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络腮胡先动了手,拔剑而起。
萧六一把拎起小二扔到门外,迎上络腮胡的剑气。
一瞬之间,几十招已过。
两人身后各自跟着十几人,纷纷交手。
“呵!你们这些雍州人就是不讲理!”那人喊道,“雍州新主的夫人是不是在这里!给我滚出来!”
“你!”
萧六大怒,招招凌厉。
这些蛮夷像是复仇,带的所有人都是见过血气的老手。
两方僵持不下。
络腮胡咯咯讥笑几声,“交出那人,我们就不杀你们!”
他说着,手中的粉末一扬。
萧六几人躲闪不及,中招倒在地上。
“咳咳...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络腮胡大步走近他,“我们要复仇!我们要让萧氏新主苦不堪言!”
萧六愣住,难道是老侯爷的敌人?
他被络腮胡一剑刺穿手臂,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咳咳...”
咯吱一声,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极轻的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来。
黑衣蛮族纷纷抬头看去,萧六咬着牙转头。
“快...快跑!”
江幺有些狐疑,外边叮叮当当的声音太大,推门时又安静了下来。
一开门,就看见这幅血流成小溪的场面。
萧六狰狞着大喊,“快跑啊!”
他胸口发疼,用不上力,呼哧呼哧的想要嘶吼。
就算是他不喜江幺,但对于主子来说,江幺是极为重要的人,他一定会尽职尽责的保护。
那精致温婉的小娘子却愣住,在众人看来就像是被他们吓到了。
“呵呵!”络腮胡冷笑,“没想到虎狼竟然喜欢兔子!”
他鄙夷道,“这般貌美的小娘子,如果朝着我下跪,那就先饶你不死,
做我的妾怎么样?”
江幺认认真真的摇头。
络腮胡讽笑一声,极快冲到她的面前,长剑出鞘,非死即伤。
萧六重重的捶地,几欲呕出一口血。
“快跑!”
他拖着身子朝前冲,却根本追不上络腮胡的速度。
萧六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咻——”
极致的安静。
萧六咬着牙含泪睁眼,就看见——
娇娇弱弱的小娘子用两根玉指夹住剑尖,络腮胡睁大眼睛愣在空中。
江幺道,“真是没礼貌。”
接着——
那传闻中千年陨铁所制的天下第一剑天梵剑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什么?!”
络腮胡几近失声,“不...不可能!”
江幺洁癖的用小手忽闪一下风,皱眉弹出一颗珠子。
那珠子碰上络腮胡的小腹,咚的一声把他撞到了墙上。
他艰难的呕着血,眼眶子都快瞪出来了。
江幺环视一周身边围着的人道,“有事?”
那些黑衣人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外边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铿锵有力。
来人一脚踹开大门,大步走进来。
池厌裹挟着一身寒气,涌进眼中的就是这幅场景——
娇小可怜的幺幺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围在中间,雪衣上有点点血迹。
他怒火上涌,一字一顿的道,“谁弄的?”
萧六懵逼指了指络腮胡,那血确实是他吐得。
玄衣男子快的只留虚影,一把拎起络腮胡,近乎温柔的笑了一下。
“非常好...”
骨节分明的指触上络腮胡的肩膀,络腮胡叫的凄惨无比。
萝箩偷偷检测了一下,嗯,裂成豆腐渣了。
他面色不变,“带回去给我好好招待。”
“是!”
他咬着牙走近江幺,紧紧地抱在怀中。
心中是无法言喻的害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江幺,他该怎么办?
“别怕别怕。”
他语气温柔,像是哄一只胆小的小猫。
江幺在他怀中瑟缩一下,可怜巴巴的含着泪瞧他。
“多亏阿兄来了...”
“我...我好害怕...”
“乖。”
萧六不可置信,满头问号。
??
一直哽在喉头的血噗的一声呕了出来。
萧六怀疑自己眼瞎了,等回府救治之后,夫人也没有再找他。
但他还是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并且在心中把夫人的杀伤力提到第一位。
池厌更是武功高强,深不可测。
但是只要夫人一在场,池厌就像是自发带上了柔光滤镜。
这样一比较,总感觉看起来娇幺实则杀人不眨眼的夫人更加可怕。
雍州的敌对势力被一一摆平,池厌也把手下官员进行了大清洗。
跟京城夺嫡争皇位的京城一比较,雍州颇有桃源之称。
孟春之际,绿芽初冒。
少年郎君举行曲水流觞,未出阁的小娘子们也穿上春衫去湖边踏青。
十分闲不住的长今自然是也想要凑热闹。
但江幺却在前几日感染了风寒,被池厌勒令只能卧病休息。
“幺幺幺幺...”长今拿着柳枝一边逗弄小猫一边念叨,“快好起来吧~想要出去玩~”
她虽然自来熟,却很看眼缘。
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只在江幺的身上感受到过。
也只想跟江幺一起出去踏青。
小猫跳到江幺的身边,蹭着她的掌心。
“好呀,”江幺弯起杏眸,“我也想出去,在外边晒太阳一定很舒服。”
长今对她亮起星星眼,又嘟囔道,“池厌怎么管你这么严?
他肯定是怕你看见美貌小郎君被勾跑,
哼哼!”
说到这个,长今也想起自己的悲惨经历。
她来了雍州之后,一开始是强烈要求自己住的。
后来因为她觉得宅子里太恐怖,就慢慢的搬到了林安的府内。
本以为林安很忙,根本顾不上她折腾府里的东西。
没想到她居然失策了——
不仅被管着吃早饭,甚至话本都不许熬夜看!
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悲惨!
她哭丧着脸道,“他管你这么严,别最后适得其反!!”
她刚说完坏话,池厌就冷笑着进屋了。
他啧了一声,就让人把她赶出去。
“让你来,你就给江幺上眼药?”
长今哀嚎着离开了,只剩江幺笑眼看他。
“池厌,我已经好了。”
他懒洋洋的反问,“是吗?”
说完从小几上端过汤药,先喝了一口试了温度。
“先把药喝了。”
江幺杏眸含泪,雾蒙蒙的盯着他,“不喝...已经好了。”
她最讨厌吃药了,怎么离开家中,还有人逼她?
池厌一到喝药时就变成了铁石心肠,“不行。”
江幺又怕痛又怕苦,垂眸靠在靠枕上,委屈巴巴的抗拒。
池厌啧了一声,有些无奈。
端起药碗,喝了一口。
在江幺诧异的视线中,捏起她的小下巴,压了下去。
棕色的药液滑过下颌,消失在两片细白的锁骨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