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在上,金身护卫,魑魅魍魉,不近我身......”
老五一边嘴中念念有词,手下却是绝不含糊,用掌忽击干尸下颚,这一磕一扣,只见一个拇指大小的物件滚落在老五胸前的布袋中,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金疙瘩。
老五两指拈起,把玩了一阵,掂了掂分量,兴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刮子上了。又胡乱摸索了一阵,见实在没什么可以入手了,这才撒了手。岂料撤索之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扬手竟将整个尸身甩出棺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带起的灰尘四散飞扬。
黑衣老者也未料到会老五会来这么一出,愣了一下,眼中的寒星向老五射去。
“师父,这....这不是......我这手不知怎么的哆嗦了一下,谁料.....”
老五赶忙解释。
“师父,你快看。”刀疤脸像是发现了什么。
顺着刀疤脸手指的方向,黑衣老者聚目一看,棺木的底板已经腐朽不堪,隐约可见棺下似乎露出一截石板,散去灰尘,石纹古朴,敲击有中空之声。
“老大老五,开门出铁子。(拿工具破开)”黑衣老者沉声道。
老大老五也不敢含糊,二人合力将棺下的石板撬开,露出一个深不可见的洞口,顺着洞口向下望去,不见其底,丝丝的寒气自洞口溢出,寒意逼人。
不用黑衣老者吩咐,老五已经麻溜的将麻绳一端在墓室中固定栓牢,将麻绳甩入洞口,作势就要下去,期盼的眼神望着黑衣老者。
“招子亮着点。”黑衣老者略一点头。
老五应了一声,人已探了下去。
过了稍许。洞口才悠悠传来老五的喊声。
“师傅,下来吧,穴子平着呢”(安全)。
不一会,两人也都下到了洞里。
映着四周昏暗的光,黑衣老者眯着眼打量了一圈,面上狐疑之色更甚。
只
见四周墓室平整,青砖辅底,不留一丝缝隙,正南方置于一石台,石台脚下刻有貔貅辟邪神兽,刀工线条刻画简单传神,台上摆着一尊青瓷蟠龙瓶,龙首立于盖顶,身躯盘于瓶颈,圆腹圈足,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但诡异的是深藏地下上千年,瓶身通体晶透,非但不落一丝灰尘,反而发出点点光芒,摄人心魄。
随着细细打量,黑衣老者的心中也越是惊讶,眉头紧锁。
“看看,我就说有值钱玩意吧,有了这个宝贝,这下咱可发了,”老五一边两眼发光一边准备伸手将瓷瓶纳入怀中,准备细细揣摩一番。
“住手!”
猛然听见一声暴喝。
老五吓得一哆嗦,手还悬在空中,一脸疑惑。
“师傅,哪里不对头?”刀疤脸也是一脸迷茫之色。
“哼,平常叫你们用点心,多学点东西,这么多年的穴子都是白趟过来了,你们就没有发现这个墓室很不对劲。”
黑衣老者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气。
“石台上的瓶子说是蟠龙瓶,又名招魂瓶,乃是镇压邪魔怨灵的物事,再看整个石台周身通体刻有镇魔神兽,角落的破碎瓦罐,以及石板上的黑色印记应当是当时泼洒的狗血,这都是当时做法所遗留下来的。”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劳什子墓室,而是一方镇魔台,瓶中我若所猜不错定是镇压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听到这里,老大和老五越是心惊,这些年大的小的穴子也趟了几十个了,不想在小山沟里碰见这么邪性的穴子,油水没有多少,倒是这般诡异。自打干了这行买卖,活人钻地墓,都是地底下的勾当,也只有欲望可以提醒让自己觉得还是一个活人,其他的早已也深深的埋葬在土里。毕竟也是将头挂在裤腰上的主,奇的怪的大事小事也早已习以为常,遇见这等怪事也倒不至于乱了阵脚。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钱财虽好,小命不保,再好的物事你得带的出去,要不就得和奇珍
异宝一样永眠地下。
“我想这阵仗定是某个高人所留,此物定是极难降服,不易镇压,为使此物不见天日,永埋地下,定当以杀伐英气所破,这应该就是将军墓镇压在上方的缘故,但两者之间为何会有关联不得而知了。这石台动不得,动了怕是我们都得玩完,行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退。”
黑衣老者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上面的几件明器好歹还值几个,也不枉我们大费周折。”说罢叹着气先出墓去了。
老大老五应了声,准备起身收拾工具这就上去,刀疤脸虽然心里不甘心,但想想总比丢了小命的好,望着桌上发着熠熠光彩的蟠龙瓶,就算是无价之宝,但总的有命拿才行,这些年也深深的懂得了一个道理,没有最邪,只有更邪,只有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五还未回身,便觉得身后似有异样,脖子后背直发凉,恍惚间只觉两点绿光乍隐乍现,一股异味直冲口鼻,顿时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起来,头如遭受重击一般,嗡嗡作响,眼耳口鼻更是如被封住一般,只觉眼前的绿光不断放大又不断缩小,整个身子陷在了其中,跟随着光影慢慢旋转晃动。
突然一股大力自身后传来,拍在了老五的肩膀上。
“喂,老五,干什么玩意,撤点子了。”刀疤脸喝了一声。平常就看这小子不顺眼,獐头鼠目的,更是常在师傅耳前聒噪,要不是有师傅在,早将他一刀劈了喂狗,这会又在这里出什么幺蛾子。
墓室中原本昏暗的火光竟然诡异的变成了绿色,如同一团鬼火般,不住的摇曳收缩,忽远忽近。
“桀...桀....”传来了一阵令人恐怖的怪笑,并非像人类所发出的声音。
仔细一听,声音竟然是从老五的口中发出,瘦高的肩头不住的耸动,慢慢地转过身来。
只见老五的面色怪异,眼中不时绿光闪动,嘴中不住的怪笑,犬牙外露,口唌顺着下巴不断滴落下来,哪还有半点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