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都落在薛仁威身上。
薛仁威都说不出话了,这可是一千两黄金啊,把他卖了,都不够赔。
和薛仁威在一起的官差,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可他们也不能看着薛仁威落到这个地步。
有人开口了,“我知道这美人镜,可这美人镜多着,卖出去的价钱都不一样,你怎么有证据说碎了就是一千两的美人镜。”
就是对美人镜的价钱进行质疑,而不是在质疑这件事情的本身。
事情的本身就是,薛仁威确实是失手摔碎了美人镜,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狡辩的。
若是以为自己是官差,能拿官威压人,只会让事情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拿官威压人,也得看看对方是谁。
而就裴尘,在他占了道理的情况下,想要拿官威压人,就是自找麻烦。
因此。
质疑的不是事情的本身,而是美人镜的价值。
这也就是想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能做的事情,也就只能如此而已。
这质疑确实是有点想法。
就美人镜来说,价格的幅度确实不小。
最便宜的一块卖了一百两黄金,而最贵的一块则是卖了一千两黄金。
这其中就是十倍的差距。
虽说一百两黄金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总比一千两黄金要少得多。
听到官差的质疑,围看的人不由议论了起来。
毕竟,就美人镜,大家也都是耳闻,根本就没什么人能见到,更别说分辨其中的不一样。
裴尘看着发出质疑的官差,这个官差也正是之前一起在储藏室的官差。
薛仁威会摔碎美人镜,和他脱不了关系。
是他告诉薛仁威,违禁物就是在小箱子里。
也是他探出头,把薛仁威吓到的。
要是薛仁威真要赔钱,绝对不会饶了他。
他站出来说话,不只是在帮薛仁威,也是在帮他自己。
他质疑的是,碎了的美人镜不是那块卖了一千两黄金的。
还别说,还真让他质疑对了。
一千两黄金的美人镜是赫章允买的,本是准备送给苏如烟的,可苏如烟没有接受。
所以,那块美人镜一直都在赫章允手里。
只是,赫章允死了,至于那块美人镜,没人知道到哪里去了。
碎了的美人镜,自然不是赫章允手里的那块,甚至,不是卖出去的任一一块美人镜。
这只不过是自己随身携带的。
而这样的美人镜,实际上是不值钱的,自己要拿出多少就有多少。
可自己却说这是价值一千两黄金的美人镜。
是的。
自己这是要坑薛仁威。
总不能他要栽赃自己,自己还不还手。
至于自己要怎么圆谎,要怎么让人相信这就是那块一千两黄金的美人镜。
首先,赫章允死了,死无对证,他不可能活过来揭穿自己的谎话。
再一个,自己这边有一个关键的人物。
看着质疑的官差,裴尘说了一句:“如烟,你过来一下。”
苏如烟的来到,让其他人眼睛都看直了。
那与生俱来的美艳,还有那举止之间就能牵动人心的魅力。
这是外人所不具备的,这就是作为一个花魁的本钱。
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让异性为之癫狂。
而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她却是别的男人的了。
不管他人对自己是什么反应,在苏如烟眼里就只有裴尘。
在苏如烟眼里只容得下裴尘,再无他人。
都不用过多的表示,外人只要一看,就能看出来,苏如烟是爱煞了裴尘。
女人就是男人的脸面,这一点都不假。
苏如烟就这么一站,裴尘也跟着脸上有光了。
巡望了一圈,看着其他人的反应,满足了一下虚荣心后,裴尘道:“你说证据,证据就是她,想来有人不知道她是谁,我在这就介绍一下,她叫苏如烟,她之前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教司坊的花魁。”
关于苏如烟这个名字,其他人听了,还真不清楚。
可说到教司坊的花魁。
像汇川县这样的地方,有着青楼,就那一艘艘花船就是了。
可在汇川县这样的地方,可没有教司坊的。
以教司坊的地位,可不是任何一个随便的地方就能拥有的。
就比如,青楼花船里,名妓是有不少,可没有一个能担当起花魁这两个字。
确实,和她一对比起来,那些名妓实在是平庸。
她叫苏如烟,是教司坊的花魁。
大家伙这才知道她的身份。
裴尘的目光落在了质疑的官差脸上,“看你这个样子,也是个消息灵通的人,我问你,你可知道是谁在苍梧邑用一千两买了美人镜,最后又把美人镜送给谁?”
官差嘴唇活动着,可就是说不出话。
裴尘:“不说话,那我就帮忙告诉你,是赫章允赫特使花了一千两买的美人镜,而他又把美人镜送给了教司坊花魁。”
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敢这么说,原因是,苏如烟拒绝美人镜的事情并没有外传,赫章允是觉得这事说出去丢脸,就没有告诉外人。
结果就是。
在外人看来,赫章允买的美人镜就是送给了苏如烟。
官差的嘴唇颤抖着,他无法做任何否认。
说要证据,证据这就来了。
证据就是苏如烟。
外人都认为,赫章允的美人镜是送给苏如烟的。
而如今,苏如烟却是裴尘的人。
换言之,赫章允送的美人镜就是落在裴尘的手里。
这就成了证据。
“真的是吗,可这样……”
官差看向了薛仁威,最后无话可说,只能低下头。
就这么一个行为,就是告诉别人,就连他这个发出质疑的人,也认为碎了的美人镜,就是那块一千两黄金的。
会看向薛仁威,又低下头,是不敢面对薛仁威。
但薛仁威可不吃他这一套。
一想到摔碎的美人镜价值一千两黄金,这要是让自己赔……
薛仁威不敢去想。
他扑向了低着头的官差,一把扯起他的衣服,咬牙切齿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给我说话啊,你是怎么告诉我的,小箱子里没问题?这就是你办的事情,让你栽赃,你却反栽赃到我头上,也是你,是你害我没拿稳的,现在倒好,你这是想把自己当成无辜的吗?”
说着薛仁威还要动手。
想到一千两黄金,别说动手,杀人的心都有了。
其他官差急忙制止。
自家人让自家人难堪,还这么多人在看着,这成何体统啊。
看着薛仁威和官差闹了个鸡飞狗跳,裴尘说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栽赃,什么栽赃?”
薛仁威再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可又觉得,说漏了嘴,并不全是坏事。
要赔一千两黄金,这是自己赔不起的。
在这个情况下,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在裴尘身上找突破口。
这件事情,真正要怎么处理,完全凭裴尘的一句话。
这就让薛仁威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需要讨好裴尘,需要想方设法让裴尘放过自己。
“是的,是栽赃,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栽赃,什么搜查违禁物,不过是个借口,不管有没有违禁物,我们都有办法找到违禁物,我们本来就准备好栽赃你的。”
“都是他,他就负责安排好栽赃现场,而只要我把你带到现场,到时就是人赃并获,你有理也说不清,可他把我耍了,还害我摔了美人镜。”
“我都告诉你了,一切都告诉你了。”
“还有,之说的诬陷,是的,没有错,这就是诬陷,是有人在幕后指使的,他们是两个人,是贾少贵和龚明堂。”
“他们说要对付你,才有了这件事情。”
“你放心,我会去把他们抓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把所有的事情坦白,并把贾少贵和龚明堂揭发了,还说要抓他们。
可以看得出来,薛仁威这就是在博取裴尘的好感。
听到他说完的话。
围看的人不淡定了,议论了起来。
一早就有人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问题,这时才知道,这里面牵扯到了贾少贵和龚明堂。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才会这样对付裴尘。
听着其他人的议论,作为薛仁威的同伴,其他官差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就薛仁威的话,连带着是把他们也卖了。
这一下子,所有人就都知道,自己这些人不是要搜查什么违禁物,而是来栽赃的。
这样一来,自己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议论,指不定连官差的职位都保不住。
会有同样遭遇的人还有薛仁威。
可在此刻薛仁威心里,和一千两黄金比起来,什么议论,什么官差的职位都算不上什么。
一千两黄金要是不解决了,自己还不如死了干脆,那还管什么议论,什么官差的职位。
在说完话后,薛仁威就看着裴尘。
对比他之前威风凛凛的模样,如今的他是一脸的讨好。
在表面上,裴尘是没有半点表情变化。
可在内心里,对于现在的情况,是感到了满意。
自己有想过,是谁要对付自己,其中重点怀疑的对象就是贾少贵和龚明堂。
自己在汇川县得罪的人就那么几个。
而这其中,会用这么低劣手段对付自己的,大概率就是贾少贵和龚明玉,他们本身就是不靠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