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已经起身就要进内殿,半墨惊得大声哭起来,抓着冯妙莲的腿,“左昭仪、左昭仪承诺,若,若娘娘倒台,她受宠后,让、让奴婢也伺候皇上!”
冯妙莲瞬间懵了下,冯妙雪竟然为了扳倒她,让半墨做内应,许诺半墨去爬拓跋宏的床?呵呵,真是好姐妹啊!如此大方是吗?
而半墨,喜欢拓跋宏?确实,且不说拓跋宏是主宰天下的帝君,就凭着拓跋宏的才品样貌,哪一个不让女人疯狂?
半墨瑟瑟发抖,猛地磕头,直磕得额上都出血都不敢停下,“饶命,饶命!娘娘,奴婢一时间鬼迷心窍,才会、才会步入迷途,请娘娘饶命啊!”
“本宫是绝对不能留你在这里了,本宫容不下别人的背叛。”冯妙莲轻轻开口,眼神冰冷地看向她。
半墨怔了半晌,两眼空空地看着冯妙莲,“这、娘娘……”
“梧桐,给她一百两。”冯妙莲淡淡开口,端起手中的茶杯,“你就回到乡下,做点小生意过活,永远不要回宫,也不要回刺史府。永生,不要再见。”
“娘娘!”半墨听着她这样裁决自己,泪如雨下,冯妙莲竟然没有杀她,甚至还给她银子让她能有生活能力,这样的根本算不上是惩罚!
半墨惭愧不已,大声地哭起来,猛地磕了几个头。
冯妙莲别过脸去,不去看半墨,她摆了摆手,梧桐微咬红唇,将包袱递给半墨,低声道,“走吧!”
等到半墨离开,冯妙莲摆手让梧桐都退下去。
硕大的宫殿里冷冷清清,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
冯妙莲枯坐在美人榻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
身边的人都能够背叛她,还有什么人可靠的?还有,冯妙雪……还有冯妙清,高照容,彭城公主,刘承绪,甚至看似乖乖巧安静的郑充华李长华等人,哪一个不是等着看她倒下?
对了,冯诞,如果除掉冯妙雪、除掉冯妙清,冯诞,我的好大哥,你会伤心吗?
若是她们除掉的是我,大哥,你又怎么样呢?
驸马府。
冯诞坐在书房里,看着他从侍中府衙带来的竹简,心中却想起昨天庆功宴的事情,这一天过去了,不知道宫里事情怎么样?
拓跋宏今早上朝的时候神色跟往常无异,但却多了几分焦急,早早结束了早朝,连往日的召唤大臣议事都免了。
怕是后宫中发生与冯妙莲相关的事情,不然拓跋宏也不会如此着急。
这,自己又不能经常入宫,这如何是好?
冯诞放下竹简,皱紧眉头。
“冯思政,你这是要干坐到什么时候?”门口那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冯诞忙起身看过去,正见得是乐安长公主,乐安长公主喊他为“冯思政”的时候,正说明她的心情可不太好,又或者她是撒娇、佯怒。
“阿乐。”冯诞忙上前去,然后牵着她的手,“怎么到这里来?诞刚好想回房里。”
“切!”乐安长公主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来到书案前,看了一眼他的书案。
转身,重新看他,“想什么呢?”书案上根本就没有多少折子,也就是不足以让他在这里待一晚上,也就是,这男人根本就心不在焉。
冯诞忙挠头,勉强笑着解释,“真没事,阿乐不用担心。”他只差手舞足蹈为自己辩驳。
乐安长公主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没有,没有。就是发呆了一下。”但说到这里,冯诞还是停了一下,乐安长公主何等聪明,又何等了解他,他又怎么能隐瞒她呢?
他见着乐安长公主嘟着嘴不满,忙收了嬉皮笑脸,正色道,“阿乐莫要再问,诞不想你多虑。男人,总要有男人的样子才是,一点小事就给妻子添忧,这算什么男人。”
“思政。”乐安长公主听他如此严肃的态度,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他有他自己的承担,自己也只好在他背后默默支持他,“我只希望你当我是你的妻子,能够与我一同分享。”
冯诞冲着她一笑,抬手在她的鼻尖一点,额头也贴上她的额头,道,“冯诞,此生唯你。”
乐安长公主听着脸上娇羞,忙推开他,“一整天的甜言蜜语!”
冯诞轻声笑,牵起乐安长公主的手,往内室那边走,“不仅甜言蜜语,诞是要好好伺候长公主的。”
“不正经!”乐安长公主听着脸红到脖颈,“没想到平日里素称平城第一公子的冯思政,文质彬彬的正人君子,竟然……如此放浪形骸言语粗鄙。”
“如何放浪形骸言语粗鄙?诞伺候发妻,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哈哈!”冯诞笑着拉着她站在床榻上,给她宽衣,剩下中衣之后,扶着她坐在床榻上,在她面前蹲下来给她脱掉鞋袜,认真又利索,早已习以为常。
乐安长公主抿嘴,看着他伺候自己,脸上都是得意,但又强作无事发生,“诶,思政。”
“嗯?”冯诞抬头看她,眼里带着温柔,深情,笑意。
乐安长公主听着他那一声“嗯”,总感觉自己身子快要被他的声音给俘虏了、变酥了,她偷笑道,“我觉得好幸福,比皇兄还要幸福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为何?”冯诞嗓音向来好听如酒,他站直了身子,低头解开腰带,开始宽衣。
乐安长公主看着他,在床榻上晃着两条腿,“我生在帝皇之家,从来没受过半分不快,长大了,又遇见如意郎君,然后嫁给心爱的男人,我好幸福。”
冯诞听着动作一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将自己脱下的长袍放到旁边的衣梁上。
“坏人,人家嫁给你很幸福啦!”乐安长公主冲着他娇嗔一句。
冯诞只穿中衣白裤走来,坐在她身旁,执起她的手,看着她,“对于诞而言,任何政绩比不上令阿乐幸福,令阿乐幸福才是诞的最大功德。”
乐安长公主凑前,胆大地亲了他一嘴,“我也是。”
冯诞轻声笑,拥着她进榻里,“真够大胆,为夫甚是喜欢!”
茶盏功夫,香帐中已经扔出些中衣来,那香榻隐隐间晃动着。
翌日清晨,冯诞早早上朝,下朝后,冯诞和江沾被拓跋宏留下。
御书房。
冯诞与江沾和拓跋宏商议朝事完毕,冯诞看着拓跋宏,心中倒是有几分担忧冯妙莲和冯妙雪两个妹妹。
他等着江沾离开之后,依然迟迟不走坐在席上。
拓跋宏早已发现,从御案中抬头看他,“思政何故不走?”
“臣斗胆请见右昭仪。”冯诞也不隐瞒,跪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