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皇上,这解药配置恐怕是来不及了。”李太医跪下来再次一拜,“配置解药需要半个月,而娘娘病发身亡却是七日,已经来不及了。”
拓跋宏瞬间惊愕,这意思就是让冯妙莲等死?
“来人,速度往宫内搜查!看看到底是何人用这蛊毒残害冯贵人!”拓跋宏喝道,“揪出凶手,杀无赦!”
“不要,皇上,不要……”冯妙莲身子虚弱,开口说话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朝着拓跋宏伸手,拓跋宏赶紧上前来握着她的手,“润儿,感觉怎么样?”
“不要去搜。”冯妙莲摇摇头,“七日散……李太医,你写出解药药方给我看看。”她说着看着李太医,“如果需要半个月才可以配出解药,那我撑过这半个月就是了。”
拓跋宏不解,“你不希望揪出凶手?不希望将凶手绳之于法吗?”
冯妙莲摇头,他不知道她怕揪出的凶手是冯妙雪,这两三天,和冯妙雪接触最多,如果当真是冯妙雪,那,指不定冯妙雪一生就玩完了。
所以,这两三天,要暗中查看到底是不是冯妙雪做的手脚。
“先别打草惊蛇,暗中观察,再做定夺。”冯妙莲看向拓跋宏,言语带着几分恳请,“皇上,请相信臣妾。”
“朕信你,但,实在是猜不透你了。”拓跋宏说着看向李太医,“杵着作甚?速度按照贵人的说法去做!”
“是。”李太医赶紧出了这寝殿,然后写了一张配解药的方子,半墨看着赶紧送到冯妙莲的面前。
冯妙莲看着那上面的药方,点了下头,“李太医,你尽管配解药。”
“是。”李太医行礼,见拓跋宏示意他可以退下,便赶紧退下了。
“朕知道你懂医术,也知道你善良,但,朕不希望你被人欺负到这份上还不懂得还手。”拓跋宏脸色严肃,“朕需要一个手腕果断、有魄力的皇后。”
“那看来臣妾距离皇后的标准还很远。”冯妙莲笑了笑,“的确,臣妾现在只不过是个贵人而已。”她呼出一口气,“无碍的,皇上,你无需担心臣妾。”
拓跋宏大手轻轻地抚上冯妙莲的脸颊,眉头紧皱,“朕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受苦。”
冯妙莲轻摇头,“臣妾无碍,请皇上放心。”
周福海见着他们两人小声说话,便不再打扰,也挥退左右全都退下。
半墨和半夏两人赶紧按照李太医临时开的药方子煎药,其余人做自己的本分去了。
冯妙莲生病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宫各院,而且,众嫔妃都知道,拓跋宏正守在冯妙莲的安阳宫,不禁众嫔妃又是一番羡慕嫉妒。
冯妙雪听闻之后,她略微一想,立即命人熬了鸡汤,然后带着鸡汤到了安阳宫中。
冯妙雪乃是昭仪,比冯妙莲的贵人还要高一级,又是冯妙莲的姐姐,故而没有通报就直接带着人走了进去。
半墨和半夏等人看着冯妙雪带人进来的时候,都惊了,但,赶紧行礼,“见过昭仪娘娘。”
“听闻四妹病了,可有大碍?可有宣太医瞧过?”冯妙雪着急问道,她往内殿走去,装作不知道拓跋宏就在这安阳宫中陪着冯妙莲。
周福海在内殿外候着的,听着前殿有些声响,便探头看过去,当看到是冯妙雪带着人钱来的时候,他略微一想,赶紧跑到内殿旁,小声禀告,“皇上,冯昭仪来了。”
拓跋宏看着此时正恬静睡在香榻上的冯妙莲,他从香榻上起身,然后放下香帐,走了出去,“让她回去,冯贵人正睡下,不方便见人。”
“皇上,臣妾拜见皇上。”话刚落,冯妙雪已经过来了,她上前欠身行礼。
拓跋宏脸上闪过几分不悦,“是来看冯贵人?”
“是。臣妾听闻四妹身子不适,心中担心,就来看看。”冯妙雪说着探头看向内殿里,但,看到的是放下的香帐。
她低头。
“她歇下了。前殿候着罢。”拓跋宏说着已经往前殿走。
冯妙雪当然赶紧跟上,拓跋宏行走如风,她只好小跑着,“皇上,四妹可有大碍?可以吃些鸡汤吗?臣妾命人熬了一些鸡汤带了过来,希望四妹能够喝了鸡汤快些康复身子。”
“有心了,但,现在恐怕不适宜。”拓跋宏稍稍驻足,他侧身看冯妙雪。
冯妙雪抬起水眸看他,眼神含情脉脉,脸色也是极为乖巧的,“皇上。”
“下去吧!”拓跋宏摆手,转身快步离开。
冯妙雪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听着他这样一声,不禁心里有着几分难过。
她转身看向冯妙莲睡着的方向,她略微一想,到了外殿。
嘴在她身上,她可以问冯妙莲到底如何。
但,问了一番,得到的都是:冯妙莲只是普通的偶感风寒发高烧,并无大碍。
得到这样的回答,更加确认了她心中所想,冯妙莲肯定是中了什么人的阴谋诡计。
冯妙雪原本想着在这里等着冯妙莲醒来,但,都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冯妙莲都还没有醒来的痕迹,她想了想,只好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刚回到自己的行宫当中,就听到拓跋宏派人来传话,今夜不宣侍寝。
冯妙雪微微咬牙,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姣好的面容,颇为不甘心地揪着手中的丝帕。如果冯妙莲不生病,那今晚就是她伺候拓跋宏的日子啊!
她方才去见冯妙莲,但,并不曾靠前去看到冯妙莲是不是真的病了,而且,冯妙莲的病怎么会这么巧呢?
这时候,陪嫁入宫的丫鬟金珠从外面进来,福了身子行礼,“娘娘。”
冯妙雪看了金珠一眼,金珠立即上前低声在冯妙雪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又退后几步低头候命。
冯妙雪微微咬牙,什么话都没说。
安阳宫中,冯妙莲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她睁开眼睛看着周围,呼唤了一声,“半墨,半夏。”
“你醒了?”不曾想,一人撩起香帐,高大的身躯立即挡住了冯妙莲的视线。
拓跋宏将香帐挽好之后,坐在冯妙莲的身旁,执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感觉怎么样?”
“饿。”冯妙莲看着他。
咕咕——
话刚落,肚子就叫了。
拓跋宏嘴角一笑,他抬手抚上冯妙莲的小脸,拨开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朕就等你这句话。”
“来,朕抱你。”他伸手直接将冯妙莲抱起来。
冯妙莲身子感觉软绵绵的,也拒绝不了他的话,便任由他抱着放到了美人榻上。
她看到桌上有茶水,还有一些点心、莲子羹之类的,她舔了舔嘴唇,“拓叉叉。”
“嗯?”他正在给她盛莲子羹,见她指着她有些泛白的红唇之后,他略微一想,凑过来直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冯妙莲惊愕,猝不及防他竟然这般待她,霎时间脸红了,“臣妾,只是想喝口水润喉。”
拓跋宏听着轻声笑了,放下碗勺,给她倒了一杯开水,捧到她的嘴边,“来。”
冯妙莲稍稍凑前去,要伸手捧杯,他轻摇头,“朕帮你捧着杯子,你喝。”
我的那个去,这丫丫的变得好温柔!
冯妙莲心中尽是感激,小鹿乱撞,微微张嘴他就将开水凑到她唇边了。
喝了开水润过后,拓跋宏捧着碗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
冯妙莲只差要抱着他说,你对我真好。
“等你好了,可记得也这般伺候朕,嗯?”未料到,拓跋宏放下碗勺的时候,说道。
冯妙莲惊了下,“臣妾是病号。”况且是他自愿的,又不是她强求。
拓跋宏轻声笑,爱怜地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的鼻尖之后,眼神笑着看她,“朕也不是万金不败之躯,总会有病的一刻。”
“不许你这样说。”她立即反驳。
他轻声一笑,倒是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吃了就睡吧!”
“当臣妾是猪么?”
“嗯,朕养猪。”
“你才是猪!”她瞪了他一眼,但却是那么乖巧地靠在他的身旁,然后闭上了眼睛。
有他在,真的很宽心。
拓跋宏抱着冯妙莲上了香榻,让她睡下,然后,自己也褪了外袍,只捉立意里裤睡在她的身旁。
总算是光明正大地和她一起睡了,想当初在冯妙莲的闺房里,没少担心时间问题。
拓跋宏轻轻地将冯妙莲揽入怀中,舒心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冯妙莲没有去冯太后那请安,冯太后也知道了冯妙莲生病的事情之后,派人送来了一些补品和赏赐,叮嘱好生休息。
郑充华想起昨日与冯妙莲接触,当时见她面色的确不太好,想了想,还是带了一些礼物到了冯妙莲的安阳宫中。
恰好冯妙莲醒了,便请郑充华进了殿里。
两人拉了会儿家常话,讲起了以前的日子。
末了,郑充华见冯妙莲倦意满满,起身告别,临走的时候,她侧身看看一下冯妙莲,“润姐姐,妹妹还是有句话带给你。”
冯妙莲心中一怔,抬头看她,“郑妹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