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哭着起身冲了出去,抱起屋外的张伯一起哭了起来,两人哭着的画面无不让人动容。
薛尘见状,把地上的散落的信件一页一页捡起来,自己读了起来。
“张强启”
看着开篇的三个字,薛尘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并不是留给自己的信,而是留给张强的家书,自己这样看不知道是否合适。
但看屋外张强如此情绪激动,薛尘也确实十分好奇,果然好奇害死猫,薛尘就继续看了起来。
薛尘把信件好好整理了一下,纸张有些皱处,用手轻轻捂平顺了一些,然后开始阅读,读了几行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本来以为是些令张强多么感动的话,没想到真看到这封信前几号行字后,张强的父亲张恒是个非常有趣的秒人,并且那口气似乎有种奇怪文人独有的傲骨。
字迹非常秀气漂亮,但信里的所传达的信息也很怪,每一页的文字言不搭后语,想来不是同一时间内写下的。
“儿子,今年你7岁了,很抱歉还是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母亲死得早,把你留在乡下让张伯照顾你,我很放心,张伯年轻时候干过大唐不良人,会些功夫和技术,没事的时候让他多教你些本事,以后大了也多一条出路,不要像你不中用的父亲我一样什么都不会,只有考取功名这一条路,今年我一定会高中的。”
薛尘看到这句,忍不住瞥了一眼屋外的张强,看来他的父亲还是十分关心他的。
信上接着写道:
“儿子今年你十一岁了,我和你每年见面的次数不过一两个月,心中万分愧疚。这几年来我连连去考,每次都失败告终,我实在无颜到地下去见你母亲,我整个人的心都已绝望到了极点,年少时的梦想改变这个世界,依然没有办法实现,但最近听说突厥人和大唐停战了,并遵从太宗皇帝为天可汗,突厥人其中之一的西庭听说要在大唐招募贤才,我想去试试,虽然很可能被别人误会要投敌,我怎么可能会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我既然改变不了世界,那我就改变西庭,让他们永远和大唐和平共处,俯首称臣。”
看见改变西庭和和平共处几个字,薛尘不禁摇摇头,看来张恒太过于浪漫主义理想主义了,他确实来西庭做了官,只不过有些人的野心是永远改不掉的。
薛尘继续往下看,脸色也越来越严肃起来。
“儿子今年你16岁了,我把你从大唐接了过来,对不起骗了你说我在西凉经商,其实我已经当上了一品丞相,我向你说,这整座西凉城是我设计的,我用了好几年的时间建设它,虽然比不上长安的繁华,但是绝对是草原上的一枚明珠,我看出来了你并不开心,叶护国主对我赐名,希望让我成为真正的突厥人,我已经回绝了,我想把此事告诉你,可你确把自己锁进房间里不理我,我是唐人一辈子都是,你的父亲怎么会背叛自己的祖国呢。”
“这一个月里,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叶护阿尔瓦国主了,大概还在为我拒绝赐名在生气吧,我反正无所谓我来当宰相的时候已经说明,我是唐人永远都是,最近朝堂上来了一个女人,来自东庭,是国主新的妃子,自从她来后,国主就很久没有上朝了,作为臣子我应该多劝说一下,这一月来儿子你就不要和我闹别扭了,马上就快到我生日,我们好好的吃顿饭,到时候我叫张伯做”。
“好吧好吧,儿子你是对的,与狼共舞果然没有好下场,这个东庭女人宣布要攻打大唐,大唐高宗继位后,整个西庭在这个女人的挑唆下蠢蠢欲动起来,我强烈反对后,要求见叶护国主,她说叶护国主病了,谁也不见,我感觉得到他们要杀我了。”
“儿子我被软禁在了府中,那日我感觉不对,故意与你大吵一架,便是要逼你走,我不能和你走,目标太大,你的命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爹爹从来没有骂过你,这次骂你真的是为了救你,原谅爹爹吧。”
“今天的就当遗言吧,反正也写顺了,今天我把张伯也赶了出去,遣散了所有唐人家仆并给了他们钱早点回去,要开战了,他们要我改名以示忠诚,我不改,我永远都是唐人,我把他们骂出了府邸。”
薛尘看到最后一页,笔迹歪歪斜斜,纸面上还有不少血迹,薛尘心里不由一震。
“儿子,抱歉!我的手指断了,写不了多少,我把信件会藏入花盆土里,我相信张伯肯定会知道的,他们要杀我祭旗了,听说明日就要向大唐开战,抱歉我的孩子,爹爹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爹爹真的很想你,好想抱抱你啊。”
“儿子!人若欺你,天必护你,人若欠你,天必偿你,无论在哪里,爹爹都会祈求这上天保佑你,永远记住,唐人永远是唐人,永远不要叛国!”
“走了!”
薛尘轻轻的把信件装回信封中,他此刻只看到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爱和一名忠诚的大唐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