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狗剩与辜连城那边,狗剩一大清早要出府的时候被辜连城给撞了个正着,不住追问他要去什么地方,奈何狗剩看她极不顺眼连话都懒得理会,干脆装成个闷葫芦,对她不加理睬。
原以为这位郡主缠一会儿觉得无趣便会自动离开了,没想到她亦是个倔强性子,狗剩越不说就越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一步不离地跟在狗剩后面,非要弄清楚他去哪里。
狗剩只当作没看到,按着自己的想法走,无奈他对京城并不熟悉,香山也只去过一次而已,不得已只得走走问问,这一下可让辜连城知道了他要去的地方,竟是京郊的香山,但一疑方解另一疑又来了,荒山野岭,他去香山做什么,记得那里除了满山的枫树好看些外,再无其他,难道他闲着没事去赏枫?瞧他那粗样,不像有这种雅兴的人啊。
辜连城嘟着红唇跟在后面,随着路越来越小,人越来越稀,她有些不耐烦地冲走在前面的狗剩叫道:“喂,前面的,你到底去香山做什么?”
狗剩不仅没理她,反而还越走越快,气得辜连城小跑至他面前气急败坏地道:“喂,我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临了还不屑地道:“哼,果然是贱民,连基本的礼仪值得不懂。”
狗剩心里的火一窜一窜不住往上冲,虽不断叫自己别与这种千金大小姐一般计较,但还是忍不住脱口嘲讽道:“是,我是贱民,不像您是郡主千岁。”辜连城刚露出些微得意,马上被狗剩后半句给气得七窍生烟:“那么郡主千岁,您现在跟在贱民后面吃灰做什么?还是回您的金窝里去待着吧,别在这里瞎搅和!”说着便越过辜连城再度往前走,压根儿没有把辜连城放在眼里的意思。
辜连城气得够呛,在原地发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好你个贱民,你不让我跟是吧?我就偏要跟,看你能怎么办!”这次要是不弄明白这个贱民在干嘛,她就不叫辜连城。
辜连城说到做到,虽是脚走的酸麻却依旧紧跟不停,如此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后,终于看到香山的影子了,尽管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却已经能看到满山如火般的红艳,是枫林,没错,就是那片枫林。
看到此行的目的,狗剩忍不住笑了起来,把辜连城瞧得直皱眉:“喂,贱民,你冲着香山傻笑什么,你还没告诉我来此做什么呢,亏得我以郡主之尊跟了你这么久。”
一听到辜连城狂妄无礼的话,狗剩脸上的笑立马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假辞色:“尊贵的郡主大人,没人求您也没人拿刀逼着您来,您要回去尽可回去,我欢迎之至!”顿了一顿又凉声道:“还有,我再说一遍,我不叫喂,也不叫贱民,我有名字,你口口声声礼仪,自己却毫不懂理!”
“名字吗?”辜连城把玩着垂在胸前的青丝,皱着小巧的鼻子道:“就你那名字,有还不如没有,也不知你爹娘是怎么取的。”说到这儿她突然恍然大悟地道:“啊!我知道了,你爹娘肯定又笨又呆,所以连名儿都不会取!”
她这边口无遮拦,狗剩已是气得寒下了脸,光是说他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他爹娘也侮辱在内,他停住脚步怒然转身,准备教训一下这个无礼的人。
狗剩愤怒至极的神色以及高高扬起随时会落下的手,把天不怕地不怕的辜连城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躲,刚要挪动脚步忽而记起自己的身份来,她可是堂堂郡主,怎么能害怕一个贱民呢?!
想到这儿,她马上又扬起了头,用挑衅的眼神瞪着狗剩,看他到底是不是真敢挥下手。
而此刻被气愤冲昏了头的狗剩亦清醒过来,记起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人是个女人,好男不和女斗,他从来不欺负女人,尽管眼前这个已经被他厌弃到极点,他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一下怒极的心情,缓缓放下手道:“辜连城,若你真要别人尊重你的话,请你先尊重一下别人,不管我的名字怎么样,那都是我爹娘取的,没有人可以说三道四,包括你在内!”
辜连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目光中流露出复杂而迷芒的神色,在她十六年的记忆中,从未有一个人像狗剩这样训过她,便是父亲和皇帝伯伯对她亦是千般依从万般宠溺,连一句重话都甚少有过。
不过,被人训的感觉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坏,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一点……是什么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总之还行吧!
这些想法辜连城自然不会说给狗剩听,不过她头一次对狗剩的话表示了妥协,尽管口气依然不好,但至少没有再一口一个贱民了。
她这个改变倒是把狗剩诧异了一下,刚才话虽这么说,但对辜连城这个从小被宠坏的郡主千岁是否会听进去,他可没抱一点希望,眼下看来,这位郡主虽说脾气太大太差,但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如此,他也没再说话,只慢慢往上走着,一路上到处都是枫树以及飘凌落地的枫叶,不时落在肩上发上,彤红而耀眼的颜色,点亮了所有的光辉,那样的景色,竟是比任何繁花都美丽千万倍。
辜连城本就是一个喜欢红色张扬的人,经常穿一袭红衣,往常对枫叶没什么兴趣,而今见到这满眼的红枫,竟是刹那间就喜欢上了,两人逐渐走上了山顶处,那里的枫树亦是开得最好的一片,飘飘扬扬,美若仙境。
辜连城弯着眉眼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接住一片正好从树梢中落下的红枫,仔细瞧那分明的脉络,从不知一片树叶也能这么好看,比花更美上几分,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对了,前面那人哪去了?
辜连城尽顾着看那枫叶,直到现在才发现走在前面的狗剩不知何时爬上了树顶,正仔细地摘着尚长在枝头的枫叶,每一片均挑那长的最好无一丝瑕疪的摘,往往摘了几片便跃到另一棵树上去,如此反复数次后,方摘了一把的枫叶,狗剩垂目一笑,仔细叠好后小心地收入怀中,然后才从树上一跃而下,到底是练过武的人,上树下树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好了,回去吧!”狗剩随口对辜连城说了一句便准备原路返回,没想到辜连城却是站了不动,张口道:“喂,你摘那些枫叶准备去做什么?”
“送人!”狗剩不耐烦地回了两字,不想再搭理,无奈后面那位却是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准备送什么人?”
“我爱送谁都与你没关系,郡主大人!”狗剩头也不回的扔下这么一句,殊不知他这态度更加激起了辜连城的性子,她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狗剩面前,单手一伸,拉下脸道:“拿来!”
“什么?”狗剩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待知是要他怀中的枫叶时,只觉得好笑至极,她有什么权力要他的东西,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适才的一丝好感此刻立时荡然无存,扭头就走,一句话都不说。
他这种态度气极了辜连城,跺脚怒道:“喂,我叫你把东西给我听到没有,你要是再不停下,我……我……我就让皇帝伯伯杀了你!”她不说也就罢了,越说狗剩走的越快,很快就变成一个小黑点了,远远有声音传来:“你要再不走,在山里迷了路我可不管你!”
辜连城气得血全往脑袋上涌,转过身恨恨地大叫:“你滚,滚得越远越好,我才不要跟着你呢,不过是一座小小的香山,我会迷路?哼,笑话!”
她不走,狗剩也懒得管她,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越理她就越来劲,让她受点苦最好。
过了好久都不见身后有声音,辜连城不由得转过了身,后面哪还有狗剩的人影,早走得不见了影,望眼四周,风声啾啾,落叶飘凌,只余她一人。
辜连城虽口里说的不怕,但真只剩下自己一个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毛毛,何况上山的路她早忘了,根本不知要从哪里下去,只能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走,不走还好,一走更乱了,全然不知身处何地。
“臭小子死小子,都怪他,说走就走,等我下了山一定要把他吊起来狠狠抽鞭子,看他还敢不敢狂!”辜连城借着口里的嘟囔掩饰心中的不安,眼见日头逐渐西斜,她却还在山头上乱转。
万一天黑了,这山上会不会跑出什么狼啊虎啊的来,呜……想到害怕处辜连城不由得攥紧了裙子,手上空无一物,连个可以壮胆的东西。
此刻的辜连城终于有了一丝悔意,早知道这样,她刚才就不嘴硬了,跟着那臭小子下山就是了,现在可倒好,连个可以问路的人都没有,就算爹爹和六哥发现她不见了来寻找,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自己,在此之前可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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