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张，小董同志。再有一个小时，红月之子就可能成功完成他的计划。根据我们的研究，普通人变成新人类的时候，人们会短暂的昏迷——换句话说，到了那个时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会昏迷一会。”古慈说道，“组织希望，你可以在那个时候，按下控制器的按钮，让所有人类的生命、让地球文明的历史，在那个时刻终止。”

新人类免疫现代化武器，但刚刚取得异能、正在转变中的新人类，仍然会被枪械所伤。

如果董剑鸣在那个时候按下控制器的按钮，数百枚核导弹飞向世界的各个角落，一定是能杀死数亿的人类的。

但是，董剑鸣并不想这么做，他说道：“你们疯了吧？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圣彼得堡的事告诉我们，红月之子想要的是我们人类的生命。”古慈说道，“不论是核弹杀死我们，还是他杀死我们，结局都是一样的。我们不应该抱有侥幸的思想，因为红月之子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又怎么了？”董剑鸣说道，“他可能不想杀死我们，不是么？”

“小董同志，你怎么变蠢了？”古慈笑道，“你吃猪肉的时候，考虑过猪的感受吗？你用酒精烧死蚂蚁的时候，考虑过蚂蚁的感受吗？人类相对于猪、和接引星人相对于地球人，有什么差别么？”

“但是……但是……”董剑鸣试图找出古慈逻辑中的漏洞，“这个计划，真的经过考虑了么？我怎么感觉你们在赌气？既然都是死，那为什么要引爆核弹？核弹不能杀死红月之子！”

“核弹或许不能杀死红月之子，但至少能阻止他的计划。”古慈的声音十分稳定，“小董同志，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在这个巨大的宇宙，有另外一个地球？”

“那又怎么了？”

“我们，是在守护另一个地球啊。”

古慈说道。

“红月之子，毫无疑问是地球的敌人、是全人类的敌人，他更是这个宇宙的敌人！我们今天引爆的核弹，会葬送自己的文明、会让人类灭绝，但也可能将红月之子限制在这颗星球上！以红月之子现在的能力，他不能只凭借自己的力量就突破大气层，在宇宙中畅游。”

“而他的计划成功了，他真的吸收了整个地球上所有的念力，那么谁也不能预料他能抵达的高度。”

“用这种手段亲手了断自己的文明，却因此保住了宇宙中可能存在的万千其他文明，这不是很浪漫很伟大的一件事么？”古慈笑道，“而按下这个按钮的人，是你。这样是不是更浪漫了？”

浪漫个屁。

董剑鸣沉默了一会，他问道：“吴洋呢？”

“回嘉兴路了。”

“他回去干什么？”

“红月之子就在嘉兴路上，吴洋同志想去尽最后一次努力。”古慈吐出一口气，“真是一个有活力的好同志呀。”

董剑鸣一言不发，他啪嗒一声挂了电话，转头对月之声诸人说道：“各位，有任务了。”

他一马当先，当着众人朝嘉兴路上走去。

古慈微微一愣，“啧”的一声丢了电话。秦刚看向她，问道：“古先生，怎样？”

“这些个小同志，都把事情想得很美，想去求一个完美结局。”古慈点了根烟，“小秦，我们回基地去。神坛要是现世了，你就发射核弹。”

秦刚没有多说，他发动了越野车。

古慈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一动不动。

“小秦哪……我就不该妥协。”

半晌，秦刚才说道：“事实证明，你原先的坚持的正确的。异能真不是好东西。”

“你也说了，‘原先’的坚持。没有坚持到最后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古慈说道，“我现在能做什么？能做的只有祈祷奇迹出现，但是奇迹在哪？”

秦刚的目光直视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掌仍旧稳定：“奇迹，可能在嘉兴路上。”

……

……

吴洋、陆薇颜和造物从空中降落，正好碰到气势汹汹从新建基地奔出的月之声一行人。

新建基地就盖在吹雪总部上，现在的吹雪总部，算是新建基地的地下室。

董剑鸣直截了当的问道：“吴洋，那人呢？”

吴洋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他狗胆包天，在我家拿我的被子喝茶呢！”

异形“嚯”了一声：“这么嚣张，能忍？”

“不能忍。”吴洋一马当先，“我正打算去揍他呢。”

“一起。”董剑鸣连忙跟了上去。

吴洋的房子，是嘉兴路老祖专用的屋子。当然，它不豪华，什么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那是没有的；相反，它非常的寒酸，推开门就是客厅。

吴洋想一脚踹开大门，又心疼自家破门，还是用手打开了门。

红月之子正坐在八仙桌边上，慢条斯理的喝茶。他看着一脸寒意的吴洋，笑道：“又见面了，我的地球朋友。”

“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你朋友。”吴洋说道，“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要么你赶紧中止你的计划，要么你马上出来，咱们用拳脚交流交流。”

“你还是不明白。”红月之子轻轻地叹息，“我做的，是人类希望的事。你难道忘记了吗？圣彼得堡获得异能之后欣喜若狂的那些普通人。”

“……你还有脸提圣彼得堡啊？”吴洋目瞪口呆，“圣彼得堡那些人，都被你当成罐头吃掉了吧？百万人的念力汇聚在你一人身上，你就不怕撑死。”

红月之子皱着眉：“这能怪我吗？是你们想要杀死全圣彼得堡的人，甚至不惜在水库中投毒。就算我不出手，那些市民也是必死无疑，我不过是废物利用而已。”

“你这一口说辞，琢磨了多久啊？”吴洋嗤笑，“说得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我是认真的，不是说辞。”红月之子一脸正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只想传授异能，绝不会像对待圣彼得堡的人一样，对待其他的新人类。”

“看来，你和你的复制体之间是不能共享五感的，思维也没有链接。”吴洋让开半个身位，又一把拉过造物，“看到你的公主殿下，你还要狡辩吗？还是说，你和她说的宇宙最强，是谎言？”

红月之子不再说话，他用满是威胁的视线看着吴洋。

“吴洋，让我跟他谈谈吧。”造物说道。

“可以，但是只能给你们十分钟。”吴洋说道，“十分钟之后，他要是不愿意自己停止，我就要付诸武力。”

造物点了点头，走进屋内，吴洋等人退到嘉兴路上。

“没问题吗？”幽圹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十七分钟，神坛就要完成了。”

“要是半小时放不倒他，那再多三天三夜也没办法。”

吴洋说道。

阿绯的鬼神化，最多持续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