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穆文松的阴魂上我身的时候,他只给我留了很弱的意识,仅让我能够清楚看见他临死时发生的事情。
当看到他死前发生的一切事时,我或多或少也受到了惊吓。因为我的意识比较薄弱,以至于那会儿我忽略了一件事。
我深刻记得,九爷在宝峰寺村的晒坝上放走那条大蟒蛇时,跟着王大财混的那五个人早已死了,而且这也是发生在两个月之前的事。
以此来推断,要是王富贵拿走镇江的铁剑之后,在乌江里面说话的东西,就是那条大蟒蛇的话;
那么,李二、李斌、张虎、张军和黄海这五个已死之人,怎么在死后还能跟着王富贵父子来天桥夺镇江铁剑呢?
我记得当时我们村的李二和张虎死后,九爷带我去挖坟,发现他们的坟中没有尸体。
如今才明白,他们的尸体被王富贵带来夺剑放蟒了,王富贵难道懂得操控尸体么。
那条大蟒蛇先前藏身在宝峰寺村的枯井里,我曾在李瘸子引导下,亲眼所见蟒蛇和王富贵在井边密谋什么事。
后来我只知道他在帮大蟒蛇害柳若雪,却不知道大蟒蛇答应了他什么。
如今王富贵已死,他身上的秘密也就无从得知。
我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以及自己疑惑的问题,悉数告诉了九爷。
九爷听完,饶有意味地说:“哼!我这次来天桥乡,本是要确认柳若雪被抓的事与他有关,没想到当中还有别的玄机。”
我说:“九爷,我只是听见江里说话的声音,跟那条大蟒蛇的口吐人言时一样,但没我看清楚江中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条蟒蛇。”
其实这事儿有王富贵掺和进来,我相信在江里和他对话的东西,很大可能就是那条大蟒蛇。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想了解下九爷意见。
九爷听了我的话后,略微想了下说:“那江中说话之物,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大蟒蛇。”
听完他这话,我心中已经有数:这次绑走柳若雪的幕后黑手,就是那条大蟒蛇无疑。
昨晚让那青衣人带话时,九爷说的话已经有暗示,而今晚他又在天桥变相做了证明。因此,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他却没说为何那五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跟着王富贵父子一起。
等何游带着穆文松的阴魂离开后,我才问道:“九爷,那五个死人跟着王富贵的原因,你还没有告诉我啊。”
九爷说:“不着急,很快就会有答案。这会儿,我们需连夜回趟县城。”
回县城的路上,我问九爷,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去县城,是不是与柳若雪的事情有关。
九爷说:“有点关系,不过关系不大。你忘了,我不是说过要帮河神一次么。”
我差点就忘了这茬,他确实说过还要顺带帮河神。
那条大蟒蛇已经进了乌江,而河神出事,没准就与它有干系。
我们到县城已经是晚上十点,不过我们并没有马上找地方住下来,而是驱车径直去了河神庙。
一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在乌江上游,而此刻就已经到中游的位置。
河神庙就在乌江边的一处山崖下面,那里地处城郊,是离城里最近的一处风景区。
这座河神庙不大,就只有一个正殿,正殿外面是小坝子,庙外就是乌江。
据说在很久之前,乌江流域经常遭遇水灾,而我们县城是最为严重的受灾区。
后来,有一道人经过这里,告诉老百姓,说是修建一座河神庙才能保这方水土平安。
于是,大家便出钱请道人修了这座庙。
说来也是奇怪,那庙修好之后,我们县城偶尔还是会遭受水灾,但都是很轻微的那种,而且遭灾的次数少了很多。
当地百姓大多认为是这座河神庙显灵,便经常会有人来上香烧纸什么的。
九爷刚到河神庙外的坝子上,便叹了口气说:“还好香火旺盛,要不然你这次怕是难逃危机。”
说着九爷便走进了河神庙唯一的正殿里,我则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庙堂,九爷便直接走到了神位前的香炉处。
旋即他从随身提的包里,拿出三炷香点燃,插进香炉里之后,燃了一张请神符。
然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起来,他念得很快,以至于我根本就听不清他念的是些什么。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个特别的地方,只见那三炷香很快就燃完了。
九爷兀自说了句:“我可以帮你渡过这次难关,不过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周围突然起了一阵冷风。
旋即九爷让我先出去,在外面等着他。我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我什么也没问,直接就走出了庙堂。
这会儿本来就是晚上,四周又无光亮,我出来之后,就看不清九爷在里面干什么,但我隐约听见他一直在低声细语。
几分钟之后,九爷便走了出来,不过他的手里好像多了一样东西。
他把那东西递给我,说:“十三,你把这个保管好。”
我拿手机电筒照了一下,发现那玩意儿竟然是一小只石头乌龟。
“九爷,这只石头乌龟你从哪里弄来的?”
九爷显得很神秘地说:“哪来的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把它保管好就得了。现在尽快把它带回我的店铺,放在香堂的西南角。”
“然后,从今晚十二点开始给它上三炷香。香快燃完的时候,就赶紧续三炷,直到天亮我回来为止。”
我听了九爷的话,心中不由得纳闷起来,照他这么说,今晚他不回镇上了。
想到这里,我就疑惑道:“九爷,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九爷说:“嗯,我还有事。你赶紧把这只石龟带回去,按照我说的做。记住,千万记住续香,不要打瞌睡啊。”
那晚九爷和我到了县城之后,他就自己走了,而我则独自开车往镇里赶去。
离十二点已经没有多久时间了,路上我一刻也没有敢耽误,等我赶到店里的时候,还差十几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我不禁暗想,我这九爷还真会安排,要是再晚个十几分钟,我开飞车怕是都赶不回来。
进了店里,我就赶紧将那只石龟拿到香堂,并放在西南角的位置上,同时拿了个小香炉摆在石龟前面。
随后我拿了一大把香,放在旁边准备好。
到了十二点,我就取了三炷香点燃插到香炉里面。
我不知道九爷为何要让我给一只石头乌龟上香,中途还不准间断。
不过,既然他安排这事儿,我只需要照做就是了。
我相信这当中,一定有玄机。
甚至我在心中暗想,或许这石头乌龟,与那乌江里面的河神有关系。
为了不耽误事儿,我烧第一次香的时候,就记了下燃烧的时长,然后在手机上面设置好了闹钟。
然后我就回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玩了会儿游戏。
闹钟一响,我便赶紧跑去香堂屋换香。
不过有点奇怪,等第三次闹钟响起的时候,我发现香已经燃到最后的位置了。
可是我设置的时间,明明就是提前了的,为何到了第三次的时候,差别这么大呢。
同时我还发现个令人不解的地方,就是我两次进屋换香,屋内的温度一次比一次冷。
这事儿不禁让我想起一件事,先前九爷帮我找爷爷肉身回来的时候,我当时只在爷爷床前点了三炷香,屋内的温度就顿时变了很多。
今晚的情况,就与那回很类似。
屋内温度变冷还不算事儿,要命的是后越往后,香燃烧的速度就越快。
我不由得纳闷,它们怎么就会燃得那么快,快得让我几乎不敢呆在客房了。
后来我直接提了一把椅子放在香堂门口,我索性就坐在这里,随时紧盯香的燃烧情况。
我一夜未眠,一直都处在续香,看香,再续香,再看香……如此往复。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九爷行色匆忙地回到了店里。
见到九爷回来,我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他回到店里,便让我把店门关上。
旋即便匆匆往香堂屋走去,还让我赶紧端盆水来。
我虽然不明所以,但没有丝毫的迟疑,赶紧去找盆打了一盆水,端进了香堂屋。
九爷把那只石头乌龟那起,直接就丢到了盆中。
他的举动让我十分不解,一只石头乌龟而已,放到水盆中,难道还会游起来不成。
而接下里眼前发生的事情,让我惊得要掉下巴。
只见那只石头乌龟,身子竟然缓缓地晃了晃,接着开始在水里慢慢游动起来。
这情景真的让我难以置信,我惊讶地指着盆中说:
“九爷,这,这是什么情况!”
九爷脸色肃然,说:“乌江河神,被人以秘术封印在这石龟之中。”
听了这话,我心中更加惊疑,这小小石龟,竟然能够封印河神,有没有这么夸张的说。
九爷看了看我,说:“你这样子,好像有点不信?”
我嘿嘿一笑,说:“你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有点看不懂。”
我说完这话,九爷神色一凝,说:“你看不懂很正常,你现在的术法修为还不够,将来你会明白的。”
我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九爷,那他怎么才可以从里面出来。”
九爷说:“它能够在这盆里游动,证明我已顺利解开了他身上的封印,等等他就能出来了。”
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九爷这是变相地把乌江河神带到了自己店里。
果然没过多久,盆中的石头乌龟兀自碎裂成了几块,我看到一缕烟雾,从盆中飘了出来。
那烟雾落在地上后,很快就幻化除了一个人影。我看到那个人影,不由得惊呆了。
这个人影分明就是前天晚上,我们在乌江边遇到的那个青衣人。
我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河神。
前天晚上,九爷还说他是冒充的河神。
我望了眼九爷,疑惑道:
“九爷,不对啊,这不就是那个青衣小哥啊,那晚你还说他冒充的,你会不会救错神了?”
九爷神色自若地说:“乌江河神就是他,错不了。”
那个青衣人影,在我们面前很快就也来越明显,最终成了活脱脱的真人似的。
他望着九爷,叩了一礼,说:“多谢九爷出手相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遇到九爷。”
我感觉自己有点方,原来九爷认识这乌江河神。
九爷神情严肃地说:“我救你,可是有条件的,昨晚在河神庙,你已经答应过,我就不再重复了。”
那青衣人神色变了下,说:“九爷,以你的能力,对付那东西难道还需要我帮忙?”
九爷看了看我,说:“这次他绑走了一个人,手里有筹码,我得做好充分的准备。我给了他三天时间,明天是最后一天。”
青衣人皱了皱眉,说:“如果明天他不放人,我们就做那事吗?”
九爷想了想说:“也不一定,让你出手帮忙是最后的手段。你现在就呆在我这店里,哪里也别去,以免被他发现。”
旋即,九爷指了指盆中,说:“你快进去吧,被封印有段时间了,你现在还很虚弱,尽快修养好。”
那青衣人说了声好,便化作一缕烟飘进了盆里。
很快,盆里几个石头,便又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只石头乌龟。
“十三,继续给他续香,记住香不能断。”
我不由得纳闷道:“九爷,这样他就可以恢复好了么?”
九爷说:“现在这间屋子就相当于是一座河神庙,你源源不断的添香,就相当于你饿了吃东西填肚子。”
他这个比喻,让我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便不再多问了。
九爷吩咐我今天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把香烧好就可。
我暗想:这香可不好烧啊,昨晚一夜未眠,等会儿绝对困得不行。
不知道是换第几次香的时候,我瞥见有人进了店里。
看清那人的时候,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