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喇嘛的低声诵经声在耳边环绕,安乔对着面前的金佛拜了拜,对她来说神佛就是寄托,当人绝望到极致的时候,还能在心里骗骗自己,你看,还有神佛在看你,他们会救你于水生火热中。
安乔从蒲团上起身,转头向身后看去,在身后拥挤的人群中并没有看见赵渭,安乔一边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边想,这男人是不是在骗自己?这要到中午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她穿过拥挤的人群,和雕满神佛的狭窄通道,来到庭院里,看到了站在树下的赵渭。
他身材高大,宽肩窄臀,裸露在外的手臂显示出他小麦色的肌肉,具有力量,线条流畅,却又不夸张。
穿着一件平常的黑色T恤和露膝短裤,看着很平常普通的衣服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的头发是卷发,应该是天生的,非常自然,被微风微微吹起,从背面看去,妥妥的背影杀手。
可能是安乔的视线在赵渭的身上停留太久,而赵渭又是一个极敏感的人,他转头回望着现在蒲塔下的安乔,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交汇。
安乔从他那深邃的双眼中感到悲伤,安乔一惊,在她接触看来,许渊不会是有这种情绪的人,不过,谁心地没有一道伤呢。
赵渭走到安乔的身前,抬头看了看安乔身后的蒲塔,他笑着说,“你刚才说的不对。”
安乔一愣,没缓过神来,抬眼看他,“什么?”
“我说,你刚才在金佛面前对我说的话,不对。”赵渭盯着安乔的眼睛说。
安乔这才缓过神来,明白许渊说的是她在金佛前说的那句,“有些时候人太累了,太苦了,总要有些寄托的东西。”
她问,“为何不对?”
赵渭仰头看了看悬在天空中金黄色得到太阳,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他又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安乔,“我以前信过佛,你信吗?”
安乔张了张口,又听赵渭说,“我也曾在最绝望的时候祈祷过上天,神佛。”
“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做求人不如求己。”赵渭双手抱胸,盯着地上的一块水泥地砖发神。
安乔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她愣愣的看着眼前散发着悲伤和忧郁气息的男人,她知道,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赵渭突然回过神来,他无奈的笑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没人想听这些悲伤又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安乔却说,“愿闻其详。”
赵渭看着安乔的眼睛闪了闪,坐在一旁蒲塔前的阶梯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的说,“谢谢。”
谢谢你愿意听我诉说,他这刻不再是赵渭,不是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那个男人不能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别人,他不能软弱。
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他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安乔突然想到了自己曾在网上看到过这句话,她说,“能等我一下吗?”
赵渭笑着点点头,看着女人远去的倩影,身边是来来回回进出蒲塔的游客和喇嘛,喧闹拥挤,慢慢隐没了她的背影,不过他现在的心却非常平静,他闭上那那双深邃的灰眸,暖热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他想,就此睡去。
不一会儿,赵渭就在身边众多的嘈杂的脚步声中听到了女人轻缓的脚步声,他笑着睁眼,一边说,“我还以为你不想听我的故事,跑了呢。”
他睁开眼,穿着白纱印着碎花的露肩连衣裙的女人映入他的眼眸,那带着笑容的脸,那微微上翘的眼,那嘴角荡开的笑,真美。
安乔笑着说,“怎么会,我去买了点酒,你有故事,怎么能没有酒呢?”
赵渭看着女人递过来的罐装啤酒一愣,他无声的笑了笑,他从来不喝这么廉价的酒,不过,是她给的就是无价。
他伸手拿在手里,端详了许久,安乔在一旁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打开吧?”
安乔坐在赵渭身边,拿过赵渭手中的罐装啤酒,一边用白嫩的手指扣住拉环,帮赵渭打开,一边说,“有时候你真给我一种大佬的感觉,不染凡尘俗事,有时候吧又觉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赵渭的心随着安乔的话猛的跳了两下,他嘴角噙着苦笑,借过安乔递过来的啤酒,在心里苦涩的想,要是你知道我就是赵渭,你会不会毫不犹豫,没有停顿的杀了我?
赵渭说,“你想多了,我也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富二代。”
“富二代?”安乔转头打量了一下,说“可不像,再说,富二代的生活无忧无虑,有什么可绝望的?”
“我以前是的孤儿。”
安乔惊讶的看着赵渭。
“我的养父都是雨林市非常有影响力和地位权利的男人,但是他是的瘸子,而且他没有子嗣。”
“所以有一天,他来到了收养院,他从一堆孤儿里挑出了三个男孩,其中就有我,和我的弟弟小粒,和王萧,那年我十岁,小粒九岁。”
“你弟弟肯定很帅气”,安乔喝着啤酒说。
“嗯,他没我长的壮,但是非常的聪明伶俐,是个非常惹人喜欢的孩子”,赵渭的脸上带着回忆。
“我们三人被带到了养父的的家里,把我们扔给了他的手下,从此的五年年,我们五年人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而我和小粒,五年年间也没再见过面。”
“我们学习管理,学习交际,学习各种礼仪,还学了各种格斗技巧和暗杀技巧。”
“在那段时间里,我懂得了这个世界的黑暗,我知道了人性的贪婪和不可信,但我没有绝望。我还有弟弟。”
“五年也没有减少我和小粒的感情,他大了,长壮了,长俊了,但还是喜欢跟在我身后撒娇。”
五年后,我们见到了养父,他坐在沙发上,还是这么的苍老和威严,拄着拐棍,说一句话,我们三人的心都要抖三抖。
我们和养父住在了一起三年,去普通的学校读书,我们三人很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