒弟的先行了,真不像话。”
廖能只有这么一个徒弟,虽然任性和淘气,也只有包容于她。再说,她也是他好兄弟的女儿。
二人回到起帮总部之后,廖能见到项学傅和冒均,看到他们俩带着一袋子新鲜草药回来,他原本对二人的怒气,才平息,也恢复了以往对他们的笑脸。
既然草药已经拿回,那就是研磨和切碎了。
等十三味新鲜草药,混合在一起,变成混合草药泥之后,廖能手指蘸着满满的草药泥抹在黄陂猪肉的瘦肉部分。
整块黄陂猪肉的瘦肉部分表面全部均匀涂抹了草药泥后,廖能拿起了那块经过处理的黄陂猪肉。
经过处理的黄陂猪肉,把廖能的左手包裹的严严实实,完全包住了廖能的左手,然后,用绳索固定,再重新拿一条绳索,穿过被黄陂猪肉包裹的左手,直至廖能的脖子,依靠脖子作为支点,把受伤的左手吊起来,方便日常行动。
廖能的左手伤势虽有老者的药方来医治,他自己也没有闲着,日日用菩提真气从内治疗左手的伤势。
日子也过去了快三天,这猪肉也不好放得时间长,他也忍不住想看看这老者的医术到底如何。
而在他解开包裹左手的黄陂猪肉之后,没来由的感觉整个左手手背都非常疼痛。
而在拿掉整块黄陂猪肉之后,他惊愕的发现左手手背竟然已经成淡淡黑色。
再观察那块黄陂猪肉,黄陂猪肉除了猪皮之外,无论是瘦肉或者肥肉区域,都已经泛起黑色。
廖能没想到这治伤竟然治成这幅模样,恰巧王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来,在她还带着些许怒气,准备伺机说落廖能时,却很快发现廖能左手手背的淡淡黑色。
她上前来到廖能面前,伸出玉指对着廖能惊叫道:
“师傅,你中毒了,咱们快点到医馆去看看。”
王鹊不由分说拉起廖能就往医馆而去,而廖能也实在搞不懂为何按照山中老者的药方治伤,会中毒。
当然,他本人对山中老者的医术还是非常信任,他个人觉得应该还是他按照药方配药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王鹊拉着廖能来到了离起帮总部最近的一间医馆,医馆的医生非常眼尖的看到竟然是起帮帮主廖能大驾光临,立刻吩咐手下学徒前去好好招呼。
医馆学徒看到廖能非常殷勤,又是上茶,又是摆果盘。
廖能本想感谢医馆学徒,而此刻已经非常焦急的王鹊对着医馆学徒道:
“你师傅呢?我们来,是治病的,不是来吃东西,喝茶的。快叫你师傅来,就说起帮廖能前来。”
医馆学徒不知这位火急火燎的姑娘到底是廖能何人,但既然,她这么着急,也不好得罪,立刻转身去找师傅了。
而医馆作为主医的医馆馆主,立刻前来,笑盈盈的走向廖能道:
“廖帮主能够驾临在下的小医馆,不甚荣幸啊。廖帮主,这是哪里需要医治啊?”
廖能缓缓的举起了左手,医生看到廖能左手的淡淡黑色,上前仔细一瞧后,立刻断定道:
“廖帮主,您这是中毒了。”
医生给出了答案,廖能再次询问道:
“先生,在下中毒,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医生再次看了看廖能的左手,苦思冥想之机,王鹊拿起了那块廖能包括的黄陂猪肉交于医生道:
“先生,你看看吧。我师傅就是因为包括了这块黄陂猪肉,左手才会发黑中毒的。”
医生从王鹊手中接过猪肉,靠近鼻尖仔细闻了闻,眉头微皱对着廖能欠身道:
“廖帮主,这块猪肉,在下还要细细查看,您稍后。”
廖能立刻对着医生回礼道:
“您慢来。”
等过了一会儿后,医生捧着那块抹了草药泥的黄陂猪肉从后堂出来,来到廖能的面前道:
“廖帮主,这黄陂猪肉上的草药泥,都没有问题。关键是这块猪肉,这猪肉里竟然有黑毒。”
廖能虽然从毒牙谷的房间里的医术里,涉猎了一些相关于医学的知
识,但对于毒,他涉猎较少,或者说就是空白。
他对着医生请教道:
“请问,先生何为黑毒?”
医生对着廖能侃侃而谈,其实,这黑毒是一种日常非常常见的毒素,主要来自于动植物的身上。
能够产生黑毒,原因在于动植物发霉病变,才会产生毒素,当然,也不排除人为把黑毒放于没有发霉病变的动植物身上,却促使这动植物产生黑毒。
医生如此一解释,廖能就明白了。但王鹊却是气冲冲的,咬牙切齿道:
“那个卖肉西施,做生意太可恶,竟然把带有黑毒的黄陂猪肉卖给师傅,我这就找她去!”
廖能看到王鹊要冲动,立刻喊住她道:
“你给我回来,那块黄陂猪肉,我买回来三天了,黄陂猪肉上有黑毒,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是我自己没处理好这黄陂猪肉的时间。”
可廖能对王鹊的解释,王鹊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依然冲出医馆而去。
廖能看到王鹊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匆忙告辞了医生,连忙去追赶王鹊了。
廖能追赶王鹊,千万不能去卖肉西施的生肉摊闹事,否则,到时候,事情就糟糕了。
廖能在王鹊后面快速追赶,却无意间发现王鹊平日里在习练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的时候,应该没有懈怠。
她现在的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应该习练到大乘的水准了。
虽然王鹊习练武功很勤奋,但更要快速阻止她找卖肉西施的麻烦。
廖能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王鹊。但此刻,王鹊已经来到了卖肉西施的生肉摊了。
他刚要开口阻止王鹊,可王鹊直接把那块带着草药泥的黄陂猪肉扔到了卖肉西施的生肉摊上。
廖能看到还是没阻止住王鹊,知道事情要糟糕,他只能一把拉住王鹊之后,快步来到生肉摊前,对着卖肉西施道歉道:
“小孩子闹着玩,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廖能说完之后,直接拿起那块黄陂猪肉就要走人。
可就在廖能刚刚离开生肉摊才一步的距离时,卖肉西施已经喊住廖能道:
“廖帮主,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廖能听到卖肉西施的质问,他顿时略感尴尬,立刻再次回到生肉摊,赔笑道:
“老板,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罢了。”
廖能对着卖肉西施赔笑道歉,可王鹊此时,却风风火火来到生肉摊钱,指着那块黄陂猪肉对着卖肉西施质问道:
“这块黄陂猪肉,我们买回去才三天,这猪肉上竟然有黑毒,你这老板怎么,卖黑心肉!”
王鹊此话一出,排队买肉的顾客是一片哗然,而王鹊以及卖肉西施都成为话题的焦点。
卖肉西施看了一眼那块黄陂猪肉后,双手交叉于胸前对着王鹊道:
“小姑娘,你说话可要搞清楚。我白书珺怎么卖黑心肉了,这肉你们都买回去三天了,肉肯定会变质有毒。
再说,你看看这天气,一天天变热。猪肉快速变质是很正常的事,小姑娘,你别没事找事。”
卖肉西施话说得是有条有理,也是实话。周围排队买肉的顾客,纷纷对卖肉西施的话,非常赞同,都开始对王鹊指指点点。
王鹊看到这卖肉西施,不但会用身材勾引男人买肉,还巧言善辩,气得王鹊双拳紧握,恨不得要用拳头打向卖肉西施。
廖能看到王鹊紧握的双拳,他知道大师不好。立刻伸手紧紧抓住王鹊的手腕道:
“白老板说得不错,你肯定是误会白老板了,快点给白老板配合不是。”
廖能在一旁替王鹊打圆场,可卖肉西施倒是不愿意了,她对着廖能阴阳怪气道:
“我只是一个靠买点肉过活的小女子,当不起廖帮主喊我一声白老板,受不起啊。”
廖能知道卖肉西施心中有气,立刻对着卖肉西施继续道歉道:
“白老板,你可别这么说。王鹊真的是小孩子心性,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她吧。”
卖肉西施看到廖能一副替王鹊服软的模样,她很快美眸如黑色灿烂宝石的眼珠转了转,对着廖能道:
“我可以饶了她,但廖帮主,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廖能看到事情有转机,他立刻对着卖肉西施道:
“白老板,你说。”
卖肉西施,双手放于案板之上,右手很随意的拿起切肉刀,切向一块五花肉,对着廖能道:
“贵帮人数众多,每天吃饭肯定也少不了肉食。这以后贵帮的肉食供应,交给我如何?”
廖能一听原来卖肉西施想和起帮做生意,他立刻满口答应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好说,好说。”
而王鹊看到卖肉西施竟然小算盘打得如此精,立刻低低唾了一口卖肉西施道:
“好精明的女人,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