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特助瞧着怒不可遏的董事长,内心暗叹一声。
董事长是真的被气昏了头,失去了理智。
这么明显的事情要真动手,估计很快就会被对方抓住把柄,然后失去一切。
念着这些年董事长对自己的提拔和信任,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董事长,事情还没有明了,别院那边也没有人闯入的迹象,我认为还是要查查咱们安排过去的那些人。
或许,真的是意外呢。
您如今直接对那边下手,若是他们有所防备,只怕……”
话音未落,突然一记拳头勐地砸在了他脸上。
砰!
一声巨响,他身子撞在办公桌上,腰背位置正好磕在棱角上,疼得背嵴一阵木然。
嘴角溢出丝丝血迹,鲜红夺目。
余特助伸手,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内心已经彻底做出决定!
并非这一拳,而是董事长已经混乱了,完全听不进去劝。
“连你也向着他们是吗!我儿子死了,我还没死!她有本事弄出个养子来,我就没有办法吗!
一口一个祁少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狗!余光,我栽培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盛怒之下,陆家家主已经丧失了理智,对这个一向都对自己衷心的特助,也直接骂了起来。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派人去把那个野种给宰了!他只要一死,我就不信那婆娘还能嚣张起来!
大不了,老子再找个人生孩子,等个二十年让我儿子来继承公司!”
冷眼呵斥:“还不快去!”
“是。”
余特助言简意赅地回到,转身出了办公室。
再等二十年,真的有机会吗?
祁少在公司里的威望如此高,就连现在冒出来的董事长之子都无法动摇他的地位,令董事长不得不将儿子私下隐藏,又派了不少名师过去教导,指望他一飞冲天,然后接管公司。
若是再等二十年,祁少羽翼更丰,届时谁还能与他相争。
董事长想买凶杀人,这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先不说祁少的身手,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况且还有夫人所安排的暗中保护的人。
就算是祁少安插在董事长这边的人,都能把那件事给捅出去。
董事长的想法,简直天真幼稚到可笑。
如果祁少真的那么容易下手,董事长之前也不会想方设法地隐藏着自己的儿子了。
直接对祁少动手,不是来得更快?
踏出公司大门,拿出手机,给了那边答复,顺便还交代了董事长方才要他办的事情。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嗤笑。
“呵!这么明目张胆的吗?直接派人来杀我,也亏他做得出来。
看来他那个儿子的死,还真是让他气昏了头。”
余特助内心一凝,果然,那件事就是祁少做的。
就连夫人也都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而在外面巡视分公司的祁少却已经知晓,他们家董事长公子之死。
董事长要是听到这话,估计会直接提刀去杀人吧!
祁少可真是好算计,人跑去了外面,利用安插在他们中的人手动手。
即便是最后被调查出来,他也可以完全摘干净。
跟着这样的人,只要小心谨慎些,别犯了低级错误,下场应该不会太过难看。
沉思片刻,他启唇道:“祁少,您之前说的那些,我考虑过了,我任务您说的很有道理。
良禽择木而栖,您放心,那些人手我不会安排的。
我可以确保你回东海市这一路上不会遇到任何的波折。”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句轻笑声。
“不不不!你继续。”
笑声里带着三分玩味:“记得把你自己摘出来,把那只老狐狸给放在明处,杀手什么的,我还真想会会。”
祁谢这话,听得余特助内心一寒。
这是要,直接夺权!
“祁少……”他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祁谢那冷漠的语气打断。
“余特助,不要忘了你刚才对我说的话。你现在想要回头,已经太难了。
按照我说的去办,否则!你知道后果!”
掐断电话,祁谢眼神寒意一闪而过。
远在千里之外,他却始终掌握着东海市那边的消息。
这次铤而走险,拿自己的性命出来博,也不过是为了快点将陆家这边的事处理好,尽快稳固自己的地位。
不能让这事继续拖下去,他已经不想再等了!
母亲的忌日即将来临,更重要的还是,他越发察觉到了自己对谢安琪的不忍。
当年那被他强制压下去的萌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他内心滋长起来,长成一株茂盛的藤蔓,缠遍了他整个心的每一个角落。
再拖下去,他就真的会不忍、不舍,再也无法替母亲报仇了!
他当初活着就是为了那份仇恨,怎么可以轻易地将其抛下!
眼神逐渐狠辣起来,谢家,就等着他的报复吧!
……
曲桑戴着一顶黑色帽子,高高的帽檐将她半张脸遮住,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某处,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撰成拳头,指尖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白。
昨日从大哥口中得知某些事后,她只感觉天塌了一般。
可又,不敢相信。
于是,她偷熘出家,来到了这个地方。
既然他们有约,那今天一定还会过来。不亲眼看看,她又怎么能死心!
视线里,逐渐多了一抹身影。
穿着手工裁制的黑色西装,浑身透出冷漠又矜贵的气质,锋利刀削的脸上,一双眼眸比深海还要深邃,让人情不自禁地陷进去。
那是她这几天都念着的人,见到了本该欢喜的她,却被他身旁的一道身影给刺红了眼。
那是单娇枝,昨天刚到她面前来炫耀的女人。
他竟然真的,和她走到了一起。
……
霍希辰听着身侧女人的碎碎念,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突然,他内心生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慌乱感。
下意识地扭头,冰冷的眸光打在了不远处一道娇小的身影上。
冬——
内心勐地一沉!
即便是被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依旧认出了那人。
曲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