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郡郊外。
这是一片荒废的村庄,随处可见的干枯农作物,长满青苔的石制小路旁,散布着破碎的瓷碗与断裂木头家具。
村庄深处的一间木屋前,一名一身华服的健壮男子轻轻的捧着一盆盛开的月季花,若有所思的左右端详。
“啪嗒。”纷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那有力的声音伴随着明显的气势逐步清晰。半响之后,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少女与一名雪白华服的妖艳之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华服男子身前,站定后,同时拱手行礼。
“义父。”
“父亲。”
“你们来了。”一身华服的白虎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月季花,来回扫视着青色长衫的欧阳寒与雪白华服的西门拓,良久之后,停留在了西门拓身上。
“拓儿,看来幽暗黒炎那一剑,反而成就了你啊。”探查了一下西门拓体内那磅礴的气力,白虎面色不变的点了点头,“天阶了。”
“孩儿惭愧,没想到只有破而后立才能踏出那最后一步。”虽然嘴上说着惭愧,可西门拓的表情却还是一副生人勿近近了就杀的样子。
“恭喜姐姐,姐姐终于得偿所愿了。”一边的欧阳寒轻轻的裂开嘴角,无比灿烂的笑容,那伸出的双手,似乎想要挽上西门拓的手臂一样。
“敢碰我,就杀了你。”没等欧阳寒碰到自己,西门拓已经瞪向了欧阳寒,白嫩的右手不知何时抚上了腰间,握住了柔冬的剑柄,“还有,不许喊我姐姐。”
“姐姐说笑了。”欧阳寒撇了一眼西门拓手中的柔冬剑剑柄,眼神稍稍一冷,随后又笑了起来,那上扬的嘴角,看上去就好像在与要好的闺蜜说着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一般。那刻意加重的“姐姐”二字,毫不掩饰的挑衅气氛。
“当~”欧阳寒的话音刚落,柔冬便在刹那间出鞘,瞬间崩直的剑身上,一层薄薄的雪白色光芒。
“当~”紧随其后的,欧阳寒也不甘示弱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精准的挡在了柔冬前进的弧度上。
“啪!”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欧阳寒的佩剑已经与柔冬撞在了一起,僵持片刻后,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欧阳寒的佩剑便被柔冬斩断。
佩剑断裂的瞬间,欧阳寒飞速的运起身法,向后掠去,期望逃离西门拓能攻击到的范围。
眼看欧阳寒在柔冬斩到之前便已后退了近十米,西门拓一皱娥眉,脚尖轻轻的点了一下地面,身法发动。
诡异的剑法在这一瞬间完全展开,雪白的剑网铺天盖地的笼向了欧阳寒。
【这女人,居然真的打算杀了自己。】感受着柔冬剑身上那冰冷的杀意,欧阳寒皱着眉毛,随手扔下了手中断裂的佩剑,全身心的运起身法。
一青一白两名气质相似的少女就这么在这一处左右不过四五米宽的小道中来回飞跃,精妙的身法与肆虐的剑光在这一瞬间充斥了一片区域。
西门拓与欧阳寒交手不过数十个呼吸,眼看二人渐渐提起了全部的气力,准备殊死一搏时,一直冷眼看着的白虎却缓缓的张开了嘴。
“闹够了吗?”
白虎的话刚刚说完,西门拓与欧阳寒便几乎同时停下了搏斗,飞速展开身法,来到白虎面前,拱手行礼,“孩儿孟浪,望父亲(义父)责罚。”
白虎看了看一身白衣毫发无损的西门拓,又看了看身上有着数处细长血痕的欧阳寒,稍稍皱了皱眉毛。
欧阳寒面不改色的保持着拱手的动作,牙齿却默默咬紧。
要说功力,欧阳寒和西门拓同为绝世天阶,欧阳寒还比西门拓早入天阶大半个月,剑法方面两人也是不分上下,按理来说欧阳寒可能还比西门拓强上那么一丝。
然而,西门拓的柔冬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剑,欧阳寒的佩剑虽然也是百炼神兵,但比起柔冬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
【完全输在了兵器上,混蛋!】一面在脸上保持着平静,一面在心中痛骂起来,欧阳寒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一动不动。
“拓儿。”视线在欧阳寒身上停留了片刻后,白虎再次望向了西门拓,“这次出去,除了升入天阶外,还有别的收获吗?”
“回父亲。”西门拓稍稍前倾了一些身体,才继续开口。“此次被重创,孩儿清楚的体会到了自己与幽暗黑炎的差距,也清楚了北冥矢的强大,当然,更关键的一点,看到了鸿焱的潜力。孩儿现在明白,当初孩儿的确过于自大了。”
“嗯,有所收获便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白虎又看向了欧阳寒,皱眉,“寒儿,早点寻一把趁手的兵器。”
欧阳寒顺从的行礼,一言不发。
“此次命你二人前来,是有要事需要你二人去一同完成。”将视线从欧阳寒身上收回,白虎转身继续打量起了自己手中的月季花,“我要你二人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地图上的这个地方,我也会安排其他人手从东西两个方向协助你们包围。”
两张薄薄的羊皮纸不知从何处飞来,准确的飘入西门拓与欧阳寒两人的手中。
无比精准的控制力!
“那里已经被墨蓝言那个剑痴清场了,最多一日,他就会忍不住酒瘾,离开那里。你二人便将留在那里的人给我带过来,是废了还是残了都无所谓,只要活着就行。”白虎轻轻的弹去了月季花上的灰尘,头都不抬。
欧阳寒与西门拓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羊皮纸上的内容,随后同时收起了羊皮纸,拱手行礼。
“孩儿遵命。”
(华丽的分界线。)
羲和郡的破庙前。
一袭青衣的负屃疾步走来,几个故意的时间便从数百米外来到了破庙门前。
伸出的右手快速的搭上了破庙的木门,负屃刚打算发力推开木门,一阵窒息般的杀意便突然从木门的另一边传来,那仿佛千年玄冰般的冰冷使负屃不由得一阵冷颤。伴随着冷意传来的,还有那像是夜莺般清亮的女声:
“敢进来,就杀了你。”
“额……”负屃的手悬在半空中好一会,才尴尬的收了回来。
虽然站在一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尚未婚配的男性角度上,装作不知道一个很美的女性在换衣服,推门进去匆匆扫一眼,然后在尖叫声与飞来的杂物中装作很抱歉的样子落荒而逃什么的,的确很有去做的理由……
但如果换衣服的是动不动杀人阉人的幽暗黑炎,那估计自己推门进去,还没看到什么呢,就已经被一剑削去头颅了吧……
所以说,这么一个病娇柴刀女,是怎么被鸿焱攻略的?
负屃就这么尴尬的站在破庙门口,即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被幽暗黑炎误会自己去偷窥了。
过了好一会,负屃面前的木门才在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中打开。
【终于换好了。】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负屃抬起脚,跨过了破庙的门槛。
视线中,一座倒塌的佛像,佛像上,一名黑色长裙的绝色少女面色冰冷的俯视着自己,她膝盖上的黑猫,蜷缩在她的怀中,在少女轻缓的抚摸中发出一阵呼噜声。
幽暗黑炎,北冥幽。
【这下好,上次好歹还有地方坐,现在连坐的地方都没了。】在破庙中扫视了好一会,没有找到任何能坐的地方的负屃无奈的耸耸肩,抬头看向了佛像上的北冥幽。
“我收到消息,白虎出手了。欧阳寒从南边过去,西门拓从北边过去,东边和西边各有两名半步天阶的欧阳一族带领十名打手,联合前去抓鸿焱。我们需要提前布置一下。”
“……你是怎么得到白虎那边的信息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负屃,北冥幽无意识的挠着mogo的下巴,冰冷的容颜,“我甚至探知不了白虎的位置。”
“这可是我保命的手段,怎么可能告诉你呢?”面对北冥幽的疑问,负屃不以为然的咧嘴一笑,“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就算我们阻挡住了欧阳寒和西门拓,鸿焱他能在两名半步天阶和二十名打手的围剿下,保护自己的安全吗?”
“他一定能做到。”北冥幽面不改色的继续俯视着负屃,那冷冷的语调中,却夹杂着对鸿焱绝对的信任。
“希望如此吧。”负屃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没等负屃迈开步子,北冥幽的声音便突然传来,“你不过一流,身边也没有带护卫,我安排几个人保护你。”
【呵,保护?如果我阻止不了欧阳寒,便补刀杀了我,顺便将信息带回去,而如果我阻止成功,便想办法强杀我……不管我是否成功,都一定会要了我的命。】
【够阴险的幽暗黑炎,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弄死自己。】
“你太客气了,我完全不需要护卫。”完全猜到了幽暗黑炎打算的负屃不失风度的一扬衣袖,温柔一笑,“而且,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在我身边,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点什么。”
“只要你能做到,你对她们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北冥幽冷冷的把玩着mogo的小耳朵,那凛冽的眼神,丝毫不容拒绝,“剑兰,雏菊,紫葵,你三人就跟在负屃身边,听从他的吩咐。”
随着北冥幽的声音落下,负屃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三名同样身着黑裙的少女,整齐划一的对着北冥幽行礼。
“遵命。”
“……”负屃沉默片刻后,面不改色的一拱手,“既然幽暗黑炎盛情难却,那负屃便恭谨不如从命了。”
说完之后,负屃狠狠的一甩衣袖,转身疾步走开,三名黑裙少女也在负屃转身的那一刹那消失不见。
“……”一言不发的看着负屃的背影,北冥幽将怀中的mogo换了一个姿势,随后张开红润的小嘴,“玄江。”
“玄江在。”随着北冥幽的呼唤,同样一身黑衣的玄江顿时出现在破庙的木门前。
“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玄江遵命。”
PS:等写到鸿焱突破后,会把设定中出场的几个角色的战力贴出来,让强弱有个明显的对比……还有一个月就省考了,好紧张怎么破?一共就招八个人,结果到目前为止报了八十多个人,十比一啊卧槽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