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岳来不及细想,又看见黄娟随手将刀丢在一旁,用手指上沾染的鲜血,在水泥地上画了一道圈,里面有四个箭头。
崔岳一看见那个图案,大惊失色。
这不是那天晚上刘梦然身上所烙的那个古怪图案吗?
怎么回事,黄娟怎么会画这种图案的。
难道说她的死……
崔岳还在迟疑,黄娟画完图案,又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笑了几声,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意识,直接倒在面前空转的机器上。
黄娟整个面部不偏不倚,正好卡在机器快速运转的齿轮上。
噗嗤一声轻响。
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鲜血溅射在整个机器上,整个的面部已经一瞬间被齿轮绞成了稀巴烂,鼻子处更是一个渗人的血窟窿。
黄娟的一头长发也被机器绞了进去,原本空转的机器因为齿轮卡住,终于停了下来。
黄娟整个人趴在机器,一动不动,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滴落了下来,越聚越多,最后留下一大摊血迹将那个古怪的图案完全吞没,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团黑雾也渐渐消散,没过一会,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会的崔岳根本搞不清楚状况,这梦境怎么如此真实,简直就像是把那晚的情形重放了一遍。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崔岳赶忙推门冲了进去,伸手就想把黄娟从碎料机器上拽起来。
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黄娟的尸体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居然手指一滑而过,根本没有触碰到,眼前的尸体化作了一团虚影,稍过一会,又会恢复原样。
“怎么会这样,难道就因为是在梦中?”
崔岳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非常不解。
崔岳突然想到自己那晚在门卫室和张虎喝酒,喝多了出来上厕所,看见黄娟的鬼魂。
那个时候黄娟就已经发生了意外,是在他的第一个夜班。
崔岳突然被地上的一大片血迹,还有那把水果刀,后来他听说黄娟的案子并没有被定性为谋杀或者自杀,那这案发现场,就绝对不可能留下那
把凶器!
“那这么说来,背后另有其人,在案发之后,抹除了痕迹,拿走了那把水果刀?”
到底是谁呢?
崔岳突然想到自己如果在这里等,会不会碰见那个幕后的人。
崔岳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和黄娟的尸体共处一室,突然眼前一阵白光,周围景色变换,嘈杂的机器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场景变换,厂门口门卫室的墙后,一个瘦弱少年扶着树东张西望,崔岳仔细一瞧,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我自个吗?
难道,崔岳暗道一声不好,刚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女人满身是血,两只眸子里满满都是怨气,扑了过来!
崔岳猝不及防之下,赶忙伸手躲避,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谁知那道鬼魂却从崔岳的身体里穿梭而过,向着瘦弱少年扑了过去……
啊!
崔岳一声大呼,惊的坐了起来,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天花板还是熟悉的天花板,斑驳的墙皮一点儿没变。
厂房,机器,黄娟这些统统都不见了踪影!
崔岳喘着粗气,用手揉了揉眼睛,屋内陈设一切如常。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黄娟的死为什么会有那个图案,对了,案发现场根本就没有那把水果刀。
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做这样光怪陆离的梦?
难道说黄娟的死另有隐情,我梦中的才是真实的案发经过?
以梦为证这种事情,崔岳以前听都没听过,也许是那个图案给崔岳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自己才会在潜意识里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角落里的一点微光忽明忽暗,分外的诡异。
崔岳深吸一口气,轻轻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猛的一探手,将那点微光叩在手心,管你三七二十一,一把拽了出来!
崔岳拎出来了仔细一看,顿时傻眼了,手里拽出来的只是自己没来得及洗的一件旧衣服。
那点微光也消失不见,崔岳赶紧拿起衣服左右摸索了一遍。
“噹!”
突然一个物件自衣服的内兜滚了出
来,掉落在地板上。
突然传来的声响,将崔岳吓了一跳,赶忙捡起来捧在手心仔细一瞧。
一枚兽头玉佩,安然的躺在崔岳的手心,入手温润细滑,却在黑暗的房间内发出诡异的丝丝微光。
啊!
崔岳又是一声惊呼,手一抖玉佩又掉在了床上。
崔岳面色煞白,盯着那枚玉佩久久说不出话来,惊的嘴半天都合不拢。
“这,这不是未洛泱的那块玉佩!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我明明……”
崔岳仔细回忆那天的细节,自己确实是将那个铁匣和玉佩一起埋在了坟头前。
可这会这枚玉佩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崔岳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外衣,没错,那天去云山村穿的真是这件衣服,还没来得及洗。
想到这里,头皮发麻,后背已经起了一层白毛汗。
兽头玉佩躺在床上,两只兽眼并不似别的神兽威严锐利,反倒是怎么看都带有一丝邪性。
“崔岳,你怎么了?”
屋外传来李婶焦急的声音。
“妈,妈,没什么,刚做了一个噩梦,没事的,你们快睡吧。”
“真没事吗?”
“没事没事,放心吧,我明早还上班呢。”
崔岳故意打着哈欠应付道。
李婶不放心的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几下,忧心道。
“这孩子,最近怎么总是做噩梦。”
说罢,摇着头回卧室了。
崔岳脑子里一团乱麻,望着那块兽头玉佩思索再三,肯定自己确实是将它埋进了坟里。
至于这玩意到底是怎么传来,而且上了自己的身,则是一概不知。
崔岳一把抢过兽头玉佩就要从窗户里扔出去,举在空中的手却犹豫了。
这玩意到底怎么来的,还有待查证,等日后再去搞清楚,如果这玩意真是个不详之物,自己随意抛出去,要是被别人又捡了去,岂不是要坏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现在的情况还能坏到哪去!
老子债多了不愁,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