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等人都赶紧起身,对着龙椅那边弯腰。
拓跋宏身穿龙袍,脸色严肃地到了殿里,霸气十足地在龙椅上坐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三呼而拜。
这其实也就后宫家宴而已,拓跋宏因为经常在外亲自挂帅,加上年纪不过弱冠,因此并无子嗣,而原本后宫中也没有多少妃子能上台,新招入宫冯妙莲等人入宫了,才让这后宫变得热闹了些。
他眸色扫过众人,摆手,“平身。”
众嫔妃道谢之后,才纷纷入座。
拓跋宏原本看的是冯妙莲,但因为冯妙莲在冯妙雪的身旁,故而冯妙雪还以为是他在看自己,不禁心中更是紧张。
如此近距离靠近拓跋宏,又被他这样看着,冯妙雪欣喜挂在脸上,她无比崇拜地看着拓跋宏,大胆地端起手中的酒杯,起身,然后对着拓跋宏跪下,“皇上,今日七夕,臣妾斗胆敬皇上一杯。”
拓跋宏眸神稍稍转移,放在冯妙雪的身上,他点了下头,“冯昭仪有心了。”他说着也端起自己手中的酒杯,示意。
冯妙雪被他那柔和的眼神看着更是心神一醉,她端着手中的酒杯,朝着拓跋宏跪拜之后,喝了。
拓跋宏点头,也抿了一口酒。
这殿上的其他女人看着冯妙雪把握最佳时机博得拓跋宏的青睐,而且还得到他的赞赏,心中羡慕不已,纷纷想着要不要也继续效仿敬酒。
但,拓跋宏已经摆手,“爱妃们的心意,朕已经心领。爱妃们,且随意,这乃家宴,不是什么严肃的朝堂。歌舞罢!”
他意思很明白,就是不让人敬酒了。
冯妙雪心中更是大喜,心想,莫非拓跋宏也看上她了?只让她敬酒,而不让其他妃嫔敬酒。
这时候,歌舞起。
冯妙莲不感兴趣,坐在自己的席上看着宫女端上来的点心,一个个精致得很,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如何。
拓跋宏在高座上看着她那神色,不禁嘴角一笑。
当下众女眼神可是一直都盯着拓跋宏的,此时见他一笑,全都被迷痴了,天,这是她们的夫君,天下至尊皇上!
拓跋宏收到她们那痴恋的眼神,不禁严肃了脸,凌厉的眼神扫向众嫔妃,众嫔妃纷纷低头,或是看歌舞。
一时间,这气氛也甚是诡异。
拓跋宏眼神落在冯妙莲身上,冯妙莲已经执起银筷,去夹点心放进嘴里吃了,那小嘴一张一合,红缨缨,极为好看。
拓跋宏见着不禁心动。
冯妙莲咬了一口那点心,结果里面竟然含有酸牙的李子,顿时皱眉,她端起自己面前的碟子,将酸牙的李子吐出,又忙喝了几口开水漱口。
拓跋宏看她那动作以及脸色变化,不禁又是一笑。
众嫔妃见他笑,又是惊喜又是爱慕,传闻拓跋宏可是个黑脸战神皇帝,可没想到他俊美如画,而今还频频在大殿上开颜欢笑,虽然只是浅浅地勾嘴角,但,已经足够俘获人心了!
也有人瞧出端倪了,为何拓跋宏两次微笑?她们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当看到正在吃点心的冯妙莲的时候,众嫔妃都惊愕了。
吃相有些急促,不似大家闺秀那般高雅。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女人却引起拓跋宏的注意和微笑?众嫔妃不解的同时又羡慕不已。
果然,这冯家两姐妹就是有着别样的手段!
冯妙雪也看向冯妙莲,她轻轻地伸手然后拉了一下冯妙莲的袖子,“四妹。”
冯妙莲正消灭了一小块甜点,她看向冯妙雪,当看到冯妙雪的眼神之后,她微惊,速度看向周围,当发现所有嫔妃不看舞蹈都看她的时候,她的脸上顿时火辣辣。
她心想,莫非是被抓到开始吃点心?可拓跋宏不是说了随意的么?怎么还这样盯着她?
她抬头,没想到拓跋宏那眼神也看着她,甚至还因为她抬头看他、而他笑了。
冯妙莲大呼不好,铁定是被发现吃东西了。她忙用丝帕擦了擦嘴,正襟危坐地端正坐好。
“皇上。”突然对,高照容清脆一声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众嫔妃都看着高照容,高照容落落大方起身,朝着拓跋宏行礼之后,道,“既然是七夕,那,请皇上准许臣妾献歌一曲,恭祝皇上万寿无疆,恭祝天下太平。”
拓跋宏眼神扫向高照容,微微点头,“准。”
台上的歌舞姬慢慢退下,而高照容给左右宫女太监吩咐了一下,少倾,太监宫女捧着琵琶上来。
没等高照容开始弹奏,嫔妃当中又有一名女子起身行礼跪拜,“皇上,请准许臣妾与高姐姐一同合奏一曲。”
“甚好。”拓跋宏摆手。
郑嫔郑充华再次行礼,然后到了殿中央,她到了高照容的面前,欠身,“高姐姐,容妹妹献丑。”
“都是自家姐妹,何须拘谨?”高照容微笑。
郑充华也让宫女拿来了羌笛,和高照容一同坐在那中央舞台上,面对着拓跋宏。
在场的人何曾不知高照容是想着趁此机会赢得拓跋宏的注意,但,郑充华也不甘落在高照容之后,因此斗胆上前也来求合奏。
两人皆是羌笛琵琶高手,都表演自己最拿手的好戏。
众人未曾回神,高照容已经一手拨弄琵琶,弦声婉转,如叮铃清脆,让人听着悦耳。
郑充华自信满满,将羌笛凑到嘴边,便开始吹凑,那声音高亢而清脆,合着琵琶声又高于琵琶声调——非常明显,她就是要将高照容比下去。
冯妙莲听着她们两人弹奏琵琶和吹羌笛,不禁心道:厉害。反观她,貌似连像样的荷包都拿不出手,真是羞死人。
琵琶声被压,高照容岂会甘心?立即调高声调,追逐羌笛声而开始变化声调,往别的曲子方面走。
她想,你那羌笛到底是吹的,歌喉纵好,也定有沙哑倦累的时候,看你到时候怎么与我比?
冯妙莲看着郑充华,捏紧了拳头暗暗打气,“加油,不要输!”要精彩一些,不然看着也无乐趣!
郑充华脸色憋得通红,更是奋力吹羌笛。
高照容十指青葱,铁了心要将郑充华自取其辱,脸色紧绷,拼命地上下拨弄琵琶,手快得都不像是她的手一样,众人看着都是赞叹不已,这高照容不愧是名誉平城的才女。
郑充华怎么好让别人给占了风头去?鼓着腮帮、瞪大了眼睛,拼命吹着羌笛,就是不肯败下阵来!
冯妙莲看着只差拍手大呼好,这两人比拼,真的是精彩!
拓跋宏看在眼里,他见郑充华都要翻白眼、高照容手指都在打颤的时候,他抬手,“嗯,都很好。”
她们听着,不禁抬头看拓跋宏,才慢慢地将曲子收了。
两人气喘吁吁,拜,“臣妾献歌完毕。”
冯妙莲忍不住拍起手掌来,她点头,又竖起大拇指,“高贵人,郑嫔,歌曲真的好好听,好好听啊!”
拓跋宏微笑,也动手拍了一下手掌,“冯贵人说得极是,高贵人和郑嫔方才的曲子,朕听得感觉好听。”
“谢皇上。”高照容和郑充华都跪下来再次道谢。
周围的嫔妃都拍起手掌,说高照容和郑充华的表演精彩。
高照容和郑充华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明明是微笑,但,眼底都有着几分敌意。
她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各自笑着道谢其他嫔妃赞扬。
“听闻润姐姐才情了得,曾经七步成诗,何不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在众人面前露一手?让姐妹们开开眼也好。”高照容道谢周围之后,倒是看向冯妙莲。
冯妙莲微愣,不曾想到高照容竟然这样将她推出,她抬头看向拓跋宏,拓跋宏眼眸中是笑意,似是期待,又似是“随你喜欢”的意思。
冯妙雪倒是抢先站起来,朝着拓跋宏行礼,“今日既然诸位姐妹都大胆歌舞,那,臣妾也无妨献丑一二。四妹,我们一起吧!”
“啊?”冯妙莲原以为她一个人要去表演,心中正想着可以躲开下,谁知道冯妙雪竟然拉上了她?
冯妙雪脸色带着几分严肃,她低声与冯妙莲道,“啊什么,你我那是冯家人,岂能落于人后!”
冯妙莲想了想,“那我念诗,你舞蹈可好?”
“随你。”冯妙雪抬头看向拓跋宏,已经下了极大的决心,无论如何,在这后宫当中,冯家绝对不能落于人后,什么高照容、郑充华,都不可以走在她们冯家人面前!
冯妙莲起身施礼,与冯妙雪一同到了舞台中央。
她微微一念,道,“二姐,我唱《七夕曲》,可否?”
冯妙雪听着低声问,“何为《七夕曲》?”
冯妙莲想了想,低声念那诗词给她听,她听了之后,稍稍惊讶,但一想,咬牙,“成,就这曲。”
两人很快在台上做好了准备,冯妙莲会弹琴,故而坐在古琴旁,而冯妙雪长袖善舞,姿势优美地摆着。
噌——
冯妙莲开始弹奏,她向来对自己的弹奏水平不抱信心,所以弹的都是最简单的音符,而冯妙雪信心满满得配合着开始跳舞,一定要将最美的一面展示,这样才不会被其他人给看低了去!