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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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映雪立刻站了起来,面上露出喜色。

飞雪虽然对于修羽的回来也有几分欣喜,可是对修羽使手段将琪玉给遣回了西疆的事却很是不满。好不容易好姐妹才相聚,可是没几天却因为皇帝的一道旨令便又各分东西,她当然不高兴了。琪玉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却直爽热情。她一向是有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遮遮掩掩的,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爱恨一目了然,而且还不会为了一点小事便记仇。所以和她在一起感觉很轻松,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她的原因。

飞雪不懂,为什么修羽看到琪玉却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琪玉只是喜欢他,所以主动追求他,难道就那么可怕吗?还是男人都不习惯一个女子这样主动,所以吓着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但琪玉因为修羽之故而只能回了西疆这是事实,这让飞雪对于修羽总是有些怨言。此时听得映雪询问,她微嘟着嘴回答:“是啊,刚回来的。”

看了飞雪的神情,映雪就知道她还在为修羽逼走了琪玉的事情生气。飞雪对于修羽的不满映雪自然知道,只是她却清楚,琪玉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要说成为恋人,那就得看对象了。

琪玉那种大而化之的性格注定了她不可能去揣摩对方的心思,遇到修羽这样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男人,自然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而琪玉又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情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心仪地男子相处,所以琪玉就只能天天借故去找修羽,拼命地找话题和他说。可是修羽却生性喜静,尤其不喜欢听人讲废话,琪玉这样的行径只会让他觉得很烦。偏偏琪玉又是一个不肯服输的性子,修羽越是不理她,她就越是缠着不放,结果就弄成了现在这样。

在琪玉搬进府来的第一天,映雪就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明夕在琪玉搬来的那一天也跟了来。有些忧虑地和映雪谈起此事,说她劝不住琪玉,要求映雪想办法让琪玉尽快离开冰月府。可琪玉是飞雪的朋友,她也不能叫她搬出去。就在还没想出办法的时候,修羽便先做出了行动,搬到皇宫里去了。

其实这次明耀下旨将琪玉遣回西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映雪和明夕都不认为琪玉和修羽之间会有什么结果。早点让琪玉死心比较好。所以看到飞雪的这付神情,映雪轻轻摇了摇头,道:“飞雪,还在为琪玉的事生气吗?我已经跟你说过……”

飞雪截口道:“我知道感情不可以勉强,可是他也没必要让琪玉回西疆吧,她这一去,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她。”

不过飞雪也知道,琪玉不走。修羽就不会回来,而在修羽走后姐姐便一直闷闷不乐。而和好朋友比起来,当然还是姐姐更重要。所以她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年关越来越近,眼看再有几天就到除夕了。又一场瑞雪降临大地,而在下雪之时,是赏冰香地最佳时分。所以书房中的映雪放下了手中的公务,忙里偷闲地准备到花园中去赏花。

花园中不复春夏之时花团锦簇的景色,很多地方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头。只有冰香花不惧霜寒,迎着寒风怒放。冰月府中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得到冰香花的影子,因为映雪很喜欢这种美丽而又坚强孤傲的花儿,所以栽种了许多。

花园中的这片冰香林占地很广,远远望去,就如一片粉红地花海。白雪映衬着娇艳的花朵,更显得这花儿玉骨冰清、凛然傲霜。在一棵花树前,站着一身白衣的修羽,他正凝注着满枝的冰香花出神。

“北辰公子。”没想到会碰到他,映雪走上前,早就听仆役说修羽常常会到冰香花林中赏花,此时看到修羽看得这样出神,她不禁问道:“你也喜欢冰香花吗?”

修羽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花枝上,道:“是的,我母亲最喜欢这种花,小时候,她常常在花开时抱着我赏花,可惜……”

可惜花园中母亲根本就不能进入,只能在小楼旁亲手栽种了几棵花树,所以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胜景。据说整个京城中就数冰月府的冰香花林最大,开花时景色最美,在他逛过皇宫地御花园后才知道,此言果然不错。

这是修羽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家人,当他提到母亲时,他那一向冷凛的神情柔和了下来,映雪第一次看到他那

眼中竟然透露出一丝温情。听到修羽的母亲也很喜雪觉得很高兴,既然同是爱花人,她遂开口邀请道:“那你可以请令堂前来冰月府赏花,不是我夸口,我府中的冰香花品种之全、品质之好,别说是天京,就是整个大陆也是少有的!”

她的话让修羽猛然转过头来,那种凌厉地眼神让映雪一惊,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很快修羽就收回了目光,再度注目在了面前的花树上,他沉沉地道:“她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啊”的一声,映雪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

修羽望着花树不再说话,他地眼神也依旧一片冰冷,可是在此刻,映雪却分明感受到了他那种透骨的悲伤。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上次的情景,看起来他很爱他的母亲,以至于过了这么久他还没能从深重的悲痛中摆脱出来。映雪知道丧亲之痛的滋味,忍不住劝道:“北辰公子,逝者已矣,你别太伤心了。”

见修羽没有反应,她继续道:“我知道失去亲人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的父亲去世时我也一样伤心欲绝。可是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事,逝者已逝,活着的还是依然要活下去。记得父亲临终前万分不舍地看着我和飞雪,叫我们不要哭,说他去见母亲了,他和母亲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不然他们会担心的。北辰公子,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我想你的母亲一定也是希望能看到你快乐地活着,而不是为了她一直这样伤心难过。”

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可是那时母亲却以为他已经死了,在临终前满心所想的就是马上可以去地府与他团聚。而他却根本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连听她临终遗言的机会都没有,这也是使修羽无法释怀的原因之一。

转过头来,却见映雪正用一种担心关切的眼神看着他,恍惚间似乎眼前站着的变成了母亲,在他每次与兄弟姐妹争执之后带着伤痕回来时,母亲就是这样地看着他。

“北辰公子!”一声呼唤使得修羽回过了神来,却是映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视着自己,忍不住唤了一声。

修羽立刻将目光自映雪的身上移开,望着满树盛开的冰香,他道:“你有一个好父亲。”

他的这句话映雪怎么听着觉得有些怪怪的。“北辰公子……”她才吐出四个字,修羽就打断了她的话:“你来得正好,我也不用特地再去找你道别了。”

他的这句话让映雪猛然一惊:“你要走了?”

“是的,年关快到了,我得回去一次。”

这倒也是,就要过年了,他当然是要回去和家人共度新年的。所以映雪说不出挽留的话,只是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华龙?”

“过完年后我要到处去走走,所以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再来。”

“可是,你不是入主圣星殿了吗?怎么……”映雪急切地道,回去过年也是算了,但这一去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那他怎么会答应明耀掌理圣星殿?

修羽淡淡地道:“那只是挂个名而已。”

那么就是说,这次一别,想要再见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不知为什么,一种心慌的感觉让映雪很不舒服,可是修羽毕竟只是客人而已,是客人便总是会离开的。是而映雪压下了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问道:“什么时候启程?”

“今天。”

“今天?”映雪咬了咬下唇,道:“那你……起码吃过了晚餐再走吧?”

修羽转头看向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中午,映雪精心地烹饪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为修羽践行,临行前,她还给了修羽一大包亲手制作的点心,说让他路上吃。她和飞雪一直将修羽送到了大门外才止步,看着修羽离去的背影,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在映雪心中慢慢地漾开。

修羽出了冰月府之后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施展空间之门,直接回到了瑞华紫晴公爵府中,他住的小楼前。自那片竹林中走出来,他回房中换下了那身精美的衣饰之后,便准备去地宫看望母亲。

在走到半途的时候,迎面两个人走了过来,其中的一个正是清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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