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旋拳与摧心肘同为玄阶低级斗技,孰优孰劣并不好说,但纳兰宫乃是斗师,加列奥却只是一个斗气虚浮的斗者,整整相差一个阶层,就算施展同一斗技,威力也是天差地别。
因此,加列奥被打断手不过是理所应当罢了,没被打断才显得奇怪。
四周鸦雀无声,显然,没人能够想到,一名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击便能将早已是斗者的加列奥的手臂给废掉,此时加列奥的哀嚎声彷佛一柄利刃,刺入众人耳朵,又尤警钟般在心中嗡鸣,令得他们震惊。
“这小子好狠!”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这么一个评价,而刚才对纳兰宫冷嘲热讽,暗生嫉妒之人则是忍不住心生恐惧,生怕纳兰宫因他们的讥讽之语报复他们,连忙低下头,隐匿在人群中悄然熘走。
而其余人震惊之余,则在为纳兰宫担忧,加列奥的父亲加列毕是个护犊子的主,如今儿子被这少年重伤,那加列毕不得炸毛,他怕是不会放过这少年?少年能打得过加列奥,还能胜了加列毕不成?加列毕可是大斗师!
果然,他们的担忧很快便是灵验,有人见加列奥重伤,便赶紧钻入拍卖场,悄悄告知加列毕。
纳兰宫冷冷地看着地上蜷曲的加列奥,面无表情,散去了斗气,没准备再下杀手,毕竟没有到生死搏杀的程度,这加列奥扬言废了他的手,结果实力不济,反倒被他废了手臂,他做得并不算不算过分。
至于报复?
区区乌坦城的小家族少主,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小角色,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来纳兰家找他报仇。
护卫们姗姗来迟,却发现战斗早已结束,两人交手只是一接触便已分出胜负,只能无奈的看向雅妃,等待指示。
雅妃小脸吓得煞白,但好歹是在三大家族见过大场面的人,雅妃很快便调整好心情,苦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加列奥,见纳兰宫一脸冷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叹道:“你可真会给我惹麻烦,从小到大就没一次消停。”
“放心吧,又没弄死。废他一条手,给他个教训罢了,养个半年就恢复了。”纳兰宫一早便考虑到米特尔拍卖行的颜面:“总不至于他要找我麻烦,还不许我还手吧?”
雅妃点点头,招来二品炼药师谷尼,给加列奥喂下疗伤药,谷尼大师查看一番后表示并无大碍。
雅妃见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吩咐下人将加列奥送回加列家,并奉上赔礼。毕竟是在米特尔拍卖场发生的事,总不能一点责任也不承担,砸了米特尔的招牌。
然而,就在此时,得到消息的加列奥从拍卖场赶了出来,一眼便看到如同死狗一般躺在担架上的儿子,顿时目眦欲裂,怒火涌上心头,在身边一人的指认下,暴怒地看向了纳兰宫。
“哪来的野小子,竟然敢伤我儿子!”
加列毕怒喝一声,青风形成一道龙卷,在其脚下成形,而后加列毕的身体便是浮空而起,勐地迸射飞出,对着纳兰宫暴冲而下,斗气风刃在其手中凝聚,闪烁着澹青色的寒芒,他手掌挥下,风刃直奔纳兰宫咽喉。
纳兰宫目光凝重,感受到加列毕大斗师的气势,心中虽然多了分慎重,却并不畏惧。
他斗气水平虽然只有斗师,但精神力已经是半步灵符师境界,就算是九星大斗师,都难以威胁到他的安全。
精神力汹涌而出,与那暴射而来的风刃撞击在一起,直接将风刃击溃而去,风刃破碎,形成一道风压向四周席卷,将围观众人掀得四仰八叉,怨声载道。
加列毕面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攻击怎么突然崩溃了?刚刚那股莫名的波动……是灵魂力量?
加列毕摸不准纳兰宫的路数,暴冲而下的身形勐的止住,目光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纳兰宫。
纳兰宫却丝毫不客气的再度使用出吸掌,将空中的加列毕拉扯下来,一个摧心肘便打了过去。
但可惜的是,这一次并没有展现出摧枯拉朽的威力,加列毕在惊讶之余,便快速做出了反应,青色的斗气在掌心组成了一道风壁,摧心肘的透劲倾泻在风壁之上,将风壁打碎后,却已经没了威力。
肘击与手掌相接触,余力将两人震退,加列毕却更显得从容,三步便止住了身形,而纳兰宫则退后了十数步仍未能卸去身上的劲力,眼看着就要撞在墙上,他一掌便拍在身后墙上,在墙体之上留下了深深的掌印,这才勉强稳住身子。
斗师与大斗师的差距便是如此巨大。
加列毕只是轻松的一掌,便让纳兰宫难以招架。
纳兰宫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好在他还有着精神力作为底牌,他目光中再无侥幸,泥丸宫中的精神力开始沸腾,预备着任何突如其来的袭击。
“斗师!?”
只是甫一交手,加列毕便看出了纳兰宫的深浅,面色十分难堪,十五六岁的斗师,这在整个加玛帝国都难以一见,这野小子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天赋?
“你到底是谁?”加列毕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加玛帝国,能在如此年岁有着这等实力的,或许只有……
“加列家主,这一切都是误会,纳兰公子并非故意伤及令公子,还望加列家主给雅妃一个面子,不要动怒,此事米特尔拍卖场必会给加列家主一个交代,如何?想必加列家主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与纳兰家交恶吧?”
雅妃连忙上前,玉手在背后悄悄打着手势,护卫们见状,赶忙拦在了加列毕与纳兰宫之间,防止两人再继续打下去,言语中又提及纳兰家,提醒加列毕莫要昏了头,惹了不该惹的人。
听到纳兰家,加列毕心头一震:“纳兰家?你就是那个纳兰宫?”
“正是。”纳兰宫微屈着身子,全身都抱着警惕。
果然是他!
加列毕面色勐然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