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虎走到半路上,心中火突冒起,便骂道身后的母子二人,“蠢人养笨儿。”
骆张氏一直心中都是愤愤不平,见骆家虎又骂她,终忍不住大闹道:“你且骂甚,我还不是为了你们骆家才找她闹。”
骆家虎气得指着骆张氏叫道:“你小打小闹且是无所谓,可在有些事上为何你不与小嫂嫂好生相处,反而处处与她作对,你是没长脑筋呀。”
骆张氏畏缩着身子,怏怏道:“我不就是不满你堂哥家由她掌管吗?”
骆家虎气得直喘粗气,“你以为你这一闹,这骆家她就管不了的。告诉你,不管她的身份是妾还是妻,骆子竹是她养大的,自然骆家麒的家由她这个做长辈的掌管也是正理,这件事就连子竹这唯一的子嗣都不能违背,说让更不说让他反对或不孝顺小嫂嫂,这可是人伦孝道马虎不得。所以你不服也得服,你不容她也要容。如今她也把话搁下了,就算她不管家也是子竹的妻子管,与我家无任何关系。你若真聪明,自是应与她相处好了,从她手里落点钱,也够你花些时候了。
骆张氏忐忑不安道:“是我做错了。”
“大错特错。”骆家虎闷声闷气道:“你怎会有这样糊涂的念头,而且就算你对于小嫂嫂将侄女收为养女不服,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作才是。”
“咦?”
骆家虎冷笑道:“要闹也要是子菱出嫁时看她带走的嫁妆多少再闹,到时子竹侄儿就算与这位便宜妹妹再亲,也亲不过钱,到时只需拨弄一下,他自会占在我们这边。”
骆张氏这会捂着还有些痛的脸,讪讪道:“看来我这耳光挨得还真不冤枉。”
骆家虎瞪了一眼骆张氏与身后一直乖乖跟着的子芦,“以后再没我同意之下乱说乱做,小心我踹死你生的这个不争气儿子。还有,子芦你再跑到瓦舍找那些小姐粉子的,我就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
骆子芦缩着脑袋,慌忙点头,如今他且愁心如何还赌场十贯钱才是,要知子竹一时半会是不会原谅他,而小伯母才与父母闹翻了多半暂时也无法要到钱,如今只能靠自家母亲了,想到这里子芦,忙扶着骆张氏,一脸哀求地望着骆张氏。
骆张氏自是明白儿子心里的小九九,这会小声道:“一会回家,我给你钱,不要让父亲知道,不然小心你的皮又要痛了。”话虽这般说,骆张氏却十分心痛,好不容易到京里攒下的十贯钱,如今就打了水瓢,这时她才开始后悔刚才在骆家一时情急说错话办砸了事,不然这会时候早求得小嫂嫂“借”来十贯钱应急。
想到这里,骆张氏狠狠揪了一把子芦的耳朵,骂道:“你再在外边鬼混,不用你父亲踹死你,我先打死你。”
骆子芦这会慌忙求饶,见着离住的地方越来越近,忙叫道:“娘,我这还有几十文钱,你不是前些日子一直想吃三鲜大麃骨头羹,儿子买来孝敬你。”说罢挣脱骆张氏的手,扭头就跑,他可是害怕一会回了屋,父亲先要收拾他一顿。
“你再跟那些无赖汉子玩乐,我非打断你的腿。”骆家虎见子儿又溜走,扯着嗓子大骂了子芦几句,便对骆张氏道:“给我些钱。”
骆张氏警觉道:“你要钱做甚?”
“心闷去前边脚店吃几盏酒。”骆家虎见着骆张氏捂着钱袋不愿给钱,不免心中恼怒,抬脚轻踹在骆张氏脚上,嘴里骂道:“你这婆子愿意把钱给儿子胡花,我去吃盏酒你却这般吝啬,是想吃我一脚才舒服。”
骆张氏被踹得后退半步,不免有些害怕骆家虎因怒会打人,闪躲着忙道:“夫君,你生甚气。我这不是拿钱给你。”
骆张氏本想从钱袋里倒出些铜钱,谁料骆家虎一把将钱袋抢了去,捏了几下,嘟喃道:“怎才这几个子,且将就一下。”
骆张氏虽心痛钱又要被浪费掉了,却也不敢多说,只能诺诺道:“...少吃点酒。”
见着骆家虎摇摇晃晃地消失在夜色中,骆张氏才回屋,借着水缸倒影,隐约可见脸上鲜明的红手印,突然心中生悲,捂着脸唔唔哭了二声,听见有人敲门,骆张氏抹干脸上的泪,开门见来者是骆家碧,不免脸色一沉,“你来干甚?想看我笑话。”
骆家碧一脸笑容,有些阿谀献媚的味道,道:“我刚买回鸭肉饼,见堂嫂回屋,这才送来二个饼,让你尝尝鲜。”
见骆家碧手中的鸭肉饼,骆张氏的脸色才好了些,让出门来。
这会骆家碧进了屋,见屋里没人,便道:“早些时候我说的气话,堂嫂可不要介意才是,毕竟子竹是我侄儿,所以有些关心则乱。”
骆张氏侧着身子,让脸上手印藏在暗处,阴阳怪气道:“这是当然,子竹是你侄儿,我家子芦可与你没甚关系,你踩他却也是正常。”
骆家碧眼一红,委委屈屈道:“堂嫂说这话太过寒心了,我如果不当你们是亲人,也不会私下跟你说那些心里话了。”
张骆氏愤愤不平道:“你若没说那些话到也罢了,如今看来你却是故意加深我对骆二娘不满。”
骆家碧跺脚道:“我若真有这想法,不得好死。”
张骆氏撇嘴道:“说得好听,你就把我当刀使。”
骆家碧见着张骆氏的脸色不佳,微有迟疑的问道:“不会是堂嫂今天就把这话跟子竹说了罢。”
骆张氏一言不发,却是默认了。
骆家碧这会捂着嘴,惊叫道:“堂嫂怎今日说出口,要知子竹对你们子芦还有怨言,若今日你说出口,子竹有成见在心,他只会当堂嫂是污蔑小嫂嫂,反到对你家有了提防之心。”
骆张氏听着骆家碧的话,自是脸色越来越青,越发恼怒自己的没头脑,不乐道:“你这会说风凉话到是痛快,为何前些日子劝我私下去告诉子竹小心他家骆二娘与子菱时,不提醒在先。”
骆家碧无奈地叹道:“我怎知你家子芦会惹下这种麻烦事。不过,今日你说出口之后,小嫂嫂是甚反应?”
“你叫小嫂嫂还叫得挺顺口中的,前些日子不是偷骂她贱妾。”
骆家碧讪讪道:“堂嫂说甚气话,那时我自是气她将我赶出家。后来一想,她毕竟也是我哥哥纳的妾,如今哥哥死了,她且也一直守寡未改嫁,也算是难得,偶尔叫她一声小嫂嫂,也算是给死去哥哥一份尊重。”
骆张氏不屑地小声道:“说人话的也是你,说鬼话的也是你。”
骆家碧像是未听见,这会见忙倒了一杯水,送到骆张氏面前,笑道:“这饼如今还热,若冷了就不好吃,堂嫂尝尝味道如何?”
骆张氏早就感觉有些饿,拿起鸭肉饼咬上一口感觉肉肥油多,不由舒了一口气,叫道:“不错,果然好吃。”
吃人嘴短,这会时候她才将骆家发生的事捡了些说给骆家碧听。
骆家碧听着骆张氏的叙述,自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在她听到骆二娘说等以后子竹娶了妻,自有新妇接管过家事时,才嘴角微扬,又立刻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
“看吧,我倒是好心提醒子竹,反被她们姑侄二人咬上一口,还让子竹恼了我。”骆张氏闷闷不乐道。
骆家碧这会安慰道:“堂嫂不必不开心。你的好心,子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再说如今那人还未赤裸裸将骆家的钱两搬到林家,待子菱出嫁时,就可看出亲疏关系。”
骆张氏这会眼睛一亮,惊奇地叫道:“怎你的说话,跟我家那位说法有些相似。”
骆家碧抿嘴笑道:“原来堂哥也是聪明人。”
二人又嘀咕了一会,骆家碧见天色已晚,自是离开。
骆张氏在家等到半夜,才看着儿子与夫君陆续回来,不免追问着二者去了甚地方,这般晚才回来。
至于骆家碧从骆家虎那里离开,回了屋后,回想了一会刚才的谈话,终忍不住捂嘴闷声笑了起来。
这会时候翠花正借着微弱的烛灯绣着丝袜,见着娘亲这般开心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娘亲怎这般高...。”
骆家碧捂着女儿的嘴,眨着眼小声道:“如今事已成了一半,就差另一半了。”
翠花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娘,这一半,那一半是什么意思?
骆家碧看出女儿茫然的表情,便小声道:“如今就等你嫁进骆家了。”
翠花脸顿时通红,垂头继续绣袜,只是心燥意乱的她针法有些零乱了。倒让骆家碧见着女儿这般小女子的娇羞美丽,心中有些骄傲。但很快又开始担心自家女儿太过柔弱,到时嫁了过去就算掌管了家,且也要被骆二娘给压着。
骆家碧这会有些埋怨子竹与他妾母的关系太好,到时很是不利与翠花嫁到他家生活。
然后又开始怨恨子芦太不争气,若这件事爆发的时间再迟一些,待子竹与骆二娘因骆张氏的挑拨有了隔阂成见后才发生,到时子竹绝对会有种四面皆敌的失落感,而自家与女儿只需稍稍亲近一下他,自能让他感觉自己这个做姑娘的好与体贴。
不过也多亏了子芦之事为引子,引出小嫂嫂欲搁下家中管事权的话。
反正这件事不管好坏,却对自家皆有利。这会时候骆家碧想开了,“没有堂哥一家的闹腾,怎衬得出我骆家碧的好。”
骆家碧因得意一时有些忘形,见着女儿单纯天真地望着自家,骆家碧拍了拍女儿的脸道:“你是不是在害怕母亲二面三刀,左右挑拨是非的举动。”
翠儿抱着骆家碧的腰,垂下头轻声道:“我只怨我太笨,万事都要娘为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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