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又开始新一轮的课程,华南军校对于课程的安排,不同于其他,一个星期,除去需要继续普及的课程,像植物图鉴,枪械了解之类的,校方会偶尔安排一些特殊的专业课,让同学普及一下业余技能和知识,还有训练,在体能,理论还有应用方面,丰盈新生的教学时间。
做完早操,路凡直接来到教室准备上课,但今天周围同学的态度,却让路凡感到莫名,他回到座位上,不知为何,周遭的氛围也发生着变化,路凡总感觉有人在窥探自己,甚至听到角落地窃窃私语,但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保持缄默,路凡明显地感觉他们在躲避着自己。
“这位同学。”路过路凡的课桌,恰巧一位同学的钢笔掉线,路凡弯腰捡起,他出口提醒那名同学道。
“不要了。”谁知,这个同学却继续往前走,临走时还摆着双手示意放弃这支钢笔。
周围有很多同学将视线注视到路凡这里,但当路凡回首望去,那些人又纷纷转移了视线,整个场景充满了诡异,就连负责收受辅导员布置论文任务的小组长,也好像忘了一般,直接忽视了路凡,一整个早上,都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中度过。
走出教室,路凡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周围俩边的人沿着路凡身侧走过,但他们却和路凡保持着至少五十公分地间距,人来人往,这些接触了一个星期的同学,仅隔了一天,就好像变得漠然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风不起浪,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路凡知道,在他不知道的背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学。”路凡抓住了班里同属一个小组的同学,之前讨论过图鉴,总的来说比较熟悉。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害我。”这个人看到路凡,连忙惊呼对不起,他垂着头往另一边走去,末了还听得他碎碎念道。
整个场景越来越莫名其妙,下午的课程还要继续,让路凡不解地是,就连辅导员也对他置若罔闻,他想谈一些关于课程的见解和问题,但辅导员只是敷衍式地点头或者说是,一整个下午以来,竟然没人和他谈论任何事或者问题,这让路凡头脑中的迷雾越发地迷惑。
吃过晚饭,路凡站在篮球场边,而场内是刘烨,萧乾还有其他几个人,路凡就这样站在旁边,而刘烨他们好像也没看到他,自顾着打着球,俩边都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篮球场上陆续有人离开,不多时,仅剩三四个人在玩半场,而路凡还站在场外看着,不发一语,随着夜幕渐暗,仅剩的俩人也都回去了,此时,球场上只剩萧乾还有刘烨俩人,他们也停了下来,收拾着放置在栏板下的水壶还有衣服。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几个球场上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此时路凡也终于开口道。
萧乾拿着水壶,身正而目不转睛,脚下丝毫没有停缓,经过了路凡身侧,而刘烨领着衣物,他走在萧乾身后,忽然他脚步一顿,“黄寅放话,谁接近你或者和你交好,就是和他作对,他召集了很多人在身边,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总之你自己小心点,以后请不要来找我们。”
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很怕黄寅,与其说怕他,倒不如说怕他的父亲,果然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路凡终于知道今天的缘由,他不怪刘烨和他划清界限,能说出一这番话,也算对得起入学以来的际遇,既然得到了缘由,路凡也没什么好说,转身离开球场。
回到宿舍,路凡正开始修习气劲,但一阵敲门声响起,“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路凡心中泛起疑问,他来到门边,“谁?”
“是我。”路凡打开门,刚才敲门之人正是娄炳梁。
“你来找我?”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躲着路凡,而娄炳梁却特意来找他,这让路凡心生讶异。
“听说你对枪械很有看法,我对这个不太能理解,所以想找你讨论讨论。”娄炳梁点了点头。
“请进。”不管娄炳梁有什么原因,既然来到这里,路凡不好将他拒在门外。
“你房间布置得不错。”一进屋,娄炳梁对房间内的木头人还有沙袋很感兴趣。
“除了讨论枪械,你今天找我还有什么事?”路凡也坐下,他问道。
“昨天看你身手不错,可以的话,我们还能切磋一下武学上的手法。”娄炳梁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难道你不怕?”路凡有些沉不住气,直接问道。
“怕什么,我又没犯什么事。”娄炳梁又笑了,“今天来只是和你一起探讨学问,又不是密谋什么,他还能把我怎么样。”说着,娄炳梁在沙袋跟前,踢了踢腿。
“这。”路凡心里有些忧虑,自己什么处境路凡尚且能处理,但他只能勉强保护自己,路凡不想连累其他人,不过患难见真情,在所有人都选择漠视自己的时候,还能有一个人不顾其他,坦荡地来面对他,所以现在见到娄炳梁,心情难免复杂。
“你的拳头很有劲,不过看不出那个派系,你是家族传承的还是散修。”娄炳梁弹了弹腿,而后坐了下来,他面向路凡问道。
“算是散修吧,有过一个师父,但他不肯承认。”尽管心情复杂,不过路凡还是慢慢静下心,和娄炳梁开始交谈。
??????
一夜过去,昨夜和娄炳梁谈了很多关于拳脚方面的心得,也有短暂的交手切磋,碍于空间有些,只能进行浅显地试招,尽管不太尽兴,但俩人对于武斗各有自己的心得和理解,连续交流了俩个多小时,倒也有种遇上知己的感觉。
第二天,路凡还是像往常一样,晨起做早操,到了时间回教室上课,不同的是,现在得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这和普通意义上的一个人生活不同,他是在喧嚣之中,独自一人,这和关在密室之中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独来独往,不苟言语。
“听说了没有,今天早上有人偷盗了器材室里的东西,连同证物在包里被人搜了出现,事情爆到了政教处,那个人当场就被勒令退学了,早课都没办法上,现在应该收拾东西,准备离校了。”
“真的假的,是谁呀?”辅导员还没来,角落中有人在议论纷纷,路凡听觉甚好,仔细聆听倒能听个大概。
“三班娄炳梁,看不出来,平时人看起来很老实,也热情,没想到做出这样的事情。”
“有什么不可能,穷呗,人一旦没钱,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他的家庭可不富裕,听说因为成绩不错,学费减半,但还是借了很多人才凑齐的。”
“这你也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教务处有熟人。”这人越说越得意。
路凡突然站起,他轩然冲出了门口,今天是冼飞流的课,他人已经到了教室门口,而路凡也刚好冲了出来,看着路凡快步跑下楼梯,冼飞流张了张嘴,但却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继而进了教室。
路凡一路狂奔到校务楼门前,他看到了携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娄炳梁,此时正在校门前等待闸门地开启,路凡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那道佝偻着地背影,路凡一时竟不敢开口喊住他,路凡不知道当他回过头来,自己能够对他说些什么。
“这个孩子,一直很勤奋,当初考进这所学校,学费不够,还是我帮他申请的学费减半,并劝说他坚持自己的理想,可是,今天却要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你说,这到底是谁的错。”同在校务门前,一个人看着娄炳梁的身影,开口道。
路凡转过头,他知道,这是三班的辅导员,同时也是娄炳梁的辅导员,路凡听到这一番话,可他也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娄炳梁走了,就在临走前,他也没有回头,路凡从他那刚毅的侧脸,看到了满是颓然,而他也没有开口送别,只能站在这里,默默地看着他离去。
“如果可以,你去申请退学吧,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三班的辅导员也幽然回去了,只留下这一句话。
“退学吗?”路凡苦涩一笑,如果他甘愿选择退学,就不会有前天的事情发生,在这里的几年时间,对路凡来说至关重要,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放弃,为了能够留在这里,路凡故意激恼黄寅,如果仇恨深到某种地步,那么就不会轻易放过,以黄寅那种性格,受到这么大的羞辱,绝不会甘心只让自己退学,而为了让自己承受更严重的惩罚,就会特意留着自己待在这里。
说到底,造成这个结果的,就是自己,如果不是想法自私,又怎么会留恋一点温情,让娄炳梁和自己相谈尽欢,也让黄寅的眼线抓住机会,让他陷入不必要的境地,从头到尾,自己只算好了自己,却没有想过其他人,路凡站在校务楼下,外边是艳阳烈日,可心中却有丝嗖嗖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